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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金基调的房间里装饰极其铺张,如同克林姆特画中的碎金一般。就算被男人关掉了水晶灯,床头那一盏白瓷琉璃也发着昏黄的光,映在代彧那张寡淡又白皙的脸上。
成熟的男人体魄十分健壮,他先坐在了床边,带着玩味似地打量代彧。
代彧不像他平时约的小兔子,到了酒店就开始热火朝天地纠缠一通,做完还要第二次。他不一样,像一件艺术品立在那里,从头到脚都经得起打量。他甚至觉得要是太快跟这个人上床,就像是玷污圣洁一样,忍不住逗一逗,有了人气儿才好玩。
这张冷得不可一世的脸若是在床上高潮浪叫得是什么样子……
phython张就将代彧拉拢到自己面前。瞧着那个人站得笔直,一身西装把本来清瘦的人衬得形销骨立。他将脚尖插入到代彧的双脚中,又将膝盖也挤了进去,迫使代彧双脚展开。
代彧一个没站稳,就被那男人强壮有力的胳膊揽住了腰。
“你……”
男人终于看到了眼前这人清冷外表下的一丝慌乱,不由得逞似地一笑;“可以叫我张祁。”
代彧皱眉,冷声道;“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这只是一夜情。”
张祁不由得将正在搂着他腰的手臂锁紧了一些,下巴抵在代彧的腹部,抬脸笑道;“我技术很好,你试过一次肯定想要再来一次。”
这听起来确实诱人,但代彧却不吃这一套。
他不能跟一个男人做长期的床伴,这根本不合常理,他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张祁看他居然没什么反应,这更勾起了男人的好胜心。他双臂一用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随即将双腿都插进了代彧的腿间,两手拖着男人丰满的臀部迫使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代彧重心不稳差点要摔倒,却被张祁稳稳地抱了个满怀。
就这样一个面对面的坐姿,而代彧却是第一次尝试。
自己就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还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下面似乎硬了。那一坨庞然大物就抵在自己的下体上,但从分量上就让代彧头皮发麻。
“你……”
张祁搂着代彧的细腰,手指透过薄薄的衬衫,剐蹭着他的后腰,玩味地笑着;“我都说了,别那么生分,叫我张祁。”
这近乎于捉弄似的抱法简直让人受不了。
代彧在公司中一直是个冰山脸,通常来说如果不是初次见面跟人握手礼,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公司的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至于被拥抱,被抚摸更是第一次。
代彧心脏狂跳,或许小鹿乱撞这个比喻更加贴合。
他一开始进到房间的时候以为约炮不过是两个人脱了衣服进行一场性活动罢了。
他不擅长跟人交流,也不擅长跟人进行肢体接触。而跟一个见面不到五分钟的人进行这么亲密的交流和对话确实也是第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往哪里摆。
“等等……”
张祁也看出了这个人虽然说话冷冰冰,却是长了一张冰美人的脸。对于常人来说有点扫兴,但是对他而言却更加让人有征服的欲望。张祁听到代彧的话,非常温柔地暂停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
代彧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把他的头推离开了自己的腹部。
“我是……”代彧虽然阅片多次,但实战经验是0。对于这种排山倒海的热情不免有点被吓到。
“是什么?”张祁挑着眉毛等下文。
我是第一次……这句话在代彧脑子里绕了个弯儿还是咽了下去。
是个男人在床上就有点自尊。他已经三十一岁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的性行为履历表上还是空白,那简直太掉面儿了。
“我,我不喜欢骑乘。”
张祁听后便搂着代彧的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床上。
代彧也是猛地被吓了一跳。
张祁没听他继续说话,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缎面衬衫,在白瓷灯下反射着璀璨的黄光。蜜色的皮肤结实又紧致。散发着成熟男性身上的荷尔蒙味道。
Gucci的男士香水淡而不俗,瞬间因为近距离的接触沾染到代彧的身上。
“这个体位满意么?”
他们正在用GV里最常见的那种姿势。
代彧低头看了看,张祁正掰着他的两条大腿,就像片里那样。
他冷着不答,张祁就视为默认。
男人宽大的手掌从代彧解开的前襟里探去,在代彧白皙的胸脯上游离。
第一次有人摸他的这个地方,引得代彧不禁一个激灵。
张祁笑道;“还挺敏感。”
代彧抿着嘴,隐忍着不答。要是他在这时候破功就很没面子。
灵活的手解开了代彧的衬衫,露出白皙的胸脯。粉色的乳头就像两颗红果挂在白雪之上,男人的手有些粗
', ' ')('糙,在代彧的乳尖上捏了捏,凹陷下去的乳头也渐渐挺立起来,粉粉嫩嫩的。
代彧从来没想过被别人触碰会奇痒难耐,甚至想让张祁继续摸摸自己。他紧绷着的脸因为身体的背叛有些松懈,忍不住扭动着上身。
“怎么?这就不行了?”
