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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大儿子惹他生气,陆知了把没升级没完善的私交灵器给了他。反正他也不知道他的原定计划。
补眠醒来,陆伯达发了信息,只说带姚逍去兜风,十二点前回来,晚饭不用等。
洗漱完,他按照这些日子惯常的习惯,找些符文书什么的看看。苏语在搞修研所工地、建造、人事招聘等,只能他这边先来为三代美人醉的研究做些准备工作。
期间,又被小儿子气了一下,人被他赶去准备晚饭。书是没心思看了。他坐在阅读椅上漫无目的地发呆,想到那个私交灵器上的符文阵法,想到一二代美人醉的符文阵法研究过程,想到以前沉迷研究过的古代符文……
陆伯达有段时间痴迷乾坤历前古文字,陆知了给他推了不少书,自己也看了不少,由此延伸迷上了一阵子古代符文,也就是乾坤历前常用符文,已知有7300多个,结构相对复杂。
乾坤历元年后八千年,部分古代符文简化,部分新发明,加起来常用符文4200多个,称为中古符文。
如今法修符修阵修所主要学习的符文,一般是指最近三千年常用符文2800多个,也称为现代符文。
没有别的划分原因,因为宁远舟三千多年前为术法而生,金木水火土混沌六灵根,资质满级,天生万象眼,能堪破世间万物。
就术法来说,这是他的时代,他和他的徒子徒孙占大头,其他修真者占小头,一起进一步简化了中古符文,提高了效率,减少了能耗。
比如照明符文,乾坤历前也有,每个月耗费两颗灰灵石,一路简化到今日,才让千家万户都用得起。
陆知了思绪飘来飘去,从一个符文跳到一个符文,忽然忆起陆伯达几十年送给他的符文解谜罐,上面的不知名符文,现在想来,是近二十年常用的联结符文之一,可以联结复杂的符文阵法,发挥组合作用。该联结符文,私交灵器、美人醉等,到处都在使用,为大乘期符修公孙绩所优化,他书中说,是从一个不知名的中古符文改良而来。
符文解谜罐,乾坤历前大能们随手给小辈或孩子们设的谜题,解开后,就能拿到罐子里面的东西,相当于一个鼓励研究符文的小玩具。陆伯达给他的九个青铜制符文解谜罐,是在一艘乾坤历前的沉船上发现,和一船瓷器一起捞上来。他曾经花了十一年解开了八个,罐子里面都是空的,这个长辈也太促狭,剩一个怎么也解不开。
陆伯达送给他的所有东西他都分类好好收着,很快就找到九个罐子,拿出来仔细核对,果然,上面的不知名符文,就是公孙绩版的联结符文。
问题来了,乾坤历前一个符文玩具上的古代符文,公孙绩为什么要说是中古符文,又说他改良了,明明一模一样。
陆叔远叫他吃晚饭,他边吃边发呆想。吃完了也想不出,就继续试试解开那个符文罐。最近几十年,他进步不少,尤其和宁远舟苏语发明美人醉的过程中,对符文阵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个罐子上的九个封装符文,也就是防止拆解的古代符文,被他解开了八个。
最后一个实在太难了,比之前八个加起来还要难,比他们在美人醉上为了封装数据安全而特地找的两个古代封装符文,还要麻烦得多。他再搞个十一年估计也解不开。
他忽然想到,不用解开封装符文,去破坏掉联结符文,九个封装符文组合起来用的是联结符文,古代符文不像现代符文那么简练,运气好的话搞不好会有空隙。
说干就干,这个联结符文的结构很稳定,不然也不会被大量使用,他用了最暴力的方法,反复用大型复合符文和高级阵法,去冲刷它,相当于两匹马拉中间一个特别结实的绳子,拉不断,那就再换两头大象。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那个联结符文有了空隙,继而很幸运地封装符文也有了空隙,他打开了罐子,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两片龙鳞。
他见过陆伯达的青龙麟,这个看上去级别不相上下,甚至更古老更强大,金色的,有可能是金属性的金龙鳞,在一个罐子里面放了一万多年。旁边还有一个小一半的无色鳞片,看上去也是龙鳞,就是从来没听说过无色龙。
他凑近点,好奇地看,就看见那片金龙鳞自己动了起来?它爬上了符文罐壁,激动地翻出来,差不多可以在心里替它大喊一句,终于自由了。然后这个越狱成功的龙鳞发现了最近的金属,就像一道光,眨眼间,贴到了陆知了的脖子间,也就是如意剑上。
