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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陆伯达醒过来时,头疼,熟悉的头疼。
他正在一个看上去凡人女子的怀里,或者说,对方把他像一袋麻袋那样双手捧着,正从水中走向岸边。
她相貌普通,双眼无神,头发滴着水,乱糟糟地,衣服几千年前的款式,湿贴在身上,乳形腰身都很明显,全身无任何配饰,看上去像是一个星期没好睡一直在加班的社畜掉到了海里,还穿越到了几千年前。
陆伯达全身无力,礼貌性不看她,试着风法搬运一下自己,无果。
该女子能从深海把他捞上来,绝不可能是什么凡人,但她身上却感觉不出什么修为,她边走边解惑:“凡人的梦,修真者的梦,你身上还攒着一些,太重了,术法没有用的。”
陆伯达回顾了一下之前头痛欲裂看到的片段,他在一颠一颠中问:“青龙?”
传说中青龙、红龙为一对双生姐妹,都爱上了人族第一位修真者,发明了修真功法那位。最后姐妹相争,红龙飞升,青龙留在人间。
就他看到的片段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青龙从来修为为重,红龙在短暂的新奇后和那位修真者和平分手。
两姐妹决斗,是因为世间必须留下一条龙,她们都想对方离开灵气将不足的此界。
姐姐青龙更强,红龙被她暴力打包送走的过程中,只来得及留给她一片龙鳞。
红龙鳞后为魔族的九渊魔火所烧,不知所踪。
这么看来,青龙在退魔之战中必定也出了力,只是无一点记载和传闻。
“你吵醒我,还偷看了我的梦。”青龙轩辕岁对着新生的白虎陆伯达没啥好脸色,一点都不觉得她一万多岁对一天是以大欺小。
她没说的是,她睡得好好的,脑子里被擦了一点,八成也是哪只老不死的白虎。
“前辈,抱歉,我并非故意,我目前还控制不好入梦。”陆伯达坦然地在她怀里回。
他说是这么说,顶着头疼飞速梳理残存的梦的碎片,力图全部屏蔽。然后他试试风法,嗯,可以浮起来了。
这只白虎还算识趣。
按照礼仪,青龙轩辕岁送给白虎宝宝一片水蓝色的龙鳞:“见面礼。”
“等你满月我再寄一片?”
陆伯达收了一片后,坚决推辞第二片,然后思索有什么能送给一条一万多岁的龙,作为回礼。
轩辕岁活了这么久,看出他在为难什么,摆手道:“不用。如果你有红龙鳞的下落,告诉我就行。”
这个陆伯达还真的知道,是其他时间线的虎妖达告诉他推测,他才建议他弟的:“红龙鳞被烧后很可能变成了异植落地云,在我弟弟手上。他是个植修。”前辈,你不至于去抢吧。
轩辕岁把陆伯达掌中的龙鳞取回,换了一枚,从外表看,这片明显比刚才那片显得高级且好看,水蓝得剔透。
她强调,要知好歹:“刚刚那是普通级的,这是最高级的。”
你们龙,对龙鳞还分个级,见面礼就随便送普通级敷衍一下是么?
陆伯达忍住心中吐槽,表示感谢,表示愧不敢当。
“天下的弟弟妹妹都欠一顿揍,或早或晚。”轩辕岁直接感慨道,反正陆伯达也看到了,她回忆起不少,“红龙鳞防守不错,换一片以防你揍不透。”
你妹红龙是被你从小揍到大的么?
陆伯达也回忆了一下梦的片段。发现,不,这个口是心非的很宝贝她妹。所以大概就是指最后一次?