代彧听不得张祁面带玩味的笑,即便胸口那两点已经被刺激得挺硬起来,他也坚持说;“你手法也就一般。”
张祁本想轻点对待他,这句话一说,原本忍耐得足够辛苦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粗暴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体魄,然后摁住了代彧的两个手腕,将人钉在了床上。
代彧被他吓了一跳,还没转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湿热。
男人疯狂地吮吸着他的脖颈,像是舔舐着美味的糕点。
一会儿啃咬,一会儿又伸出舌尖,勾着他赤红的耳垂吮吸一番。引得身下人不住地颤抖。
代彧受不了这种刺激,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这样狂热,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好几次。
“是不是还想要?”张祁看着美人那张脸逐渐软化,凤眸带着潮红,像是给自己也下了一针春药。
他现在只觉得想要快点上了代彧,让这个冰美人在自己身下雌伏。
代彧呼吸都有些急促,忍不住喘了几口气。被那个人吻过的地方像是通了电流,从脖子再到前胸,酥麻到不行。
“我……不行……”
不行,太快了,这样不行……
代彧看着张祁这张长得成熟又有些张扬的脸孔,心理说不出的异样。
那张脸给他欢愉,却又让他觉得陌生。
“不……”
张祁自以为自己是一个温柔的床伴,听着身下人的抗议,他也逐渐放松了代彧手腕的禁锢。
男人咬了咬那白皙的锁骨。
他第一次见这个叫dai域的推主的照片只是偶尔刷到而已,那劲瘦的腰,白皙嫩滑的胸,还有胸上的两颗痣都像隐形的春药一样。他看到的时候感觉都快射了。
而照片上的人现在就在自己身下,张祁再也无法忍耐。
“停——”
代彧如同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拼命扭动着身体,却顶不住脖颈处敏感带上的人带来的刺激,就像是万蚁噬骨一样,再等一会儿自己的身体怕是都要在在这床上酥软下去了。
“我不行……”
太快了,不行,太热了……
下面的男人踢动着两条纤细的腿,像是要逃离禁锢。被扣在床上的手攥成了拳,骨节也开始发白。
张祁看男人反抗得有些强烈,他可没有强奸的癖好,就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
张祁下面还硬着,但看眼前的人面色确实不太好,还是忍着自己的性欲,保持理智问了问他。
代彧脸色由刚才的潮红变得有些苍白。
他不是不想要享受这一番销魂,只是他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男人似乎是天生就是这张冷脸,跟任何人都保持着一贯的生人勿进。即便身体的感觉很好,但是心理只要一想到张祁这个只跟自己认识不过几分钟的男人等一会儿就要拿他的东西插入自己,就觉得心理无法接受。
就在刚刚,他甚至有点恶寒。
“我,我不能这样做。”代彧坐正了,就连下半身的衣服都还没脱,脖颈间已经是红痕满布。
张祁正意外,从来没有人跟他说“暂停”这两个字。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清冷男人简直就是他情事上的滑铁卢,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岔子,是自己的魅力不够么?怎么撩不动他,人又不是石头。
“抱歉。”代彧眼睫毛眨眨,把情欲都从那冷霜覆盖的眼睛里抖落下去了。
张祁还没回过神来。男人已经拎着自己的西装飞速从床上翻身下去,然后跑走了。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把他晾在酒店里。
张祁还没从那冰山美人儿的脖颈温柔乡里出来,就意识到今晚要孤枕难眠了。
看着那人的背影,像是一阵风似的。
美人的腰又细,皮肤又滑,那张冰清玉洁的脸跟艳艳的嘴唇红白相称,真是想要尝尝什么味道。
可惜了。
代彧飞快从酒店客房里跑走了,不如说更像“逃走”。
他几乎是边跑边扣扣子,连领带都落在房间里忘了拿。
男人就连坐上电梯都尽量往电梯角落里挤一挤,生怕有人看到他。
出来的时候已经下雨了,电闪雷鸣,漆黑的夜空中飘落的雨滴根本不能平复他刚刚突突得要跳出来的心脏。
他第一次约炮,居然,逃走了!
