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呻吟就是松鼠摔进灌木丛的窸窣响动。
你只觉得心头火起,细细碎碎的吻顺着眼尾爬过颧骨,爬过优美的下颌,他仰起头,把咽喉也送进你齿间,喉结颤颤上下滚动,你用嘴唇裹住了,舌头抵着那小东西描画挑动,温筠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五指穿过你的长发,说不清这是要把你拉开,还是只是想抓住点什么。
你的手顺着性器上鼓起的青筋一路滑下去,滑过囊袋,指腹触碰没有完全合拢的小孔,水淋淋的凹陷立刻受惊般收缩了一下,你顺着那点力度和一丝淫液把手指送了进去,甬道紧软湿热,层层肉褶吮吸你的指节,你稍稍屈指,他像挂在弯钩上的鱼,腰也跟着屈了起来。是一条被你钓起的大鱼。
温宁默不作声地亲吻温筠的手,一遍又一遍,从腕骨退回到大拇指,再到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他嘴唇红得近似病态,衬得温筠修长五指宛如半透明的玉竹,透着润润的光,无力地垂着,任他摆成各种姿势。
他微微拉开些距离,五指插进温筠指缝,缓缓合拢收紧,像试图藏起珍珠的蚌。
“哥哥,”温宁垂着眼看他,“你想好了吗?”
你在他软热的腔道里大幅度转了一圈,骨节刻意蹭过敏感点,让他的回答变为一句惊喘。
“好不好?”你含住他的耳垂,朝他吐气,“温筠——”
你拉长了声音软软哀求,就像多年前哄他一起去做恶作剧一样,现在你要哄他和你一起坠入深渊,你稍微有些担心前路,却并不害怕。你知道温宁会心甘情愿垫在你们身下。无论如何你们都会周全平安。
温筠的表情软得更厉害了,像是锅里的一小块黄油,逐渐融化,逐渐化作一小滩开始流动的透明黏腻液体。
你从他下面那张嘴里抽出手指,软肉依依不舍地吮着你,凝滞的水声啧啧响起,艳色爬过他的脸颊,爬过他的脖颈,他动了动唇,你听出一个“好”字来。
你发出一声小姑娘收到礼物时的欢呼,搂紧了他汗津津的脖子,胡乱地亲吻他的嘴唇。温筠垂着眼睫宁静地看着你,带了点软和的笑意,这表情你太过熟悉,无数次你在他他答应你的蛮横要求后欢呼雀跃,他都会这样笑着看你,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珍重,让你觉得自己易碎且美好,你是他的森林里那唯一一只白鸽。
愧疚因此再度掠过你的心头。你不去看他的眼睛,只继续亲他,摸他,汗津津的皮肤腻腻地滑过你掌心,他舔了你的嘴唇,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动你。你觉得苦涩,你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你热情地和他接吻,微糙的舌苔并到一起磨蹭,温软嘴唇相贴,湿漉漉的呼吸在你们之间传递,他无意识地抬起腰来,性器蹭湿你的睡裙,甬道口翕张,等待填满。
温宁也不急着加入,他安静地看着你们亲昵,眼神里颇有几分缱绻的意味,仿佛在注视一对互相舔毛的猫。
你支起上半身,性器在温筠滑溜溜的臀肉间滑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入口,再次被包裹的感觉依然好得令人惊叹,黏腻的软膜顺服地裹上来,细软肉鳞被龟头顶开,温筠仰着头发出一声抽噎,从脖颈到胸膛的弧度像一张被绷到极致的弓。你操进了生殖腔里。
稠稠的水声啧啧作响,腔道猛烈地痉挛着,他这次的反应比以往都大,仿佛有热泉自地表汩汩渗出,泡得森木渗汗,白苔喑哑,兽类在浓白雾气里摇摇晃晃,醉生梦死。
热,太热了。温筠的胸膛水津津的,乳尖红透,被温宁捏在指间搓弄,温宁神情只顾着看他的脸,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因为欢愉和苦痛而绞着眉头,泪水汗水混作一团,唇间吐出的热气都有了实体,朦胧胧在房间里旋转。
温宁松开手,指尖顺着光裸粘黏的胸部滑上去,满是怜爱地抚过精巧隆起的锁骨,在那一泓足以盛放月光的凹陷里沾了点水迹,顺着浅青色血管的跳动往上,直抚摸到他的嘴唇为止。
温筠仿佛处于半梦之间,竟伸出舌头去舔温宁的手指,泛着粘稠水光的软红来来回回,一下下卷过指腹,卷过指甲盖,像融化的红浆果,或是流淌的玫瑰,他神色迷离,嘴边甚至还带着莫名的笑意,媚得像妖。
温宁眨也不眨眼地看着他的哥哥舔他的手指,喉结上上下下不断滚动,声音哑得惊人:“我可以亲你吗,哥哥?”
