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抽出一个枕头,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呼到楼宴的脸上,丝毫没有留情。
楼宴甚至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连错愕的表情都来不及露出来,硬生生受了她一个枕头。
疼吗?
真他娘的疼。
关键的丢人,打人不打脸,一股邪火从心里涌出,眼睛在黑暗中酝酿起了风波,想着真是给惯出毛病了。
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打断,是极其侮辱的一件事。
“秦容玥——”
他的声音淡淡的,莫名让人心里一紧的感觉,骨节修长的手指抓住柔滑的枕头一角,猛的甩到床榻里面,准备坐起来就给她讲讲原则。
什么都依她,但和离和打人不行。
“你……你骗我……”
秦容玥满头乌发铺散在床,哽咽着,豆大的泪顺脸颊滑落,掉到他的胳膊上,在他雪白的里衣上晕开一片水渍。
这滴没有浸透,下一滴紧接着而来,下唇被她咬的失了血色,也只有一句话。
你骗我。
楼宴怔了怔,突然眼睛被抽了一下,所有的火气都泄的无影无踪了,在她上面动也不敢动。
秦容玥很少哭,应该是很少在他面前哭,她总是和他牙尖嘴利的争吵,赶他出去,隔着一扇门哭。
刚开始他会在门外劝一两句,但她只会更凶的哭,后来他就躲的远远的,想等她哭完再回去。
秦家出事之后,她就没哭过了。
“哭什么?”
楼宴坐起来,这次不敢再走了,怕她像上辈子一样再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直到爆发,他连准备都没有。
秦容玥的泪就像雨珠一样,不断的下落,肩膀瑟瑟发抖,又重复了一遍,“你骗我,我被你骗的……好苦啊!”
多了一句,我被你骗的好苦啊!
不过就是换了一个未婚夫,他难道不比她的娃娃亲有本事。
他一向觉得难听的真话,要比好听的假话有诚意。
秦容玥也是希望听真话的,结亲结亲,不都是多多少少带了利益结合的吗?
就连她从小定的娃娃亲也是。
楼宴有些莫名,又觉得烦躁,直接坐起来把人拽到怀里,这次真的把人狠狠的按进怀里,好像要把哭声藏到自己听不见的地方。
秦容玥哭的声嘶力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活要勒死他一样,“孙灵说,你是看到她下药的,你明明可以阻止,可来回看了两次你都没有阻止,你也可以白天来救我,可你偏偏要等到晚上,楼宴,你是一早就计划好要娶我的吧!就连刺杀,外面的人也是你,是不是?”
她委屈,真的很委屈。
如果真的像孙灵说的那样就算了,他是喜欢她的。
可是不是啊!
一世踌躇,他心里只有名利,现在他承认了,是因为她是秦文清的女儿,所以救她娶她,为了名利他连婚姻都可以出卖。
为了追求他的大道,他甚至可以舍刚出生的幼子不顾,连夜驾马离开。
孩子没了,她有责任,冷战了一年她原谅他了,心疼他一个人日日奔波瘦的皮包骨。
可后来呢?
秦楼两家政见不和,他先让她规劝父亲舍弃太子,后提刀砍了秦家老少,逼死了祖父。
她哭的昏天黑地,凭什么他步步高走,她就要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
“楼宴,你真的好黑的心肝。”
楼宴手臂微缩,更加用力的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蹭了蹭,声音嘶哑道:“没有阻止孙灵,是我有私心,娶你目的不纯我认,但我是真的要待你好的,好好过日子的,我以后……以后真的会待你好的。”
“待我好……”
秦容玥又哭又笑,“你告诉我,你可有喜欢过我,从开始到现在?”
楼宴一时没有说话,上辈子的他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喜欢她的,只是觉得对不住她,这辈子他连命都可以给她,自然是喜欢到骨子里面的。
以前以为是习惯,可失去之后他才知道秦容玥就是他的命,离了秦容玥,就算走的再高,他……也不再是他。
许久,楼宴垂眸道:“因为喜欢你!”
“喜欢……”
秦容玥抬头,含笑抹着还在往下掉的眼泪,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拉住楼宴僵硬的手掌,道:“你说喜欢我,日后会为我保我父亲兄弟的命吗?”
蜡烛突然扑哧了一声,暗了又明,她没看清楼宴脸上的神情,听到他说:“他们日后无错,我保他们。”
“何为错?何为对?”
楼宴被她问住,这错对自然是立场了,可按照秦文清的忠君程度,他是一定要扶持正宫太子的。
秦容玥笑着,泪却是流出来,“楼宴,你怎可这样自私?为了你的目的,害的我……”
如果没有那一场差错,他们不会有交际,她不会爱他一生,也不会重来一世。
她会有一个简单的家庭,父慈母爱。
她很想质问楼宴,走到最后,可有后悔为了名利娶她,可如今,一切尚未开始,楼宴也不再是从前的楼宴,让今生的楼宴背负前生的仇恨,对他不公平。
秦容玥无端的感觉无力,随手拉了一下滑了半截的衣领,望向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看不懂楼宴。
她也不想活在过去,只要离开楼家,她定然可以重新开始,那个年少情动喜欢的少年,如今证明不是她的少年,她除了伤心,只是觉得可惜和茫然。
世间哪有什么风光霁月的少年郎,有的只是为功名利禄奔波的楼少卿。
“楼宴,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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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谁都不能算计夫人,因为楼少卿……不会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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