这就比较恐怖了,他赶紧保持距离,把如意剑脱离自己一尺以上。发现对方已经化作金线一般,一圈一圈缠绕在两条暗绿色的衔尾蛇上,平心而论,还怪好看的。
他小心地操控如意剑靠近抽屉拉环,上面也是金属,试图让这个金属爱好者换个地方呆着,金线一端有个线头昂起来,是靠近了铁制拉环,都没贴近,就嫌弃得不行,回头一栽,继续跟如意剑缠缠绵绵。
器修大师薛连奕曾说他造的这把双剑,材料极好,现在证明是大实话。
陆知了又把屋子眼见的所有金属试了一遍,金龙鳞
', ' ')('认定了他的剑,不下来就不下来。
他都不顾安危上手指试图轻轻拉它下来,他这边拉下来多少,那个拉下来的线头就从别处登上蛇身,继续缠绕,搞得陆知了有种自己是一个拆散有情人的大恶人的错觉。
折腾了半小时,他放弃。
然后一眼看到罐子和联结符文,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已知古代符文中的17种联结符文,耐久性有好有坏,像他刚刚那样不断地暴力拆解可以搞出空隙。中古符文和现代符文中的联结符文,都经过耐久性测试,大家用的挺放心的。
它们最大的区别是,古代符文的联结符文,联结处,相对容易有空隙,它被破解了,联结的封装符文也容易被破解。中古符文和现代符文,尽可能地改良了这一点。
公孙绩名声很大,他撒谎认证过的这个联结符文现在用在一代二代美人醉上,也用在各种灵器和阵法中。
照陆知了刚刚的实验强度,美人醉巴掌大,上面的联结符文只用了这一种且用的少,正常使用个七八十年没事,但一旦过了八十年一百年,所有的美人醉,联结符文容易坏,会连带封装符文容易破坏侵入,有数据一锅端的风险。
私交灵器上用的联结符文数量多,相互支撑,可能可以撑个几百年,而且本身灵器上防护阵法一堆,要像实验中那样极端快速拆解,几乎不可能。
公孙绩版的联结符文是最常用的三种联结符文之一,和其他两种广泛运用在各种复合符文阵法中。不算非常大的隐患,但这个隐患确实存在,只要再等上几百年几千年,公孙绩几乎能破解用到这个联结符文的所有阵法。
陆知了在给他当尿壶的过程中,知道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但没想到藏得如此深。他不用破坏所有的阵法,他随便破坏几个关键的,让宗门国主世家互相猜疑,就能搞出一堆事儿来。
同理,陆知了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如果他不跟任何人提起,或者说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更多的手脚,等美人醉扩散到几乎所有洲,他会是所有数据的拥有者。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秘密对于他将无所遁形,就在他的一念间。
他这么聪明,当然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为这个念头迷惑了一秒。下一秒,他想到宁远舟,他在最开始就看到了这些,坚持去中心化,所有数据分散给每个用户,不能让数据在任何一个宗门或个人手上。
在这一点上,苏语尊敬他,陆知了也尊敬他。
我虽然只是个废柴剑修,符文术法基本靠自学,可以学识上修为上声望上远不如他,但总不能在心胸上差他太远。
更何况要变成公孙绩那样的渣渣。
陆知了信念一坚定,当即用宁远舟给的特殊加密传讯器,给他发消息。他手上仪器设备更先进,验证了半个多小时,传信说:“你是对的,这个符文不行。”
接下来几条信息大意是,建议他和苏语,尽快研究三代美人醉,抓紧时间上市,替换掉这个联结符文。一代二代美人醉能回收就回收,回收不了的部分留着也问题不大,八十年后肯定早就淘汰了。
在上市之前,他负责给出这个符文的详细学术报告,点明不足之处,建议大家停用。
不能署名是他发现的,请他谅解。
陆知了心知,宁远舟是担心公孙绩计划被破坏,找他和苏语的麻烦,所以扛过了这个锅。
宁远舟活了三千多岁,声名如此远播,所有人都尊称他宁道祖,他不知道已经扛过了几个这样的锅。
把他人的发现放到自己名下扛锅,和总是把他人的发现放到自己名下,和因为把他人的发现放到自己名下而声名更加远播,是三种事。
他相信他是第一种,却忍不住想到了第二种第三种。
