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等到李子见主人真的没有了动静而停下了蹦跶的脚步,疑惑看向还坐在地上不愿起的小妇人时,管木子的声音才悠悠然再次传来。
“我知道你这人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可救人也是要看清楚情况不是?”
将李子招呼过来趴下,管木子竟是极其自然的靠在了狗身上,眺望着蓝天。
“要知道你这次所救之人并非善茬,若让他知道脸上那一脚是你踢上去的,想必你这小命儿怕是只能成为刀下冤魂,祭了刀灵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凌栗矢口否认,可在看向齐小夫人投来的视线时,出现了躲闪。
管木子无语,“你别以为我没看见那人脸上的鞋印子中有个桃花瓣的形状。”
“桃花瓣随处可见,旁人在鞋底刻上,也未尝不可。”凌栗依旧死不承认。
管木子,“那你告诉我,桃花瓣和栗花瓣一块儿出现的鞋印子,这世上除了你个没事儿脑抽筋儿的家伙用外,还有谁会用的上?”
她可是亲眼看见昏迷之人的面上有着半块儿栗花瓣的痕迹。
“我说你这人也是神奇,明明平日里看清来对待桃花仙和栗桦树神敬重的如同亲生父母一般,这么转眼间又将栗花瓣和桃花瓣映在了鞋底,你就不怕两位神仙趁你睡着了,半夜拉你下地府?”
“呸呸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听有人诋毁自己的信仰,凌栗当下忘记了踢人一脚的害怕,转身小跑到悠闲自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妇人跟前盘腿坐下,解释道。
“我们那处对于桃花仙的故事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在那个说法里,真正的桃花仙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而和她相恋的男子则是栗桦树仙转世,即便经历了转世轮回,那也是要和桃花仙重聚的天定之人。”
管木子表示不信,撇嘴道,“既是天定之人,又何必互相为难,我看呀,这些故事不过是骗你们这群小娃娃的。”
“什么叫为难,他们两个人是被歹人所陷害了,你这小妇人不懂别乱说行不行。”凌栗满腹嫌弃样,“他们是情感动天,可惜命途多舛,要不是后来有位老神仙出现,搭桥引线,想来他们俩如今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
管木子望天,“是是是,他们是苦,可这和你将花瓣刻于鞋底有个什么关系?”
凌栗道,“关系就在于老神仙将两人撮合在一起后的某天里,东城外路过了一位白衣姑娘,据她描述,城外的桃花树下飘来了一朵栗花瓣,而这栗花瓣又刚好覆盖于之前飘落的一枚桃花瓣之上,分毫不差,再之后些呢,白衣姑娘就和心上人长相厮守,终身不离不弃了。”
管木子,“......难不成你指望着将两位神仙踩在脚下,换取好姻缘。”
“小爷我才没有那么不务实呢。”凌栗挑眉,得意洋洋道,“不过这两年城东头的小姑娘们、小公子们之间开始流传这个版本的故事,我呢,见是个赚钱的好法子,就将两种花瓣找人刻在了鞋底之上,你想想,我的天星寨里遍地都是桃花印,栗花印,难不成还吸引不了几对儿看对眼,想要私定终身的才子佳人?。”
管木子嘴角微微抽搐:“......你就不怕两位神仙说你大不敬?”
“有什么大不敬的。”凌栗无所谓的摆摆手,“只要一想到天星寨里即将迎来大批真金白银,小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哪儿还有闲工夫想那等子劳什之事,再说了,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可是对天祜树仙尽职尽责,树仙呢,对于我的做法,他说他没意见的。”
管木子咬牙,“你就不怕你阴沟里翻了船?”
凌栗想了想,“小爷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管木子,“那你这次怎么解释?”
凌栗:......完了,一个得意忘记了自己踹人的事。
“你该不会是讹我吧。”事情越想越不对,凌栗不免产生怀疑,为什么一个在江湖上混迹之人的长相,他不认识,而一个久居深宅大院里的小妇人会知道?
“讹你个死人头!”一巴掌拍向怀疑自己的人,管木子没好气道,“这人你我之前在狼河寨外的客栈中见过,坐咱们对面一桌,他,是那个小娃娃的亲爹!”
“小娃娃?亲爹?亲爹!”
回想起几日来对于季家三口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凌栗莫名出现今早管木子的同款心慌,再想起几日前某人对他的告诫,当下慌了神。
“都是你个口无遮拦的小妇人惹的祸,没事儿夜观什么星象呀,还看出小爷我红鸾星动,说什么我大限也将至,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让我死!”
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给自己算命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凌栗又开始反省起自己来。
“我也是,没事招惹个江湖人干嘛呀,我不过是瞧见他身上的布料极佳,腰间悬挂的玉佩也是要几千两白银,想着若是将其救回,再套套近乎,或许还能获得些钱财,将我打发走,哪成想当时害怕,竟将人一脚给踢昏死了过去,娘呀,儿的命苦哇,恐是无法孝敬你,送您养老送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