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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如遭雷劈。
他还站在门口,一隻腿迈进了门槛,扶着门框,第二条小短腿都没来得及迈进去。
他痛苦的扶着门框:“我为什么还要做少傅的功课?”
不是,他都要去上学了,少傅还要给他加餐,搞补习班?
醒醒,他还是个四岁的小朋友,不要这么丧心病狂。
连翘放下绣绷子,似乎对孩子这样问非常惊讶:“去太学是一回事,少傅给小公子授课是另一回事呀,小公子若是去太学,奴婢听闻卯时便要去课堂,未时末便能回来,晚上还有两个时辰能空给少傅。”
大概是孩子震惊的小表情太明显,那小眉头几乎要飞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
荷菱实在是没有连翘憋笑功夫好,“噗嗤”一声笑出来:“连翘,你快别逗小公子了。”
连翘也憋不住了,哈哈笑着蹲下身来,要将沈禾抱过门槛。
然而孩子似乎还沉浸在这个打击中,两手抱着门框不松手,仰头盯着连翘。
不对。
沈禾觉得,以宋少傅的魔鬼程度,他真有可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沈禾顿时快乐不起来了。
扭头想要去找男主确认。
可他又怕自己去确认,反而提醒了男主。
他跨在门槛上,进退两难,开始思考人生。
连翘哄他:“逗您呢,去学堂与回来,路上还得废时候,少傅哪里能再给小公子安排功课。”
她将孩子抱了起来,带过门槛后放下来,去拿自己的绣绷子:“奴婢给小公子绣了个新花样,用来给小公子当手帕,怎么样?”
她将绣绷子递到沈禾跟前,是一块靛青的缎子,上面绣着一隻白毛老虎,看起来不威风,反而憨态可掬。
沈禾瞥了一眼。
又瞥了一眼。
十八岁男高用好像有点幼稚。
但他现在的身体才四岁嘛,所以没关系。
于是沈小朋友矜持道:“好。”
荷菱咬着唇瓣,才没叫自己笑出声。
实在是孩子用他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蛋,板着神情,一口小奶音说好,过分的滑稽可爱。
荷菱憋笑,显然没能瞒过沈小公子。
他绕到荷菱跟前,举着胖短的小手,去抓荷菱用来捂嘴的手。
荷菱顿时没能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
沈小公子鼓腮帮子,四岁小宝宝喜欢可爱的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可恶!
孩子噔噔噔一路回自己榻上,趴在床榻边,踩着小凳努力往上爬。
爬上去后还不忘记将自己的小靴子蹬掉,这才一骨碌拽着被子将自己盖住。
真叫人生气!
这下连翘也憋不住,用力按着自己的唇瓣,笑的浑身都在颤抖,眼角沁出泪花来。
沈禾蒙在被子里,惦记可怕的宋少傅到底会不会给他搞补习班。
虽然连翘跟荷菱是在开玩笑,沈禾却觉得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应该想个办法,对少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明白不能对四岁小朋友鸡娃到这种程度。
想着想着,沈禾就睡着了。
睡着大概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连翘很有经验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轻手轻脚凑到床边,将被子慢慢掀开。
孩子果然睡着了,趴着向下,脸蛋子被挤的鼓鼓的,软乎乎一点不失两年前的可爱,只是眉眼变得更加精致了些。
连翘胆大包天的戳了戳孩子的脸蛋。
孩子自从一岁半能说话后,就开始积极表达自己的意思。
大概他太可爱,人人见着都爱捏捏他的脸蛋,他两岁多起便开始抵抗被人戳脸捏脸。
只有小太子是例外。
其他人要么如宣妃娘娘,故意逗孩子压着亲,要么便是如她们,只能趁孩子睡着后偷偷摸摸的捏捏戳戳。
孩子自以为维护住了自己的脸蛋子,实际上并没有。
他被闷得脸蛋白里透红,鬓角发髻湿润。
连翘用帕子浸水给孩子擦了擦,轻手轻脚退去他的外裳,这才重新将他放回被子中。
荷菱给她帮忙。
瞧着小公子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被她们的动作弄醒,掩唇小声笑:“晨间少傅布置的课业,小公子还没完成呢,明早起来又要着急了。”
连翘亦是偷偷发笑,衝她摇头,两人轻手轻脚退出去。
沈禾晚上睡得不怎么好。
因为做了个梦,梦见宋少傅抱着一大箱子的书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小公子,这些你今日都要抄完,虽去太学,可一日不能懈怠。”
沈禾被追的连滚带爬,含泪看着自己的五短身材,最终被宋少傅追上,押在案几边抄书。
呜呜靠,太可怕了,什么人间噩梦。
沈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天
', ' ')('色已经亮了。
九月中,天气没那般热,但蝉还在锲而不舍的知了知了叫个不停,好似能把要溜走的夏日叫回来。
他听着蝉鸣,自己踩着小凳从床上溜下去,喊:“荷菱,荷菱!”
刚叫了两声,荷菱端着水进门,笑眯眯道:“小公子醒啦?快洗洗吧。”
荷菱将帕子拧干,递给小公子。
沈禾认认真真的擦干净自己的小脸,然后火烧屁股似的喊:“我昨日的诗还没抄呢,少傅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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