温筠啊了一声,好像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懵懂地看着温宁,眼下一层清透的水红,停下了舔舐的动作。
“他想亲你。”你说。
温筠短暂地清明了一瞬间,显出点为难的神色来,温宁恳切地望着他,沾了唾丝的手指颤动如被风拂过的草丝,他避开温宁的视线,又一次妥协了。
“好。”他说。
你一边操他,一边看他和他的弟弟接吻。
柔美如花瓣的软唇相贴,两人都闭着眼,同样的沉迷浮现在同样的两张脸上,你想起爱上湖中倒影的纳西瑟斯,不知道他有没有俯身亲吻过湖面,潋滟水光在唇畔间柔软地破碎,红晕染上其中一人的脸颊,你晕头转向,仿佛被投进了镜面迷宫,接吻的双子在你的视线里扭曲模糊,你什么也看不清楚,视网膜却被那纠缠在一起的一抹艳红狠狠灼烧。
就连嗅觉都在失灵,你在温筠的皮肤上嗅到了海水的腥气,细长水藻缠上你的足踝,凉,薄,软,韧,不知是什么鱼猛地擦过你的小腿,深海里乱光迷离,摇摇晃晃碎成无数片,在水生动物的鳞片间折射。
“过来。”你听见温宁叫你,于是你倾身到他面前。
你分不清是谁先开始吻你的,总之先是一条舌头描摹你的嘴唇,然后是另一片鲜红,湿透的软绸啧啧地舔吮你,哄你张嘴,你痒得难耐,不得不照做了,三尾红鱼在水淋淋的空气里缠成一团,有人拨开你垂到颊边的长发,有人扶着你的后颈越吻越深,游鱼在你的口腔洞窟里钻进钻出,涎液滴滴答答溢出嘴角,不知道被谁卷去了,你急促地喘息着,温宁——你猜是温宁,顺了顺你的脊背,尾指暧昧地勾了勾椎骨末端,一团暖雾撞上你的脸颊。
你抬起腰来,指腹不紧不慢按压一节节脊柱,掌根贴上臀部,艰难地越过汗液滞涩地挽留,指尖裹了一团热气,挟着透明液体没入肉腔,屈起指节磨蹭褶皱,抽插的水声在你脑海里炸响,你一时几乎分不清这声响是来自你还是温宁。
硬长手指拱起如活物,准确无误地点在你每一个敏感点,你浑身打颤,呻吟消失在纠缠的唇舌之间,omega的生殖腔一阵阵收缩,细嫩温软的黏膜浪潮般涌动,你尝到温筠愉悦的喘息,丝丝缕缕,像海面堆积的白沫,无根地飘摇,在阳光下无声爆裂。
温宁转动着手指,淫液顺着指节,黏黏糊糊蹭了他满手,被顺势仔仔细细涂匀在凹陷周围,内壁呼吸般收紧,生了薄茧的指腹贴在某一处软肉颤动,过分的快感炸得你上半身蜷起,掐着温筠腿根的手猛地攥紧,在柔软肌肤上留下一块块红色的指印。
温筠猛地仰起头退出了和你们的接吻,泪水打湿他的眼眶,你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日光灯的倒影,光晕一扭一扭,像只毛绒绒的发亮的小生物,你来不及欣赏他高潮时的模样,就被生殖腔剧烈的痉挛绞得也无法思考,缺氧地大口喘气,你只机械地继续抽送了两下,甜美汹涌的浪潮猛地把你压至海底。你咬紧他的锁骨。
手指缓缓抽出你体内,淫液溢出,绕着腿根漫行,沾湿的手指轻飘飘顺着脊骨往上滑,一点寒意唤回你的意识,你喘了口气,拔出性器后翻身下床,你还处于高潮的余韵之中,腿软使你差点摔倒,温宁扶了你一把。
“我累了,你来吧。”你扬扬下巴。
他应了一声。
于是你盘腿坐在床边看他俩做爱。
温宁真是你见过最有耐心的alpha,忍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冷静,他亲吻温筠的小腿,啧啧水声一路印到膝盖,大腿,腰线,你看着温筠的脚趾一个接一个蜷起,足弓弯得像上弦月,他哑着嗓子问温筠可不可以,好不好,行不行,温筠一直没作答。你都想替他回答了,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他不,他坚持要得到温筠亲口的许可,就好像等待国王签赦免令的犯人,再焦急也不敢造次。
温筠在温宁垂首珍重地亲吻他心口时说了好,那嗓音哑尽湿透,你听了都再次着火。
两具一模一样的身体很快纠缠到了一起,你得承认这画面很美,温宁的肌肉在抽插时会块块拱起,最接近脊柱那条肌肉喜不自禁地抽动着,弹跳着,腹肌在呼吸间颤动,温筠的小腿翘在温宁胯骨旁,线条随着欲望的节奏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喘息呜咽胶着在一起,空气凝成流淌不动的胶体,光线折射七零八落。
并蒂玫瑰在月光下靠紧到刺伤彼此,鲜红花液顺着深绿的枝干流淌,香气腥甜近乎靡丽,挂在绿刺上的花瓣形成了一种血液般的暗红,你膝行着向前,吻住了其中一朵。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吻谁了,这个人扶住你的后脑勺,意乱情迷不掺半分假意,另一位抚摸你光裸的肩膀,流连过温腻的皮肤后小心翼翼替你整理好滑落的吊带,所以究竟吻谁也无关紧要。反正你知道你在被爱着。
太热了,你觉得自己又开始流汗,你扭头结束了这个吻。
一切结束后你再次爬上床,空间过于狭窄,只有温筠好端端地躺着,你趴在他身上,温宁侧卧,手臂横在你腰间。
你能听见他俩混乱的心跳。
“温筠,”你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认真地对视,“我们这样……你真的……没关系吗?”
漂亮的黑眼睛微微一弯,他越过你看向窗外,答非所问道:“天快亮了吧。”
“嗯,快了。”温宁回答。他摸摸你的手肘,不带情欲色彩,只是一个温和的安抚。
你转过头和他对视,alpha眼神沉静坦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本该如此。
“我好久没看日出了。”温筠说。
第一缕暖红的光落进他的瞳孔,笑意被烘得暖融融的,你看了一会儿,吁了口气,你不再不安。
从此山海无间,你是飞鸟,也是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