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留了两盏灯,暖黄色的烛光照在温瑾那张神色不明的脸上,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颜。
手里的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齐腰的秀发,从镜子里面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楼宴,深邃的五官,无铸的容颜,好似冰雕的一样,极少能看到裂缝。
孙灵说,楼宴喜欢她,所以设计她。
她是不怎么相信的,楼宴总是很会装,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以至于后来京城中的所有人都是夸他重情重义。
可事实是楼宴凭什么嫌弃她,如果两人的婚事是意外,她认,可如果不是……
秦容玥垂眸,掩去眸中狠意,她突然很想知道楼宴的秘密是什么?
须臾,她突然对着镜子里面的人狡黠的一笑,声音不轻不重的把桃木梳放在桌子上,桃木碰到桌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声。
“怎么了?磕到哪里了?”那边楼宴坐起身,手撑着床面就要起来。
秦容玥微笑道:“无事,手滑了一下。”
“小心……”
话未说完,就见秦容玥抬手掩唇,双眼迷蒙打了一个哈欠,衣料往边上皱巴,露出一边白晢的锁骨。
烛光下她睡眼惺忪,红唇娇艳,刚刚沐浴过发间朦胧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娇俏可人极了。
楼宴喉结滑动了一下,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呆愣在床边,半坐不坐的。
秦容玥缓缓走到床沿坐下,伸手褪去攒珠绣鞋,细白的双足如玉,青筋尽显,滑溜的像鱼,每一次都能从他掌心滑脱。
楼宴轻咳一声僵硬的移开视线,往里面给她让位。
楼宴盯着床顶的穗禾,伸手拨了一下,神色不明的道:“累了一天了,睡吧!”
说完拉过被褥盖在自己身上,朝里面翻了一个身,呼吸均匀。
秦容玥却是没准备让他睡的,手横在他身上撑着身子,迈腿跨到里面,蹲坐在他胸口的位置,胳膊肘抵在他肩膀上,手撑在下巴处。
“楼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呀!”
她脸上笑着,眼中含着熠熠光泽,注意到他眼珠子老早就开始动弹,暗骂了一声狗男人。
楼宴心扑通扑通乱跳,秦容玥今晚不太正常,可他又莫名的享受这样的不正常。
肩膀上的柔软一直都在,他真的很想伸出滚烫的手擒住她的肩头,狠狠的按进自己的胸膛,然后亲吻她的发顶。
但他忍着,把心里眷养的野兽关的紧紧的,不想把探出头的鸟雀吓飞。
“了明法师说,你早就知道我遇害的事情,你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说说啊!”秦容玥伸手在他耳垂的地方轻轻碰了一下,他果然就睁开了眼睛。
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初雪般折射着幽光,深深的看着秦容玥,浑身僵硬的像胸口碎大石的石头,咯人的紧。
秦容玥强装镇定,想着自己一个重生的人,难道还诱惑不过二十几岁的楼宴。
那样岂不是很丢人。
“你看什么?”
“你是谁?”
秦容玥心里一个咯噔,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急声道:“你摸摸,还能是谁?大半夜的,你不要吓我了吧!”
她极力像是在掩饰什么,楼宴眼睛变的深邃,血丝从眼角开始蔓延到眼中,他当然知道秦容玥就是秦容玥,只是她这样卖力的演戏,他总不能让她失望。
手下是她温热的脸颊,绵软的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是有痕迹,他动了一下脑袋,正面仰着看着她,捏了一下她的脸。
在秦容玥甩了他之前,笑道:“嗯,是我夫人。”
秦容玥握着他的手稍稍用力,在他手上掐出五个明显的月牙形状,楼宴全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着她。
疯子,自找罪受的疯子。
发泄够了,秦容玥嫌弃道:“硬邦邦的,指甲都要断了。”
楼宴不语,收回自己的手枕在脑袋下面。
秦容玥对他一记刁蛮的横眉,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山林里面?”
“是。”
还是,看看见死不救的多么理直气壮。
亏的她对这厮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为什么不早点救我?”她问。
楼宴有些不自然的瞟向床顶的穗禾,轻声道:“我以为,你家会有人救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到底不太好。”
装,装的可真像。
秦容玥握紧双拳,真怕自己一个冲动砸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秦容玥还没有问下一个,楼宴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秦容玥,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秦容玥一愣,看着他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楼宴的狐狸眼却是盛满光泽,撑着头离她近了些,“你若是承认,我随你处置。”
“也告诉我真话。”秦容玥马上问。
楼宴轻笑,神情里面的意思分明就是:我人都随你处置了,区区真话算什么。
秦容玥收了娇媚,正经问:“后来为什么救了。”
“其一,天色晚了,山林里面不安全;其二,你是秦文清的女儿,值得救。”
秦容玥嘴角上扬,笑着朝他头边看了一眼,她知道其二才是最重要的。
他果然是因为父亲,果然是为了他自己。
可就是他的私心,害了两个人一辈子。
秦容玥浑身冰凉,低头眼眸空洞的看着他,白净的下巴在他手里,睫毛又密又长,里面的光亮吸引着他靠近。
楼宴慢慢的抬头,双手慌乱的握住她圆润的肩头,轻轻将她的身子放平,撑在她的上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的抚上她的眉眼。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他假意垂头,玩味的道:“我回答了你,现在你该知道什么是真的诱惑,单单看着我是不够的。”
秦容玥呆滞的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他,呆滞的任由他作为。
楼宴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急促,慌乱又笨拙的亲在秦容玥的嘴唇上。
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秦容玥,瑟瑟发抖着,唇瓣上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睁眼看到楼宴的那一刻,她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