代彧的心一瞬间缠成了一团乱麻。
男人走着走着几乎忘了外面下雨这件事,出了酒店大厅,感到有几滴小雨滴到脸上才赶忙回到酒店门前的玻璃廊檐下避雨。
他根
', ' ')('本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手指不住哆嗦着,连给自己系扣子的时候都不听使唤了。
他着急地把自己胸前的扣子都扣好,扣到最上面一颗,勒住脖子才算满意。最后把西装套在身上,用手拍拍褶子,把它平复得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家酒店一样。
代彧不抽烟,在廊檐下用脚后跟蹭了蹭地面。用手机叫了滴滴打车,并且嘱咐司机,开到酒店门口。
坐上车之后他准备赶快回家,然后洗个澡,或者吃点药平复一下心绪。
轰隆轰隆的雷鸣声如同裂鼓,把他整个人都给敲碎了。男人坐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流泻下的雨水,在窗户上汇聚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水柱。
夏夜的雨都是热的,车内的空调降到了最低,这样也好,让他从内到外炽热的身子冷静了很多。
他刚才也硬了。
但是为什么没有一直做下去?
代彧眼瞥着窗外,想了想这个问题。
不是自己的性能力有问题,大概是他没有做好准备接纳一个人进入自己的身体,或者说,生活。
男人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
他本不应该慌张,不该落魄。他应该永远地镇定自若,且冷若冰霜。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能伤害自己。
代彧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将自己在床上蹭乱的发丝偏到一边,又是他平时的干练的三七分造型。修长上挑的眉宇,不似女人,带着些许的凌厉。
这完全是一次意外事故,只要没有人认得出来,他的生活就会回归正常,回到正常的他。
出租车驶入了一个繁华的街区,周围都是灯红酒绿的商业中心,年轻的男女门在街上打着伞谈笑风生。奶茶店门口即便是下雨也排着长队,写字楼鳞次栉比,马路灯在积水的倒影中永恒地闪烁。
代彧当初在这里买房子是因为新开发,而且离公司很近,没想到开发成了一片繁华的商业街。
素来喜欢安静,却也没有办法,住在这里就算是凌晨一点也会听到喧闹的街市,和响亮的鸣笛。
不过也好,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和世界脱节。
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嘀嘀——”
“到地方了。”
代彧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嗯。”
出租车司机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会儿后座,那坐上的俊美男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代彧看着这雨,怎么下也不停。他打开车门一看,车开得距离人行道得有将近两米,中间一个大水坑里全是积水。他又把车门关上坐了回去。
“师傅,往前开一点吧。”
司机似乎看出来年轻男人的顾虑,瞧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英男的气质,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小伙子,前面修路,好像是井盖堵了,这边有积水是正常的。”
“……”男人看着外面的天,雨还在下个不停。
这会儿已经是大雨了,打在玻璃窗上连外面的霓虹灯都跟打了聚焦一样,人都看不清楚。
“小伙子,你是不是没带伞呀?”司机咂咂嘴;“这儿离你家也不远,跑一会儿就到了。我这会儿单子多,我等你下去得再接单呢。”
代彧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有苦衷。
实在是不想蹚这积水,单纯是脏还好说,但是水……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
“铛铛”地把人给敲回了魂。
代彧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少年打着伞站在车门外。
那少年生得一双瑞凤眼,一张笑脸标志得人心脏一个激荡,眼里像是抖落的碎钻,亮晶晶的。
“你好。”那少年笑道;“我可以跟你拼一辆车么?”
代彧打量他,那男孩足有一米九的个头,青年人的脸大概还是个高中生,背着一个帆布包,脖子里挂了个相机。手里撑了把黑伞,伞的里面是梵高的《星月夜》。
那雨太大,水打到男孩的胳膊上,顺着手臂流下来。
他的模样太过于清秀了,代彧愣了几分钟,用一贯平淡的声音道;“我到了,你坐吧。不用拼。”
男孩点了点头,十分感激地看着他。又等了一会儿,见这男人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哥哥,你是不是没带伞呀?要不……用我的吧。”
代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着这句话,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他明明很讨厌过于快热的人,也讨厌快速开展一段感情,讨厌跟人身体接触,讨厌让人进入他的生活。
以至于很久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代彧都后悔自己曾经在那个雨夜跟他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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