他也算是有感而发地问:“你后悔么?”后悔把离开此界的机会让给你妹妹。
“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了。我当然后悔。”她不得不沉睡,醒来也全力压制自己修为,只留下本身肉体的力量。
“只是,轩辕雅留在这里,我会更加后悔。那样我还得破界来捞回她,再被天罚,再被罚在这里。一样的。”
她说得似乎为她妹上天入地下海再天罚一下,是件理所应当的事儿。
以陆伯达全新的六感来看,她说的是真话。
作为一个同样奔波在时间线奔到最后奔成白虎失去弟弟的哥哥,他没有什么遗憾:“我也不会后悔。”
轩辕岁并不知道他不后悔什么,反正他有个弟弟,弟弟妹妹估计都是些差不多的麻烦吧。
她谢绝了陆伯达提供的道服:“纯棉比较透气,防护的话,道服还不如我的皮。”
……
她体会到陆伯达回避的视线:“你是只妖,不用学人,我有乳头,你也有乳头。”
……
她带点儿遗憾地说:“我得离开了,你在东芜洲,我就得另找他洲睡觉了。”哎,可惜,望山海这边水质真的很不错。
白虎、青龙不能在同一个洲是什么原理,大概也是灵气相关?
陆伯达受教,正视她,再次认真谢了谢青龙鳞,在轩辕岁的指导下,放到右手手腕中,鳞片融入肌肤,可以显现,可以隐没不见,还算方便。
', ' ')('临别前,这条一万多岁睡了大半的龙指着天上问:“那是什么,飞得好高啊?”
陆伯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洲际云舟。前辈,可以买票的……”
在他说到“可以”时,青龙轩辕岁已经靠肉体的力量跳到了云舟上,轻轻落舟,给陆伯达身边留下一个大坑。青龙控水,无孔不入,再厉害的防护阵法只要是多人搞的总有运转不均匀的微小空隙,她等了一会儿靠着龙鳞的力量进去了。成功逃票。
这班洲际云舟开往西金洲。
在那里,她一条需要水的青龙,在沙漠里跋涉冒险一阵后,将会遇见女字旁诸人。
望山海,商贸科所在的双子摩天楼为各88层,楼龄17年。商贸科占了东楼西楼1到18层,上面70层是招商结果之一。也有部分资历深的科员、办事员斥资早早买下,就住在上面,无需通勤但方便加班。
陆伯达,一个新进没多久的五级科员,坐在东楼16层的单独办公室内,头还是疼。
日前,跟青龙一番话,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大半。
送别青龙,他还算平静地回到家中,抱着陆知了又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小半。
他要做的很多,比如必须尽快熟悉敏锐的六感和熟练入梦的技能,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比如梦的“重量”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一个控制不好,走过的楼板要穿,上班的楼要塌。任他什么术法都是无用。
比如商贸科还有需要紧跟的几单。
等等。
他有点惊讶地发现,凡人的梦和修真者的梦,除了一种,对于他来说,“重量”差不多。
大概,一个生灵的梦,即使是荒唐可笑的,白日发梦的,渺小无知的,对他或她都是重要的。
大概,一个生灵的一生,总是有所爱,有所恨,有所缺,有所憾,有所失,有所求。
由此,一个生灵的梦想,总是有所寄托。寄托成任何术法都束手无策的“重量”。
这一点上,大乘期修真者、最普通的凡人,乃至一只妖,一只魔,没有多少区别。
可笑,世人看不清。
如同这街区,如同这楼层,区分得清清楚楚。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片段,就已照见一生。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一瞬,就已照见一整个灵魂。
在练习中,在不熟练中,他已见的太多。
哪怕他只是走过两条街去最近的菜市场买菜,哪怕他只是在家喝菊花茶,哪怕深夜他只是想在一楼沙发上休息,梦和梦的片段,如影随形,拖曳于他身。单个不算什么,太多一叠加“重量”就太多了,他尽量屏蔽,避免被这“重量”压垮。
只有一种梦,总是偏重,总是那么难以屏蔽,关于痛苦的梦。
众生皆苦,有些又特别苦,他不行也得行地继续努力,他必须尊重他们的隐私。
众生皆苦,有些造成苦的反而很乐,他行也得行地继续练习,他必须平衡他的心。
