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在马车边放了脚榻,看着被抱在怀里的秦容玥,小声问道:“三爷,要不叫醒夫人吧!”
楼宴拒绝,“不用。”
樱桃皱眉,看着狭小的车门,一个人刚好可以进去,两个人就不好进了,没得到时候碰了头或者脚。
犹豫着要不要再讲第二遍,楼宴已经抱着人踩上了马车,修长的身姿弯成一个弓形,侧身先护着秦容玥的头进去,然后是自己的头,艰难的全身进去,放了车帘。
外面樱桃已经浑身冒汗,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被谷川一个拍给吓了三魂六魄。
压着嗓音道:“做什么?”
谷川被她脸上的凶神恶煞吓的倒退一步,指着阖上的车门,说:“上车,该走了。”
樱桃尴尬的上了车,谷川扯着缰绳,马车缓缓前行。
晃晃悠悠的马车,隔一会就压到一下小石子,颠簸一下,马车里面的秦容玥歪在楼宴的肩膀上,脸色渐渐惨白,在又一次的颠簸中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呕呕……”
“怎么了?哪里难受?”楼宴吓的一下子睁开眼,拍着她的后背。
秦容玥又干呕了两声,直起身,烛光映照下她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双眼无神,就像曾经在那苦寒之地一样。
楼宴心里一下就空了,顾不上她愿不愿意就把人抱在怀里,让她的脑袋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取了水带拧开递到嘴边。
“喝口水。”他心疼道,没有想到秦容玥的晕车这么严重。
整个人处在虚空状态的秦容玥听到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了。
本来她的晕车之证在随他长途颠簸中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了,没想到重来一次还是要再吃一遍这样的苦。
秦容玥委屈,委屈那些痛苦的岁月都是她一个人捱过去的,现在楼宴又来关心她,到底哪个是真的他?
她不知道,颠簸之中秦容玥突然发了狠劲,死死的抓住楼宴的襟口,咬牙悲戚的唤了一声,“楼宴……”
楼宴心疼她,轻轻在她后背拍着,回道:“我在。”
“你是不是……喜欢我?”
烛影昏昏,楼宴漆黑的眸子骤缩,喉结不安的上下吞咽着,不敢回答她。
他弯腰,头抵着她的头,想着要不告诉她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要怎么闹都随她,只要不是离开他。
寂静昏暗之中,两滴泪水在秦容玥惨白的脸颊上特别明显,不知道是他们谁的。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温热酸痒的秦容玥没有忍住,脸往楼宴的胸口蹭了蹭。
楼宴一愣,抱着她的手突然收紧,轻轻的叫了一声,“夫人……”
秦容玥突然笑道:“楼宴,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
我已经不想喜欢你了。
后面的她没说,但楼宴是谁,从她的语气脸色中已经看出来了,脸上苦笑着,还真是得罪什么都不能得罪夫人,这记了一辈子不够,还要记两辈子。
楼宴收了坦白的心思,自然不会自寻死路。
秦容玥一路睡睡醒醒,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睁开眼时,马车停止了颠簸,算是到了。
楼宴早就把人放在了一边,正准备叫她起来,秦容玥那双潋滟眸子就已经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眼睛。
“醒了,到了,下车吧!”
秦容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攥着手指问:“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话?”
楼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回道:“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个人中间蔓延,秦容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他在虚虚假假中欺骗着她。
突然车窗外面传来轻声说话的声音,“三爷,到了。”
谷川被樱桃胁迫着轻声问了一声,也没期待有人回答。
车帘被人掀开,两人皆没有料到是秦容玥先下来的,樱桃楞了一瞬赶忙上去搀扶。
后出来的楼宴看了一眼扶在秦容玥胳膊上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下了马车。
两个人在外一天,腹中饥饿,相对无声的用了晚饭,然后各自洗漱沐浴。
之后楼宴便斜躺在床榻上看书,秦容玥倒也没有赶他。
樱桃最后帮秦容玥套上了一身睡裙,扶着她的肩头朝镜子里面的秦容玥眨眼睛,示意了一下那边躺着看书的楼宴,笑道:“夫人,该安歇了。”
秦容玥知道樱桃打趣意思,没有回应,装作看漏斗的模样,另外说,“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记得把门栓好,今夜应该风大,没事不要出来。”
樱桃皱眉,本来想说外面云淡风轻,月朗星疏,风也并没有昨夜的大啊!
但秦容玥抬手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樱桃想着她上山辛苦,也许看眼花了,遂不再纠结,笑道:“知道了,奴婢捂着脑袋睡觉。”
秦容玥这次笑的更加灿烂了,烛光下娇靥如花,粉嫩无瑕。
她摆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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