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竺看着他湿透了的衣袍与散乱的长发,又见他脸上竟连半分愧色都没有,心头的怒气愈发浓重。
“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与祭礼相比。”
百官没有车舆,此时才陆陆续续的赶来,扑通扑通的又跪了一片。
宋含竺垂眸看了一眼宋越北身后跪着的迎欢,她浑身都如宋越北一般湿透了,自然不难猜出便是人命关天里的那个所谓的人命。
“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迎欢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宋含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这样卑贱的女子迷惑了你的心智,让你将皇帝弃在中殿不顾?”
这一眼刺得迎欢瑟瑟发抖心跳不止,她忽觉出自己搏富贵的想法究竟有多么可笑。
这位宋相身边的确是富贵,但行差步错半步,只怕就是死无全尸。
宋越北心情不虞,面上没有露出什么不耐之色已是勉力自制的结果。
他自然不能将自己看错人这种事讲给太后听,更何况即便是看错了人,但他是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跳水却做不得假。
“万物有灵,性命何分轻重。”
宋含竺冷笑一声,“宋宰相如今是日益心善了。”
袁莲山眼见母亲与舅父又争执了起来,赶忙出声打圆场,“舅父救人是义举,若是祭典中出了人命,到底是不吉。
今日祭典不顺全怪太常寺,太常卿,太卜,太祝,你们是如何测算吉日的?”
被点了名的太常卿和太卜太祝三人起身走上前,袁莲山向三个人使了个眼色。
只要他们接过这话将这个锅接了,让皇帝打完圆场,这件事自然就可以就此揭过。
袁莲山觉得从小到大他对于诗书礼仪,骑射武艺,帝王心术都学得马马虎虎。
但他学得最好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劝架,打圆场,替舅父开脱。
是撒泼打滚也罢,是到处甩锅也罢,只要能糊弄过去就是好法子。
偏生太祝史怀义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小皇帝的眼色,他大义凛然的一个箭步冲到宋越北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
内容无非就是你这个国贼,竟敢在大典上失仪,在君王面前失仪。你为了一个女人弃君王与大义于不顾,你这就是以臣欺君。
最后升华一下主题号召大家跟我一起除贼,我们一起来骂这个国贼,就算死了也是为大义,虽死无憾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