宁远舟就跟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似的,下一条信息说:“我这样做过两次,一次为我的学生,一次为我的竞争对手。没有做过其他。”
陆知了有点羞愧,传信说:“你不用解释,作为朋友,怀疑你是我不好。”虽然他一个怀疑的字都没有跟远舟说,但确实心里这么想了。
宁远舟回:“你是我的朋友,我想解释清楚。”
“你不会因此,而跟我生分。”
“等我的报告写好,再告诉苏语。”
“快去睡,别熬夜。”
过了一会儿,他加了一条:“阿了,你拯救了世界。谢谢。”
然后又发了一条:“我去睡了,勿回。”
过了一会儿,陆知了听到陆伯达回来的声音,他等他洗漱好,告诉他罐子打开了,里面有龙鳞,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青龙,把这个事儿告诉她,物归原主。
陆伯达坐在床边,头发还是湿的,他看上去有点精疲力尽,但金龙鳞还是让他打起精神,他说:“父亲,金龙鳞适合剑修。乾坤历前,灵气充足,经过成千上万年和一些契机,有些剑会有剑灵。现在灵气稀薄几乎不可能,除非有这枚万年以上的金龙鳞。等上一阵子,你的剑就能自动护主,我会安心很多。而且,
', ' ')('这不知道是哪个龙族的,她并不是原主。”
陆知了心动过,这简直是替他这个懒得练剑又不敢打架的剑修量身定做的强大道具,只要不告诉青龙,昧下来就可以,一万个修真者,一万个都会这么干。
但是,但是……
他没有详细说,只是告诉大儿子:“昨天的我或许可以。今天的我刚刚不小心拯救了世界,又不小心怀疑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不好意思这么干。”
“这世上只剩下她一条龙,就算只是个龙族玩具,我觉得她也会很高兴看到。”
“帮我找找她,顺便问一下,怎么把金龙鳞从如意剑上抠下来,能不伤到它。”
陆伯达没有去质疑他拯救世界的说法,他望向头顶照明符文,旁边正盘着离家出走的如意剑和金龙鳞,好奇地绕着照明符文游走。
他神识感应了一下这个屋子所有门窗,缝隙和阵法,确定如意剑出不了屋子,扭头跟陆知了说:“好。我答应你,主要我太困了,现在实在没办法跟你吵。”
“晚安,父亲。”他几乎一沾枕头,就睡过去。
陆知了摸摸他头发,他跟姚逍应该说了困扰他的心事吧,所以这么心神劳累。
他今天也心神劳累,赶紧躺下睡。
结果大概是动脑太多,或者拯救成功太兴奋,或者只是因为那个渣渣是公孙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挣扎到凌晨四点多,才勉强睡着。
早上,陆伯达醒来,洗漱好,想起昨晚他的高风亮节,给了他一个长吻,又吻了他好几处。
他扭动着抗议,推拒:“我困,让我睡。”
然后,就是困得半死的情况下,听到了姚逍的表白。如意剑和金龙鳞此时正在窗台上,试图找个缝。
他头疼地觉得多了条要遛的狗,醒得还比他早。等姚逍一关门,迅速爬起来把那个不乖的剑给按住,压在屁股下,补觉。
被他屁股压了一小时的金龙鳞似乎乖觉很多,老实带着如意剑回到他脖子间。
一楼餐桌旁,刚刚听完好消息的陆知了还是有点困地坐着,被陆叔远抓着后颈发尾压在椅子上亲,这次他没有推开他。但是小儿子吻得他没办法吃早餐不算,手伸得也忒快了,把他的背心一下子撩起了大半。
坐在对面的姚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情人边压着他爹吻,边猴急地抚摸他爹的右乳头和肉乎乎的小肚子,这导致他喝牛奶喝了一半。
陆知了曾在这张餐桌上,全裸被大儿子操过,叫得整幢小楼都听得清楚,那时是两个人。
一大早当着姚逍的面,被小儿子这么色情地吻,被逍仔看得半边身子发烫,他还是没有拒绝任他施为。陆叔远摸着摸着发现了他肤色变化体温升高,肤色白么就比较明显,他笑着在他耳边消声说:“你喜欢被他看,对不对?”
以修真者的耳力来说,姚逍每一个字和音调都听得到,也预料到陆叔远会抓住机会变本加厉地欺负陆知了,尤其在他面前,甚至可能就此操他。之前他被陆知了拒绝了好几次,干得出来。而陆知了此时开不了口拒绝他。
他把牛奶一口干掉,走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边,抓住那个小混蛋的后颈肉,把他嘴拉离一点犯罪现场,问:“我替你跟父亲说一句真实想法,你有意见么?”
