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夫人还是先行隐瞒为好。”
齐沐惊讶的下巴已经被秘密戳破者好心得轻轻合上,顺便自我消化的同时暗中决定若是秘密中的当事人并非亲自揭穿前,他也定会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
可当心中封印秘密的小匣子刚被盖上一半时,脑海中冒出的另一个疑问又将其动作叫停。
之后瞧见的便是齐小公子微微倾斜身子,凑到管木子耳边小声询问道。
“夫人,你将此事同我说说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同两位......不相干之人说明?”
“......”
也不知这一刻的齐沐是真傻还是假傻,可在看着面对自己的一张英俊脸庞上带着极为疑惑的神情时,管木子仍是选择多费些口舌解释两句。
“这个人呢是出家人,出家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所以他是可以相信的。”
说罢,将指着虚耗的手指移向今日话题的重中之重,顺便询问起齐沐说可曾在某个瞬间觉得此人的名字耳熟了些。
可在看着齐沐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真诚摇头时,管木子终是不忍伤害小古板的内心,依着其之前同样的姿势凑到人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娣筱名字中各取一部分,然后颠倒一番就是眼前这灰衣道士的化名吗?”
“还有此事?”
带着怀疑态度,齐沐按照提示将两人的名字进行了比较,而在意识到“季娣筱”、“子弟竹”、“竹迪子”三者存在的潜在关系时,今日份储藏秘密的小匣子彻底从缝隙破裂了。
“没事,你还年轻,不知人心险恶。”
伸手轻抚着因为突如其来的发现而被深深埋在圆桌上脑袋,管木子所言同之前一般并未起到任何安慰作用。
毕竟作为目标的她没有认贼作父,而身边的小古板可是真真切切唤了某个冒名顶替之人十几日的“爹爹”。
更何况在场的始作俑者在被揭穿时都没有任何羞愧之意,她也实在不好指着鼻子骂人,为齐沐的清奇脑回路辩解不是。
这边管木子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想将此事抛之脑后,偏偏竹迪子一门心思的想要探清其中门路。
闹到最后得到的结论竟是齐小夫人指着自己的小脑袋瓜一脸鄙视回道“因为我有脑子”。
然而挑衅十足的话音刚落,管木子便明显感知到另一只手下抚慰的身躯猛地一震,而后某人的脑袋因为懊悔埋得更深了些。
“谁是我爹我还不能认清吗?这事儿全凭直觉!”
迟来的解释已经无法挽救齐沐此刻受伤的内心,可被无辜波及的管木子更不想将惹人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在瞧见竹迪子因为心虚四处张望的眼神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挑明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谁家老子认闺女是两眼一抹黑,一个劲儿往上冲的,再说了咱没点文化也要有点常识,不知道什么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眼神一瞟,命玄虚将竹迪子逃避的脑袋掰正,管木子继续指正教诲道,“你也不想想,咱俩认亲的大前提可是二十多年没见,按照常理发展,无良老爹对于受苦闺女的情感更多的应该是想靠近而不敢,就你那见我第一面当场吐假血,装重病,还死皮赖脸缠着我的架势,除了遇到骗子想将我骗到倾家荡产这个结果外我真的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
对于竹迪子长期霸占她亲爹位置胡搅蛮缠的抱怨在这一刻终于能被管木子一吐为快。
可当她提出对方戏不行,还没有长迈那股子矫情劲儿演的像她久别重逢的亲爹时,两位老家伙的挑眉对视倒是真没让她看得太过明白。
尤其是玄虚一脸神秘道出的那句“你真的觉得长迈比他像你亲爹?”的反问直接弄得管木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感情她有没有亲爹这事儿还发展成了个众人关心的家族问题了?
“我今天来这儿是找你们谈正事儿的,你们两个老家伙给我瞎扯什么犊子!”
被人莫名盯着且对方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令管木子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见形势不对,她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
这不等到问题刚被撂出,那头表情古怪的两个人便瞬间收敛,正色道,“其实今日我们来此也是为了将此事与你说明。”
原来城南季府除了“季家所生之女永世不得入族谱”的荒谬祖训外,被隐藏身份的季家之女同样终生终世不得婚配。
而这便是为何在那苦命孩子降临于季家时众位长辈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因为看似繁荣昌盛的城南季家背后,一切荣华富贵皆由历代以来隐姓埋名的姑娘家们所承受。
同时为了防止任何一代出于反抗,自那女娃娃出生以来便会从族谱中除名,贬为贱奴一辈。
且更为可笑的是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在经由族中长老们商议后,竟是历代保存于为季家终身卖命女子的嫡亲兄长手中,目的只为互相牵制住对方。
就像是这辈子的季言叙与季娣筱兄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