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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彧坐在这个香槟金色的大床上已经好一会儿了。
他穿着与今天上班时候毫无差别的西装，笔直裁剪下的打版就像是为这个男人量身定做的一般。而他依然西装革履，就连领口都没有一丝折痕。
这个宽敞又明亮的房间是xx市五星级酒店的顶楼环景套房，一个小时就是四位数的价格。吊顶垂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将淡黄色的光斑洒落在男人的脸上，这张清冷又寡淡的脸似乎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就像暗示着什么。
接下来要在这里做的事代彧心知肚明。
只是……他似乎没准备好。
男人举起左手淡然地看了一眼手表。
21:22分。
对方迟到了。
从九点整，代彧就进入到了这个房间里，时针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在开始纠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跟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网友约炮。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做得最冒险的一件事了。
他有两个秘密，关于身体上的秘密是不足于外人道的。
他是人鱼。是世间极少数的人鱼退化成的人类。
在这个人类与动物化人共生的社会，普通人类是不知道人鱼的存在的，如果秘密泄露出去，别人也会把这事当天方夜谭，拿他当神经病，所以他这前面这些年的人生都过得谨小慎微。
至于另一个秘密……
代彧活了三十一岁，高中的时候就是班里的尖子生，拿了市里第七的高考成绩去的x大。毕业后直接被一家上市制药公司聘用，一辈子顺风顺水……
因为姣好的容貌也被许多女生疯狂追求过，但相处总不过几周就会分手。
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同事偶然发送到他微信里的一段同志性交视频，虽说后来同事又紧急撤回了，第二天也好好道了歉。不过这就像是一颗奇异花的种子在他的心理播下了，并且飞速破土而生。
因为他看到那个视频的第一眼不是恶心地关掉，而是……硬了。
代彧开始陷入对自己的自我恐惧，但这种恐惧也无法抵得过诱惑。
他渐渐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性向是男人。
而这件事怎么能让自己的同事知道呢？他在同事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人，严重点说，甚至是社交障碍患者。如果让自己的下属知道，或许他树立了将近三年的威信就要倒塌。比起自己是人鱼这种事，他更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是gay。
所以代彧表面上还要立着自己的人设，继续对同事冷眼相待，对下属严肃非常。但私下里，他却因为自己的性向开了一个t特账号。
一开始他也是像大多数网民一样，关注自己喜欢的推主，但是却从来不评论，不转发，也不点赞。
这就像是做贼一样，生怕留下证据以后被人发现。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不满足于只关注那些推主，看那些人发的裸体，暧昧的照片，还有性交的短视频。
或许这跟吸食海洛因是一样的，开始第一口还浑然不觉，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弥足深陷了。
代彧上传了一张自拍。
那是他洗完澡之后的自拍。对着浴室冷白色的瓷砖，巨大的镜子从洗手台的上沿直抵天花板。而镜子上还带着淋浴间湿淋淋的水汽。
镜子里的男人皮肤白皙透亮，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皮肤薄得可以见到血管。那质地如同白玉，衬得胸口的两颗小痣清晰可辨。粉色的乳头挂着水，晶莹的水珠蜿蜒而下滑过胸肌和不太明显的腹肌，一颗都没有破碎，直到落尽白色的包臀浴巾里。
胯下浴巾包裹的地方鼓鼓囊囊，他人虽有些瘦，但那包肉的分量却不容忽视，就算隔着浴巾也能挑起人的幻想。
手机正好挡住了脸，出镜的人只露出两个白里透红的耳朵，还挂着水，沿着浸成缕的发丝滴到两个如弯月一般的颈窝里。
照片发出去的十分钟内，就有了几十条评论。
代彧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条条读下来，无非就是“约么？”，“我鸡很大。”，“我想舔你的Dior。”这类的暗示。
还有的人直接给他私信，要求约地址。
男人没想过约炮，但这次他却是第一次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他显然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自心，甚至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那种怕被认识的人发现的恐惧感逐渐爬上心头。
他的手机嗡嗡叫个不停，代彧纤细的手指上下划拉着评论，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快要上百条评论了。
怎么办？万一被发现了……
删掉么……
直到有一个人给他发了半裸照片。
那个男人的ID也很清新脱俗——phython张。
简洁明了，就像是印刷在制药公司上的名片。
男人二话没说，直接私信了两张
', ' ')('照片。
拍照的人也完美地挡住了脸的部分，只剩下一具蜜色的胴体。镜子里的男人胸肌十分发达，硕大并且紧致，八块腹肌毫不含糊。看起来像是在健身的样子，镜子后面还有一台家用跑步机。
而男人的身体上挂着碎汗，那冲破屏幕的荷尔蒙，让那个几欲删掉照片的颤抖的手停住了。
