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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时坐在床上,摸着柔顺的兰精天丝被子发呆,空气中含着橙花和克里曼丁红橘的味道,淡淡的,源源不断的从床头的香氛瓶挥发出来。
被子上没有汗臭和霉斑附着,没有掉渣似的大块灰尘,更不用纠结着哪面干净些。
床榻很柔软,躺上去就像是陷进了云里,他就这么过了三天。
林敬堂应该也是把周子行的话听进去了,这几天没折腾他,还让管家多给他送点吃的。
管家看他瘦的跟遭了瘟的小鸡崽子一样,又给他塞了一堆补品。
就这么养了几天,凹陷的眼眶丰盈了起来,看着终于不像是从“战俘营”里出来的了。
然后…周子行来了。
他也不常住在悦酌湾,那天刚好在附近的俱乐部玩儿,一个电话就被林敬堂叫了过来,这次回来,不仅把做好的锁带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人。
男人从进到屋子里,就乖巧的跪下,跟在周子行身后爬行,在周子行停住脚步的时候,又轻轻的叼住了项圈上连接的牵引绳顶端。
林敬堂诧异的扬起眉,周子行解释道,“韶韶非说我外边有狗了,我怎么能让他这么冤枉人呢。”
“所以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他带过来了?”
韶奕听见这句,突然抬起了头,爬到周子行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裤子。
周子行摸了摸他的头,“要说什么,说吧。”
韶奕俯身松开皮质的绳头,又起身道“林先生觉得小奕碍事的话,小奕就出去跪在院子里。”
管家在一旁站着,嘴角轻微的抽搐,他心道,这周医生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和自家先生一样,果然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路去。
林敬堂没说话呢,周子行却叹了口气,“唉,都是我不好,出来工作,自己看人脸色就是了,竟然还让奴隶陪着,你去吧韶韶,谁让主人没本事。”
林敬堂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你这么没本事,不如让他跟了我。”
话音刚落,陆青时打开门走了出来,他怯怯的扶着门框,看着围在自己屋子旁的这一群人,咽了咽口水,把目光定到了林敬堂的身上,他垂下眼帘小声道“先生晚上好。”
“脸色不错啊,精神多了。”周子行把手里的盒子递了出去,“喏,你主人给你的礼物,自己拿着吧。”
主人两个字一出口,林敬堂和陆青时的脸色都变了。
一个收起了本就浅淡的笑意,一个则瞬间提了口气,连呼吸都不敢了。
陆青时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盒子,看着林敬堂的脸色急的不知所措。
怎么办啊…先生又生气了。
陆青时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解释道:“不是…不是主人。”
“啊?”
陆青时吸了几口气,“是…是先生,不是主人,先生说我只是野狗,野狗不配做先生的奴隶。”
陆青时越说声音越小,林敬堂的面色却并没有缓和,陆青时脸颊苍白着,慌乱的攥着衣角。
气氛陷入了一片沉寂,林敬堂才缓缓开了口,“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陆青时一听他的语气,急得都快哭了,周子行咳了一声,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咳咳…我…我在这个锁上加了个小东西,你们自己研究一下吧。”
陆青时听到这句话,表情更绝望了,头直接低了下去,捧着盒子的手微微发抖,周子行这个时候又有眼力见了,带着韶奕迅速走开,离得远远的,让管家给他开瓶香槟喝。
“进来。”
林敬堂甩下这两个字就走了进去,看见屋子里的模样扬了扬眉。
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的,到处都一尘不染,地板被他擦的都反光了,窗台上本来没有花的花瓶不知何时放进去了一支粉蔷薇。
林敬堂转过身,陆青时本以为他会诘责于刚才的事,或者是在细枝末节处惩处,没想到他只是看向了窗台,问道“花是你放的?”
