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暴风雨总是藏在平静之中。
秦尚眉本打算好被她一通好训,但难得的是秦容玥安静的过分,这让他怀疑,出门一趟孙女被人掉包了。
他忍不住看向气宇轩昂的孙女婿,孙女婿正老实的给她夹蟹黄包,眼神都没有给他。
难道夫妻是真爱,祖父靠边站,秦尚眉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心里那是一个五味杂粮啊!
憋屈的用了一顿早饭,楼宴有公事在身,行礼告退,秦尚眉想和楼宴一起出去炫耀一下,自己也是有人孝敬的。
“祖父和你一起出门,去听曲,和府衙顺路,你送我过去。”
楼宴还没有说话,就被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硬生生的把“好”给咽了回去,给秦尚眉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走了。
秦尚眉胡子一敲,瞪眼道:“过河拆桥的家伙,再帮你我就不是秦尚眉。”
他好歹把自己亲亲孙女洗洗干净送到他身边,怎么忘恩负义呢!
秦尚眉很生气,生气的他准备今日听一整天的曲,脚步还没有跨出去,就听道:“祖父,我们聊聊。”
脚步一顿,秦尚眉回头,对着面无表情的秦容玥笑道:“乖孙啊!祖父约了你高祖父看戏。”
“戏有我重要吗?”
秦尚眉背脊一凉,“没有。”
“那就不看了,行吗?”
“……行吧!”
……
楼宴上任的第一天,查了扬州城近一年的卷宗,为官之人本就盘根末节,不乏有蛀米之虫,傍晚时分在闻名天下的百花楼,楼宴免不了被灌了一肚子的酒,回到当归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子时。
凉风习习,泠月当空,走进宝竹院的时候唯有一灯如豆,他心里一暖,含笑进去一推……
心凉了。
门被反锁了。
都说北方的冬天冷,冷到骨子里面,楼宴苦笑着站在南方的园林里面,黑暗吞噬了他的俊美无双,一身广袖长袍迎风翻飞,他觉得南方的冬天才是真的冷,冷的是心。
“夫人,开门,我回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无人应答的,楼宴一声长两声短的敲着门扉,“夫人,夫人……”
“秦容玥,我知道你没睡,别太过分啊!”
这边的声音引来了后面的樱桃,如同刚醒来那夜,樱桃提着灯笼,披着外衫小心的靠近。
“三爷。”樱桃有些意外。
楼宴脸都掉到扬州运河里面去了,哪有堂堂一家之主被锁在门外面的,还被丫鬟看到。
他黑着脸,压抑着愤懑,脑袋有些胀胀的疼,摆手道:“没你的事,回去。”
樱桃缩了一下脖子,提着灯笼走了。
其实一扇门根本阻止不了楼宴的人,只是他在犹豫,一脚踹开这扇门,明日秦尚眉会不会把他撵出去。
暗夜无声,楼宴拧眉深思,决定试上一试的时候,突然门框那边来了一道袅袅身影。
楼宴一喜,敛去脸上的狠厉,朝开门后冷脸的秦容玥笑道:“夫人。”
秦容玥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拽的一个趔趄,胸前多了一颗香气宜人的脑袋,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好不诱人。
楼宴尚来不及在她头顶摸上一摸,秦容玥又突然用力把他推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楼宴,你今日不把身上这恶心人的气味洗去,就不要上我的床。”
她的眼中带着熊熊火焰,像是要把楼宴撕巴撕巴吃了,看的楼宴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
“你是不是吃醋了?”
楼宴凑近她,带着醉人的酒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容玥的面门上,眼睛熠熠生光的盯着她。
秦容玥心里暗骂,吃个鬼醋,楼宴最讨厌捻酸吃醋的妇人,她索性就来一场无理取闹好了,关键是楼宴身上的脂粉味和酒味确实让人恼火,怎么就不喝死在外面……
心里莫名的恼火,没好气的把人推开,呲牙道:“离我远点,靠近我咬你。”
“属狗的吗?”楼宴点着她的鼻子问。
秦容玥张嘴就咬,自然是咬不到的,厉害道:“你才狗。”
说完就一阵风的往里面走,她今夜本也没有打算让楼宴吹冷风,怕秦尚眉知道了瞎操心,但实在的憋的慌,想要给楼宴演上一场。
没想到,演到最后,自己倒是一肚子的气,秦容玥边走边道:“我讨厌酒味,你明日要是再喝酒招人的话,趁早找个客栈,不要进我的房门。”
劣质的脂粉味闻的她鼻子痒痒的,特别想打喷嚏,她忍着没有抬手去摸。
“是他们叫的人,我是一个都没有,夫人明鉴啊!”
楼宴三两步跟在她后面,伸手去拉她,秦容玥没好气的甩他,“滚去沐浴,臭死了。”
楼宴深谙俞逍传授的,不要脸就对了,要脸没媳妇,晃着她的手笑道:“夫人,我的衣裳放在哪里?”
他可是不想再穿女装了,别扭的一夜没有睡好,净做噩梦。
“今日没空送来。”
秦容玥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楼宴当场楞住,手都有些僵了。
“我今日和祖父畅谈来着,这么一耽误就给……”
楼宴沉声接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