成为白虎,成为梦境的主人,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并不想窥伺,他并不想干预,他必须屏蔽好。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安安静静坐在16层,平平常常上班,楼板无忧,就说明他已基本收放自如。不再那么吸引梦附身,屏蔽的速度和技术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可惜,他还是头疼。大概最近太努力了。
他的弟弟,陆叔远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偏偏要在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常的一天中,平生波澜。
他收到了美人醉和子母玉珏上同样内容的分手信息。
他读了一遍,又再读了一遍。
“陆伯达,对不起,我爱上了姚逍。我们分手吧。”
他连哥哥两个字都不肯写。
他连见他当面说清楚都没有勇气。
就打算十七个字,打发掉他。
天下的弟弟妹妹都欠一顿揍,或早或晚。
青龙轩辕岁说的一点都没错。发自肺腑的经验之谈。
陆伯达推开16层的玻璃窗。
他瞄准不影响他人的安全落点,跳了下去。
跳下的同时,风法关好身后的玻璃窗。
无声落地时,风法用自己的出入卡在商贸科一楼打卡下班。
望山海空中禁御剑飞行等,地面禁私交车公交车等交通工具超速,但哪条都没说禁街头奔跑。
他冰火风三灵根,灵根资质5级,体修,目前出窍四层。
他的风法加速纯熟至极。手腕上的水蓝色龙鳞闪现,控水缓冲拐弯。
体修108年,他的躯体千锤百炼,实为兵器,足以承受这风压和变速。
大概是捧着一杯奶茶,不慎跌落,泼洒于地的时间,他到了望山海渡口。
前一班灵艇已开出15分钟,下一班还要15分钟。
他考虑了一下追前一班。想想,会被围观。搞不好上美人醉。
', ' ')('算了,可以买票。
在等待下一班灵艇出发的15分钟内,他考虑了揍他弟的八种预案。就如同以前给他弟修改杀人预案一样的仔细认真。
在灵艇开往琵琶岛的过程中,已经增加到了十八个。
他坐在灵艇一群人中,给姚小园发了条信息,询问姚逍和陆叔远在琵琶岛上的具体位置。
望山海,陆叔远称得上朋友的,大概只有姚小园。
他会认识姚逍,大概是因为姚小园。
如果当初,在琵琶岛,被姚小园收买撸大猫的是他自己,那么陆叔远根本就不会认识姚逍。
世事难料。
姚小园迟疑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把位置发给了他。
因为他明确表示他就是去揍他弟的。
他等待中间还不忘给父亲陆知了发了条信息,“抱歉,今晚会晚些回家。”
陆伯达到达琵琶岛出入口是晚上七点左右。
他并没有岛上房屋的预约。
既然陆叔远也没有预约,能上岛,能入屋,他交给姚小园去跟出入口的值守者信息交涉。
在这个交涉的9分钟内,他大概确认了小黑屋的方位。
姚逍既然抢了他弟弟,他对于万一窥伺到他的隐私,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此时还不到睡觉时间,如果他不成天意淫,他也接收不到什么。
他在9分钟内,迅速掌握了屏蔽其他方向,只接收一个方向的新技能。急于揍陆叔远,就是会激发他的潜力。
姚逍偏偏要在第9分钟开始意淫。
他能清楚地看见,
大厅,照明符文较暗,床单铺地,镜子置于其上。
陆叔远只穿了一条贴身的三角内裤,光裸着上身,撅着屁股,跪着长腿,在镜子上贴膜。
他的屁股浑圆肉感,被黑色三角内裤包裹着,随着他贴膜移动而动、变换角度。
这一段充满细节,相较于之前的深海,光影变换和人物移动的动作都更真实可信,应该就是姚逍眼前的实景。
姚逍伸出一只脚,脚掌踩上陆叔远的屁股,试探性地压两下,那丰满可口的臀肉就在他脚下随之改变形状,脚感很好的样子……
然后他用脚背,伸入他的两腿间,从后往前,从下往上缓慢摩挲他的阴茎和阴囊,陆叔远的屁股和两腿随之绷紧和放松……
最后,他用脚趾头顶弄他肛口,他的括约肌迫不及待吞进了他,连着内裤的那一小块布一起吞进去,整个屁股随着他顶弄的力道而摇摆……
这一段,无声,光影基本未动,陆叔远的主动参与度不算高,八成是姚逍自己的幻想,且没有实际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在这么做的话,大概就忙得没心思幻想这个了。
如果他单脚站立这么些时间,另外一只脚这么搞来搞去,除非他是体修,除非他另有支撑,他会失去平衡,动作变形。