陆叔远站直了,躲到姚逍身后,从后抱住他,不看陆知了,懒洋洋地赖在他后背上,说:“好。”
姚逍对着陆知了解释他小儿子就是没说的脑回路:“父亲,他已经发现自己比预想中喜欢你。他故意不提及你不带上你,他喜欢欺负你。”
陆知了嗯一声,看着小儿子笑得可以说慈祥,还有点腼腆:“我知道了。”
陆叔远比姚逍高一点,而且他忍不住偏出一点脑袋看向父亲,看他有什么反应,结果被他笑得挂不住脸,改为一把抓住姚逍的头发,指责道:“大哥,你偏心。”
姚逍不假思索地回:“你在陆伯达不在场的时候欺负他,你胆小。”
陆叔远张口就要反驳,又闭上嘴,他悻悻地松开了他的头发。
姚逍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这个可恨的家伙,把他整个人转了转,推向陆知了:“把你追我时的坦白和不要脸拿出来,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尤其是喜欢他。”
陆叔远没回头地踹了他小腿一脚,但他确实依言走到了陆知了面前。
陆知了伸出手,他就坐到了他大腿上,坐到他怀里,死鸭子嘴硬地说:“我不会道歉的。”
陆知了摸摸他的脸蛋,说:“你不用道歉。”
陆叔远头撞了他头一下,发出碰的一声,这个作死的孩子撞得真是实心实意:“你不能因为我以前是一只可爱的小虎仔,就一直纵容我。”
他没等父亲回答,就揉着他脑袋红红的那一小块,抬头望着天花板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看你笑,更喜欢看你哭……”
“你必须得继续宠我纵容我……他们两个哪一天不爱我了,我会努力接受。你不行,你是我
', ' ')('父亲,你得永远爱我……”
他低头,头顶着他头说:“你不让我吻你,我很生气,我想要吻你。”
“我嫉妒你,讨厌你,欺负你,恨过你,想过杀了你……你比哥哥还要聪明许多,你们谈的很多我不懂,我只能在旁边微笑,这让我很难受。”
……
“还有一大堆我难受的,我以前没有跟你提过,以后可能也不会提。我们分开了一百年,你有错,我也有错。”
“过去了就过去了。难受就难受吧。我一百多,你两百多,我们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听。”
……
“陆知了,你得记住,有你和哥哥做我家人,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
……
“我会在他们两个面前操你很多次,请你尽快习惯。”
“我被看被轮都会更兴奋,请和他们两个多干干我。”
……
“知知,我永远爱你。”
他可以当着姚逍的面说很下限的东西,也可以当着陆知了的面说,但在两人面前说完这一长串自白,自我感觉羞耻得不行,仅凭着脸皮厚度坚强地落座,抓起根本没动过的手抓饼大口咬。
姚逍挺想给他鼓鼓掌,怕被他殴打,只能起身,经过他时拍了拍他背。
他站在厨房里,火法加热水,打算慢悠悠泡三杯菊花茶。
按照他料想的,他不在桌子边,陆知了比较容易说出口,他说:
“从你17岁我知道开始,我就意淫过你无数次。”
陆叔远这个小混蛋就是要插嘴:“有我单人的么?不带哥哥?”
陆知了起身,探过桌子的距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在他刚刚头撞他头的地方,听着小儿子哎呦叫疼,说:
“分手了,就不要来闹腾我,这是基本礼貌,你这个混蛋。”
“喜欢我,就来告诉我,我会跟你复合的,不要缩在你大哥后面,你这个胆小鬼。”
“在我眼里,你从小可爱到大,就算你一千岁一万岁了,在我眼里,你还是我儿子,还是很可爱,明白没有,你这个混账东西。”
……
“我为你所有遭遇过的难受的事情感到抱歉,如果你想说,我一定会仔细听。”
……
“有你们三个做我家人和爱人,是我最幸运的一件事。”
“你刚刚故意漏掉姚逍,是不是报复他。”
……
“我们四个人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关于感情,关于性,关于钱,关于体检,关于一切……再睡到一张床上。”
“而不是你一张嘴,优先你的性癖。”
陆叔远死性不改,继续插嘴:“首先得买张超大的床。我可以出这个钱么?”