代彧只发了两个字；“在哪？”
那人似乎也是轻车熟路，几乎是秒回的；“xx酒店，房钱我付。”
代彧第一次约，但是自己已经三十多了，在性事方面还跟一张白纸似的。说出去面子也挂不住，所以他尝试着用身经百战的口吻回复对方。
“什么时候？戴套么？”
对方回复道；“还没问攻受。”
对……怎么忘了……
代彧心生挫败，他这装得简直是漏洞百出。
男人本来裹着浴巾坐在床上，习惯单手打字的他也不免双手摁起了键盘，像是要稳住情绪。
“我不做攻。”
等了几分钟，对面突然沉默了。
代彧的两根白皙的大拇指尖儿已经没了血色。他捋了捋自己的湿发，整个人松了口气。
呼——
他确实没做过这种事，想到居然有点兴奋和害羞……
“嗡～”
phython张回复；“很巧，我不做受。”
就这几个平平无奇的字，已经把人的心脏敲击了一轮。
代彧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戴套么？”
“周五晚上九点，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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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彧已经在房间里等那个叫phython张的男人22分钟了。他像来是个守时的人，尤其是讨厌这种失约的行径。
男人从香槟金色的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内踱步走了一圈。他的身体已经紧绷了半个小时，完全在为将来要发生的事做准备，但是这么看来自己的紧张完全就是多余的。
代彧穿着自己平时上班的时候的标配西装，还有皮鞋，踩在价值十万的羊毛毯上毫不吝啬。他对于物质没有什么概念，任凭自己那双平价皮鞋在白色的羊毛毯边上来回踢蹭。
这是他的小动作，他不爱抽烟，任何跟火相关的运动都不爱。
所以每当焦虑的时候总是喜欢用脚后跟磨蹭地面。
男人的一双眼睛看着早已漆黑一片的夜空。这是环景套房，顶层可以直直地看到对面商务楼六十层的led等，整座城的夜景都尽收眼底。蝴蝶一般绚烂的大桥在夜色下趴伏在两岸之间，车辆川流不息，而高空之中仅能看到五光十色的灯，犹如流萤一般。
看来包下房间的人很有钱，不止有钱……或许也会享受这样的景色，把整座城踩在脚下的感觉。
代彧不觉地开始想象这来人的样貌。
“轰隆——”
天空中一道雷鸣，闪电划破夜幕，在积云后爆裂着光束。
手机里冰冷的女声响起；“代先生，x市今夜小雨转大雨，注意交通出行安全，避免雷击，火灾……”
代彧截断了提示音。
这雨下得不凑巧，他的车前两天保险杠被一个外卖员撞了，他也懒得索赔，直接去修理了。今天他是打出租来的。
男人皱了皱眉。
他的心绪完全被这一场大雨牵扯住，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门开了。
“在看什么呢？”
就听见“咔嚓”一声，玻璃桌子上被摔上了个坚硬的物件，似乎是车钥匙。来人十分随性地将自己的外套扔在了那张大床上。
代彧不由得心脏一个紧缩，转过身来。
一般怕被人看出紧张的话，他往往选择沉默。那张万年冰霜的脸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惊喜，想不到你这么俊。”男那人说着。
代彧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约就约了个成熟魅力型男。Python张三十出头的模样，一米八几的个子足比他高了小半头。一双凤眼有些凌厉，鹰钩鼻，薄唇下面带着点胡渣。身上隐隐约约有点男士香水的味道，代彧都能想象出来如果他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年轻的小骚零，这会儿都得开心得大呼小叫了。
“嗯。”代彧想不到要说什么，本来想夸一句；“你也很帅。”但又觉得没必要。抿了抿嘴，又站在原地了。
“怎么？”phython张像是身经百战的样子，随意地倒了杯水递给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看来我的魅力不足啊，你是第一个见到我都不说话的人。”
代彧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觉得不像是加了什么药进去。他接话道；“不过是约炮罢了。”
phython张笑了，不由得朝代彧走进了两步。
男人的凤眼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像是把刀，能把人的衣服都给
', ' ')('剖干净了；“你这一款的很少见。怎么？是专门吊我的？”
那面带戏谑的笑让代彧有些难受……那种难受是心脏里的痒痒，就想着逃避他的眼神。
“我一直这样。”
phython张用手捏了一下代彧的脸颊。
代彧皮肤的温度总是比普通人低一些，平时也不怎么照射阳光，脸颊白皙透亮得就像质量上乘的玉石，手感也是一绝。
尤其是，那人并不迎合他，清冷的脸直视着窗外，让人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那双眼睛就像是含了千山暮雪，从来不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
施华洛世奇水晶灯照射在那人修长浓密的睫毛上，美玉也落下一片影子。
phython张问他：“你喜欢什么体位？”
冰美人终于冷冷地开口，无视他刚才的提问；“我有三个要求。”
phython张第一次被床伴提要求，用手揉捏这代彧绵软的头发丝儿，竟然也想听听看。
“第一，不准碰我的脚。
第二，我不接吻。
第三，做完就走，我不留在这儿。”
蜜色皮肤的男人将代彧拉到了床边，爽快答应。
随之，他剥下了代彧的第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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