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
齐天敛下送别的目光,转身离去。
陆上燊一路将霍水仙抱进自己房中安下。
府上下人已是第二次见到霍水仙,故而并无惊讶,只道这小女子何其幸运,竟三番五次得王爷垂青。
“温大夫,若我贸然求药,父皇定要生出疑心,所以……”陆上燊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恍若下了很大的决心,“思来想去,唯一能让父皇心甘情愿拿出解药的办法,便是我中上化烟散。”
温子然面色一惊,没想到陆上燊居然会以身求药,身为大夫,他必须要告知陆上燊这样做的后果:“王爷,你要想清楚,化烟散并非普通毒药,如若拿不到解药,三日之后你便会化成一堆灰烬,攸关生死,当不得儿戏。”
陆上燊又岂会不知化烟散厉害之处,但为了霍水仙,他甘愿一赌,而他所赌的,就是父皇不会至他于不顾,眼睁睁看他送命。
陆上燊斩钉截铁地道:“温大夫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温子然叹道:“普天之人,所闻此毒者,惟避之不及,可偏偏王爷违世乖俗,想方设法要中此毒,王爷仁心。”
陆上燊摇摇头,“我非是大善之人,以命搏命,自是有所图,有居心,便谈不上仁,”目光胶在霍水仙脸上,只见她唇色又红上几分,再无迟疑,当下催促:“请温大夫取毒。”
“既然王爷已经选好了路,那我便不再多言。”温子然自袖中取出银针。
诸事安排妥当,陆上燊捧着温子然从霍水仙体内取出的毒水,款步行至霍水仙身旁,凝眸而端,心弦无端微颤,牵唇而笑,“祸水,不要怕,桑果来救你了。”脖子一仰,满杯饮尽。
片刻,剧毒附骨,陆上燊意识逐渐模糊,不消片刻,倒头晕了过去。
温子然立即叫来执事,让其依照陆上燊事先吩咐,遣人入宫禀圣,同时将霍水仙移至后院闲置的小楼里,使两名婢女贴床照看。
执事马上命人快马赶往皇宫,并再三交代务必一字不差地按照王爷吩咐的话转禀陛下,不得出半点差池。
一切就绪,事中诸人现在只有等,等陆上燊赢下这场以命作盘、以时为子的赌局。
☆、圣谕龙佩
十里之外的齐府,堂中摆放两副新棺,小倩跪在其中一副棺木旁泣不成声。
方墨在得到消息后,风风火火赶回齐府。
寂静的棺木旁,方墨双膝跪地,哀转凄绝地喊道:“哥……哥……”
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两日前还与他谈论前朝之事的哥哥,此时竟躺在这口冷硬的棺材里,面上全无生气,躯身触之生凉,哥哥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目下突然一瞑不视,叫他如何能接受?
“方墨,好孩子。”白叔持起袖子揩了揩眼角,拍着方墨的肩膀。
方墨倏忽站起,整个人不住地打颤,指着棺木里躺着的人,逼声道:“白叔,白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里面这人不是我哥,只是和我哥长的很像,我哥只是被公子派去办事了,过几日就回来。”
白叔沉叹一声,“孩子,你哥哥他……哎……”
“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方墨不迭摇头,一时没有站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而无垠的愤怒与悲伤支撑着他重新迈回棺木前,指着里面冰冷的人,似斥似诘地道:“娘走了,爹走了,现在连你也走了,她就那么好?让你一心要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