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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仪道:“也行,反正我明天肯定要起晚一点,焕儿居然还知道辛婉仪想见皇上,不错不错。”
三皇子羞涩地笑了笑。
第二天上午,冯静仪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待她慢悠悠地吃过早饭,我们俩一起去霖泉宫。
辛婉仪所住的琳隐殿,在霖泉宫中离泉水最远,水声隐隐,若有若无,故名琳隐殿。此时琳隐殿内的宫人尽数被掉走,只剩下几个准备收尸的小太监肃立在殿外,实在是冷清极了。
我和冯静仪跟几个小太监说了声,他们便放了我们进去。
辛婉仪正坐在外殿,看见我和冯静仪,阴阳怪气道:“哟,又来两个,我这琳隐殿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冯静仪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理理衣服,道:“怎么?刚刚还有谁来过?”
辛婉仪道:“不过是几个落井下石的狗娘们。”
我和冯静仪因为她这粗俗的言语同时皱了皱眉,冯静仪道:“你这话说的,毫无嫔妃应有的淑雅,看来你是自暴自弃了呀。”
辛婉仪并不理会冯静仪,而是看向我,道:“你又是来干嘛的?”
我道:“我有话要问你。”
辛婉仪道:“不用问了,没有人指使我,也没有人包庇我,滚吧。”
我道:“你在想什么?我是想问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害我?我有得罪过你吗?”
辛婉仪冷笑一声,道:“害你就害你,害你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我一脸无语。
冯静仪也笑道:“看吧,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宫里的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辛婉仪似乎被这话激怒了,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泼妇骂街般道:“这种女人?我是哪种女人?我不管是什么女人——”
辛婉仪突然指向我。
“也比你这种人好!”
我和冯静仪疑惑地对视一眼,决定听她说完。
辛婉仪食指蔻丹与嘴唇都是血一般的红,此时她暴怒的样子,颇有些狰狞。
“就跟当初那个小婊子一样,装的一副不慕圣宠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天天盼着皇上临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除夕夜宴不肯跟我换位置,伸长了脖子往皇上那边瞧,我可都看在眼里,可惜啊,你这张脸比那小婊子差了点,你就算伸断了脖子,皇上也不会看你一眼。”
我仔细想了想,除夕夜宴那天,辛婉仪夹在我和冯静仪中间,好像是提出要跟我换位置来着,但我因为惧怕淑贵妃,没敢换。
就这?
这也能记恨我?
虽说人之将死,说的话多半保真,但这实在太离谱了,我一时竟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辛婉仪又道:“废后死了,你自己巴巴地往里看,又装什么柔弱?你以为这样皇上就会留意你吗?你们俩就跟嘉嫔一样,若不是三皇子,若不是三皇子……若不是你下作使手段夺走了三皇子,皇上十年也不会跨进青藻宫的门!”
辛婉仪说到三皇子,似是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怔然坐下,不再言语。
原来真正原因是三皇子。
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正准备走人,恰在此时,三皇子推门而入,道:“陈娘娘。”
辛婉仪看见三皇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想冲过去,又怕吓着三皇子,只是站在原地,颤声道:“三皇子……焕儿,你是来看辛娘娘吗?快过来,让辛娘娘看看你,辛娘娘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三皇子离辛婉仪远远的,茫然地看向她,道:“并不是,辛婉仪,你现在是戴罪之身,我并不会特意来看你,我是来找陈娘娘和冯娘娘的。”
辛婉仪张了张口,终究不忍心咒骂三皇子,只绞着手帕,恨恨道:“戴罪之身,呵,好一个戴罪之身,三皇子,你这样亲近容嫔,你是忘了你母后吗?”
三皇子年纪虽小,扎心的本事却不小,他道:“陈娘娘跟母后不一样,辛婉仪,你跟我母后也不一样,我母后犯的错可没你这么严重,我母后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却还未伏法。”
辛婉仪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皇上推门而入,看着我和冯静仪,皱起了眉。
长公主紧随其后,身后刘嬷嬷端着毒酒与白绫。
辛婉仪见到皇上,顿时重新捡起了柔弱人设,扑上前,抱住皇上的腿,梨花带雨道:“皇上,皇上,您可算是来了!容嫔和冯静仪说妾身杀人成性,指不定还害了多少人,说四皇子也是妾身害的,妾身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容嫔便说皇上不可能会来,还扬言要让太监强灌毒酒,妾身虽是戴罪之身,可也是皇上您的嫔妃,怎可受如此侮辱?”
皇上叹了口气,但在长公主的注视下,还是轻轻踹开了辛婉仪。
长公主道:“父皇,女儿方才远远地看见三弟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容嫔娘娘与冯娘娘若真说了这种话,三弟肯定能听得见。”
皇上道:“焕儿,你来霖泉宫做什么?”
三皇子道:“父皇,儿臣刚下学,听太监顺子说陈娘娘在霖泉宫,就过来找她。”
冯静仪道:“三皇子既然要来找容嫔,为何只站在殿门口,刚刚才进来?”
三皇子看了眼辛婉仪,小声道:“辛娘娘……她太凶了,我有点儿不敢进来。”</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