陆伯达,在出入口的值守者放行后,独自走在去往小黑屋的小路上。
姚逍的意淫,他看了一个开头,就无法自拔地继续看下去,然后越走就感觉自己越硬。
他内心骂了句“操”,继续往那边走。
现在就算是其他时间线的魔修远和虎妖达在小路两边,在他面前表演十八罗汉叠十八罗汉,唱十八摸,搞龙阳十八式,他也是不会停步,要继续往前走,坚定不移地揍他弟的。
最近这些天他自己也意淫过他弟,他想象力也还可以,主要为了让他自己对他弟更加充满兴趣。效果一般。
他自己的身体对其他男人的意淫他弟越感兴趣,他内心就越是羞耻和难堪,越是羞耻和难堪,他越是怒火滔天地往那边一步步走。
他越是怒火滔天,就越是兴致盎然地硬。
他勃起的阴茎,就在他两腿间,随着他的走动,而和内裤裤子摩擦……
当他意识到可能会……姚逍的意淫停止了……
他原地深呼吸,缓口气,慢慢等自己平静,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
怎么说呢,妖生,每天都有发现自己新的下限的可能。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夜色下,空无一人的小路上,随时有可能撞见其他人的情况下,这么猥琐地走。
他蹲在小路当中,抱头,无人得见,他头埋在膝盖上,有点想哭。
为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这么感兴趣的身体而哭。
为错过的一切而哭。
为失去陆叔远哭。
为自己哭。
为不敢告诉陆知了他今晚来干嘛了哭。
就和之前108年一样,他努力忍了回去。他从来只允许自己低落不超过30分钟。
他抬头看天,泪水仍然依稀在眼眶中。
月华如水,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月光中,他看见姚逍新的幻想。
姚逍的阴茎在拍打陆叔远的脸颊。
啪啪两下。
', ' ')('然后陆叔远亲昵地毫不介意地用脸颊磨蹭他的阴茎。
这是没有发生的幻想,但现在只要姚逍想,陆叔远不反对,就会发生。
姚逍拥有了这个权利。
陆伯达失去了这个权利。
他强烈地意识到,他曾经有过这个权利。有过101年,或者102年,103年,104年。
而他没有看见。
在108年内,他专心致志地想要成为白虎。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白虎。他却发自内心地在此刻诅咒入梦这个技能。
他完全不想看见。
他无法忍受再看见。
哪怕是一言一语,一丝一毫。
随着他的痛苦,随着他情感的激越、释放、封闭,屏蔽加大到最大,最后他整个入梦技能相当于关闭了。
看来陆叔远带来的,就是会激发他的潜力。
月华如水中,他了然地惨笑。
然后他平静地走到小黑屋前。
雷主苏语一个人构建了小黑屋的防护阵法。
手腕上的水蓝色龙鳞闪现,青龙控水,无孔不入,却暂时找不到阵法运转不均匀的微小空隙。
他并不是能破解这个阵法的阵修,也没有更有力的破阵法宝,
作为体修,他当然可以尝试蛮力破坏。但隔绝阵法,无法套住这么大的阵内几重阵,而保持稳定。他会搞出非常大的动静。
他选择了最简单的。
他站在屋外,笔直地站着,等待。
他当然知道陆叔远,很大可能就正在里面跟姚逍性交。
就算他能破阵,冲进去,然后呢,又能怎么样呢。
他等了一夜。
中间,他重新给陆知了发了一条信息,今晚不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叔远归拢了这几天的垃圾,准备出门扔。他一眼就看到了陆伯达。
他的哥哥形容憔悴。
他还是那么好看,站姿挺拔,就站在屋前。
只是了解他的人能看出来,他精神上被摧毁了一部分,再也不复往日的光彩。
他非常清楚那是谁干的。
“哥……”他只喊了一声,立刻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呆呆地站在阵法内,屋门口不动。
他哥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走过去,握住。脑子里闪现了一秒,要不要跟姚逍说一声。然而,他实在不忍心在此刻放开他哥的手。
两人沿着通往沙滩的小路手拉手走着。
清晨,空气很清新,早起的鸟儿在歌唱,早起的虫子在被吃掉。
兄弟二人,一胎双生,曾经相依为命百年,这世上再无更亲近关系的两人,走得无话可说。
一直走到沙滩,看着不远处的大海一浪过来,一浪下去,一浪又过来。
陆伯达放开他的手,看着海面问:“是104年,对不对?”