陆青时惶恐的跪下身回答,声音发紧,“是,先生…我…魏哥说花开的很好,我就…”
林敬堂唇角微微绷起,坐在了床上,陆青时快速的膝行了过去,看着林敬堂被松垮的裤腿覆盖的脚踝发愣。
林敬堂捏起他的脸,眸色中带着嘲讽道“陆青时,你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野狗,还随便在哪里都敢做窝,我看你是知道的还不够清楚。”
陆青时哪怕是傻了,这话也没什么听不明白,他黑如墨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林敬堂,这一次没有哭,只是恍惚了一瞬,林敬堂松开手,他便把头低了下去。
他在林敬堂脚边磕头,贴在手背上不敢抬起,微声道“是…野狗明白了。”
“把锁戴上。”
陆青时又道了句是,直起身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那个锁上面,竟然还绑了一个蝴蝶结,陆青时的手顿住了。
他本来已经不会讨厌谁了,但是他现在觉得周子行真讨厌。
', ' ')('他本来已经有了些许尿意,本来打算哀求林敬堂,让他先排出去再戴,此时却没敢开口。
他咬着嘴唇把锁戴好,诡异的酸胀感才后知后觉的传导到脑中。
整体倒是个橡胶材质,不算沉重,但是牢牢地贴合着他性器的长短和形状,箍的紧紧的,几乎没有留一丝余地。
堵到前端的东西,则是金属的,将那个细小的地方撑开,如同一个被撬开,又捅进嫩肉的河蚌。
陆青时几乎没有被玩过这里,不可避免的慌乱了起来。
盒子里还放着钥匙和遥控器,陆青时瞥见上面的几个按键,心口紧紧的收缩了一瞬。
他张了张口,还是双手捧起钥匙和遥控器举过头顶,交给了林敬堂。
那些按键他不是都能看懂,但是有一个,简直是太好懂了,那是一个闪电符号。
好在林敬堂没有现在就玩弄他的心情,拿起两样东西就走了出去,陆青时过了好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走到窗台,把那支蔷薇拿了起来,慢慢的凑到了鼻尖。
馥郁香甜的味道涌入鼻腔,那只握着花径的手却开始发抖。
陆青时过了半晌才打开了窗子,他摘下了所有的花瓣放在手心,看着它们被风卷走,有的落到地上,有的飘向海里,有的又被吹回了屋子。
陆青时看着地上的两瓣花,突然极轻的笑了一声。
原来野狗,连一支花都不能拥有。
他铺好了被子,把床榻恢复成原貌,盖上了扩香器的盖子,把花瓶里的水倒掉,洗干净以后又放回了远处。
他从衣柜里把自己的两件衣服拿了出来,重新叠成了枕头的样子,回到了墙角,把它铺到地上,然后躺在了上面。
深夜降临,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唯有陆青时大汗淋漓着来回的翻身。
“不想就好了…不要想它了…”
可是怎么能不去想,小腹微微的涨起,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痛苦。
管家习惯了这几天厅里没人,没有刻意的给他留一盏灯,无尽的黑暗里,陆青时卡在喉咙中的细小呻吟逐渐带了哭腔。
“求求先生…”
“先生…”
他知道林敬堂听不见,可是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办法缓解痛苦了。
不知不觉间,可能是自我麻痹奏了效,也可能是习惯了那份憋涨,陆青时渐渐的睡了过去。
然后在夜深人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将他唤醒了,说是刺耳…其实不太准确,如果不是出现在这个时间,甚至还有些悦耳。
是那种很早以前,系在狗狗身上,在它跑起来的时候,就会跟着一起响的铃铛声。
他呆呆的坐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下去。
陆青时愣了三秒,难以自抑的红了眼角,然而再怎么忍耐,抽泣音还是从胸口发了出来。
陆青时崩溃的捂住脸,他夹起双腿,身体一颤一颤着,却怕吵醒谁,不敢发出声音,哭的只有气声。
突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陆青时松开手,偏头望去,看见林敬堂站在楼梯上,垂眸望着他。
陆青时咬了咬嘴唇,把头偏了回去,林敬堂又走近了两步,他竟直接对着墙躺下了。
林敬堂顿住了脚步,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从前的影子。
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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