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不然身上也不会染上酒气,淡淡的酒气混杂在清冽的霜雪气息里,倒是不难闻,只是熏得人晕头转向的。
带着酒意的吻落在眉心、鼻梁,含着唇瓣细细描摹,格外细致又温柔,最终,他难忍地将人抱起,疾步走向床榻,将她放在床上,身上繁复的嫁衣被渐渐拆解,如瀑的乌发散开,嫁衣似火,雪白肌肤像剃了壳的荔枝。
她感觉自己好像也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眼角眉梢染着春意,红唇微张,一缕头发黏着唇角,呼吸格外紊乱,只迷惘地望着对方。
男人眸色不复清明,浓郁得像是化散不开的稠墨,清冷眉眼被这烛火映衬得格外妖冶。
他压下来,吻得很深,比任何时候都要放肆急促,灼热的吻落在赛雪的肌肤上,留下了格外深的斑驳红痕,如同雪夜枝头的红梅,瞧瞧探出新蕊。
蒋姒揪着真丝绸缎的锦被,眼尾泛着红,口脂也被揉得晕得边界糊成了一团。
床头龙凤喜烛,烛芯跳跃,发出“噼啪”地声响,窗外竹影杳杳,覆着的冬雪无措地从舒展的枝叶滑落下去。
蒋姒迷蒙间,听见男人含混低磁的嗓音在耳边低语,诉说着情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喜欢你,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你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
爱,是一种本能。
蒋姒对他而言,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是他枯燥无味如凛冬寂夜的人生里,唯一一抹明亮艳丽的色彩。
“谢太太,我从未跟你说过”
“我爱你”
“娶到你,是我人生之幸。”
第69章 此生
隔天, 蒋姒睡到日上三竿才想起来要祭祖的事,她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结果刚起身就被胸口横亘着的一只大手轻轻一带, 整个人又往后跌了回去。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遍布红痕, 如含春水的眸光熠熠, 她嗓音很软,透着点哑, 抱怨地出声:“你干什么呀”
谢权揽着她, 连人带被子箍在怀里,“再睡会儿”
蒋姒被裹得像茧蛹,尝试挣扎但很快又被男人压回去, 她索性放弃, 低低出声:“不能睡了, 得起床。”
“嗯?”
见她折腾得厉害,男人嗓音低沉含混,带着点调侃的笑意, 哑声道:“昨天晚上不是哭着说好累?这会儿又不累了?”
“……”
蒋姒脸颊晕红,闷闷出声:“你别说了”
他昨天晚上许是喝了酒, 亦或者是昨天新婚之喜, 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他压得很重,吻得也很凶,蒋姒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一会儿如疾风骤雨, 一会儿又细细碾磨, 就是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她实在受不了, 被欺负得眼尾泛红,哭声细弱地主动求他。
等到龙凤烛燃尽,天光大亮,她才累得昏昏睡了过去。
蒋姒只要一想到昨晚放浪形骸的一幕幕,想到她因为耐不住才发出的声音,起初还能忍着,可是后来被他一次次玩弄,全然忘记了要克制收敛一点。
往常竹园是没什么人伺候的,可是昨天晚上他们的大喜之日,前厅宾客众多,为了以防万一,竹园也留了不少佣人候着,说不定昨晚折腾的声音被旁人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点,蒋姒脸红得滚烫,将自己藏进被褥里,无脸见人,只没好气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你还笑,都怪你。”
谢权怜爱地吻了吻女人蓬松的发顶,将人搂进怀里,闷声笑着,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从善如流地接应下来:“嗯,都怪我,怪我抵不住诱惑,被谢太太的美色所惑。”
“油嘴滑舌”蒋姒掀眸看他,“你从哪里学得这么嘴刁了?”
谢权低眸,额头相抵时,温声笑了下,含着柔软的唇瓣轻轻吮了下,嗓音含混不清:“谢太太,对你无师自通。”
“唔”原本还算轻柔的吻逐渐变了意味,察觉到异样的威胁相抵时,她艰难保持理智反抗侵略,“还…还要祭…祭祖,你别…别乱……”
“来”字还没说完就被吞没,恍惚间只听到男人情绪不明地说:“让他们等着。”
“……”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后,等到蒋姒收拾齐整,被谢权牵着亦步亦趋地感到正厅时,大家连午膳都已经用过了。
察觉到旁人或好奇打量、或调侃偷笑的目光,蒋姒格外不自在,低着脑袋就差没将自己埋进土里。
谢老爷子端然安坐在太师椅里,悠然闲适地端着茶盏啜饮了一口浓茶,瞥见小夫妻手牵着手进来,方才老神在在地发号施令道:“既然小权和姒姒已经过来了,那就先过去祠堂拜见一下祖宗吧”
谢家祠堂就在正厅后头,绕过两扇拱门,越过一段曲径通幽的小石路,就能见到祠堂。
谢家百年基业,家族底蕴深厚,牌位林立繁杂,足有一面墙之多,几乎每天谢家佣人都会来清理打扰,谢老爷子也会过来上香祭拜祖宗,所以祠堂牌位前蔬果新鲜,香火鼎盛。
推开门的那一刻,蒋姒只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厚重历史感,仿佛跨越了时光长河而来,祠堂里厚重的檀香味熏浓,难怪……
蒋姒下意识地挑眸望了一眼谢权,难怪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檀香气味,原来是在这里染上的。
“第十八代子孙谢权携带新妻过来拜祭列祖列宗,还望祖宗保佑我谢家枝繁叶茂,香火得以传承,保佑小权和姒姒一生平安喜乐,保佑他们能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继承香火。”
谢老爷子上了第一柱香后,又望向谢权和蒋姒,招了招手道:“小权、姒姒,过来祭拜祖宗。”
这第二柱香,是谢权和蒋姒一起插上的。
蒋姒好奇地打量着牌位,最显眼的莫过于挂在墙上的几副肖像画,看起来应当是百年前的,还穿着官服。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就算回了梁家,梁家人也从未带她祭祖过。
蒋姒目光游移打量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最为眼熟的两个名字,谢明深和闻棠。
那应该是他的父母?
宁其臻和她谈起她父母时,曾经提到过梁沐晴和谢权的母亲是同学,而且两人关系很好,不过大学毕业后,两人又分别嫁进了谢、梁两家,因为缘分使然,才定下了这桩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