陆叔远惊讶地看着他的侧脸,他没想到他能想清楚,事到如今,他可以承认:
“是在14岁生日前一天晚上,我忽然意识到,总有一天,我们会长大,会遇到其他人,我们很可能只有成年前会这么形影不离,我们终将离开家,终将分离。”
“而我不想跟你分离。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喜欢你。”
“即使你是我的哥哥。即使你告诉我你喜欢父亲。即使你和一个又一个的男女短暂地在一起。即使你经常会对我失望、不耐、嫌弃我笨,就好像我是一个残次品,就好像我本应该比我自己要好上一百倍。”
“我就只能是这个样子,哥哥,我努力过了,非常努力地努力过了。”
“所以你对我没那么感兴趣,我可以接受。有迹可循。”
“我只是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了。去等你真正像情人那样爱我的一天。”
他当然不会说,他一直喜欢他,现在还是喜欢他,到死也会喜欢他。这对于分手毫无益处。他已对另外一人有了承诺。
事到如今,陆伯达无法向他承认,他在10岁生日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决定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的弟弟,他很快就决定替他去死。经过了108年,大功告成。现在能因为时间符文而死的必然是陆伯达,而不是陆叔远了。
他是很多次地想着,面前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是那个强大的魔修远。他从没有说出来,然而逃不过陆叔远的六感。
他因为要被压死的压力,对肆意占用他时间扰乱他计划的弟弟,又恼火又不耐烦,他从没有说出来。然而逃不过陆叔远的六感。
他的弟弟,有时候确实很笨,鸡兔同笼都算不清楚,他嫌弃他笨或许有100次,他觉得他可爱大概有10000次。他从没有说出来。
即使是陆叔远那样敏锐的六感,看到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即使是白虎的入梦,也只能看到一个人的一部分。
他能说的并不多,他只是看
', ' ')('着他的眼睛说:“我从来都爱你。以前是把你当做弟弟那样爱你。现在是把你当做情人那样爱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陆叔远摇头。小幅度的,但很明显,那是个摇头。
陆伯达现在六感的敏锐跟他不相上下,看到的也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他笑了笑,说:
“我想了揍你的十八个方案。如你所说,如果真的要揍你,恐怕在那之前要先揍我自己一顿。”
“我为过去所有让你难受的时刻,道歉。”
“陆叔远,你仍然喜欢我。你只是选择不要我了。”
“难道你不知道,那会让我痛不欲生么?”
他弟弟的脸色现在是惨白的,傻乎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觉得他很可爱,即使他心如刀割,即使他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你知道。你仍然只给我发了条信息。”
“就好像我只值得十七个字。”
“就好像我没有在过去的118年里照顾你关心你。”
风法,陆伯达停留在海面之上,手腕上的水蓝色龙鳞闪现,他形容憔悴,被摧毁了一部分,仍然如此优雅致命。
他向他行武礼。
“陆叔远,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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