姚逍全程仔细听,适时把菊花茶拿过来了:“我们可以上午去买床,中午找哥仔吃顿饭,下午去体检,晚上来谈钱和性要怎么约定。”
于是,他们三个,去家具店,试躺了十一张床后,吵了一嘴两嘴后,终于挑中了一张。然后一致决定,放在不在场的陆伯达的卧室里,旧床换个床垫正好放少一张床的客房。他们各自的卧室保持原样为好,等陆伯达到家,他自己决定还要扔掉什么家具或收进储物戒,才能让空间不那么局促。
这三个坏蛋,干完这件事儿,开开心心找陆伯达吃饭去。
望山海最高的建筑之一,双子摩天楼为各88层,商贸科占了东楼西楼1到18层。
陆伯达今日情定早餐桌,一家子都同意再加两个人继续乱伦后,爱岗敬业地赶到了上班的地点。
他,一个新进没多久的五级科员,坐在东楼16层的单独办公室内,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写辞职信。
没办法,他进商贸科就是为了有钱买房,目测爹会太有钱,全家提前很多年实现财务自由,不辞职不行,易遭人嫉恨。还是修研所单纯点,且可以围观苏语他们怎么在时间符文上花样失败。
商贸科的事儿比较杂,主要分为拉投资拉赞助,让投资商从投钱到落地经营全程满意,代表望山海官府谈妥官方订单,为中小型商户和个人创业提供咨询和帮助,调解商家与商家纠纷,接待其他洲经济部门或权势人物来访和会晤,为年度预算等提供价格参考……
陆伯达虽然升得快,一直没定下来具体职责,属于救火队员,哪里涉及妖族、特别难搞的或者必须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对方才肯正眼看一眼的活儿,就归他。
如果他不是干过更危险更麻烦的中间人,被生活和权势所迫的经验丰富,救火救得效率很高,他得每天加班到深夜,且压力大到掉头发。
所以他现在差不多是哼着小曲唱着歌心花怒放地在写辞职信,列交接事项清单。
他写得很详细,毕竟要甩手就走么,一直列到饭点都过了,快下午一点,打算下午再看一眼,万一有遗漏的,先乘着升降梯去三楼餐厅吃午饭。
', ' ')('收到他爹子母玉珏的信息,那就到一楼接了他们三个一起出去吃。
15层到18层员工才能专用的灵力升降梯内,他遇到了整个商贸科最能为难他的邢副科。
入梦没控制好时,他看过他的白日所思,他既讨厌他一个妖族也能坐在16层,又讨厌他修为更高更好看,所以……
没有入梦,他也能看出这些。这世上,总是有这么些人。
“小陆啊,正好,一波客人刚下云舟,我正要赶过去,一起用餐喝个小酒,怎么样?”
“抱歉,今天不行,我已经约了家人用餐。”
“总能改天的。这波人是绝对的大客户,谈得成这个数……你不是缺钱么?我早上好像没看到你。还是你手上有更大的,瞧不上这个?……瞧不上,也多少给我些面子,喝个酒而已,没有别的内容,能耽搁你什么事儿。”
“就是迟到。最近任务量大,累啊,邢科。午休时间歇歇。”
“年轻人,这么些黄金年月,就是要多拼拼,休息么,那是以后的事儿。你们妖族,从出窍到化神,不容易,一百个里面也成功不了一个,这中间几百年,你总得有地方住,有钱买修真资源吧。现在多拼多攒点,几率总能大一点。”
“我拼不了,总要让贤。刚写了辞职信,下午会交给科长。”
“……嘿,小陆你这话说的,消遣我,还是来真格的?”
“真的。”
“那不是还没递么?没递的话,就还是在职。今天老哥我请你吃好的喝好的,别的内容也安排上,给你送行……”
虽然音量还保持在不高不低,升降梯内就他们两个,陆伯达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怒火压抑不住。他把邢问按过的停止键又按了一下,升降梯缓缓向下。
他在内心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最后一天搞得这么难看。去陪他们就餐是最省时的,不然交接事项,他会找茬拖他更长时间。
但是他今天心情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往常能忍受的一些,有点难以忍受。
父亲他们三个应该马上要到了,无论如何,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这样难看。他得现找个人替他,找谁好呢?
他又说了两句,想了三个人选,又排除了三个,大概想得比较认真,等到了一楼升降梯门开了,他才感觉到视线,他们家三个都在。
这是专用梯,他们本不该在。陆叔远六感敏锐,恐怕远远听见了,拉了两人过来。
他没想到的是,是一向最不会跟人争执的陆知了,走进升降梯按停止键,一向不会跟他在外有什么额外接触的陆知了,拉住他的手,跟邢副科笑着说:“我是他父亲。”
两个都是元婴期都活了两百多岁的修真者虚伪地客套了两句,然后邢副科说:“您不劝劝他,商贸科进来不易,陆科员人能干,在这里会有更大的成就。”
同是妖族非常明白陆伯达干死了也不可能做到副科或科长的陆知了,微笑着没理会,看着大儿子问:“信?”
陆伯达把辞职信和交接清单给他。
陆知了跟邢副科握手,当场复制一份,把原件和名片双手交给他:“麻烦您转交给卞饮江科长。有问题请联系名片上我的讼师和律师。”
然后他拉上陆伯达,转身就走。
四人走到一楼大厅接待处,陆叔远问:“哥,交接清单会有什么做不来的麻烦事儿么?”
陆伯达回:“这里比我能干的不少,不会有问题。”
一直到坐到私交灵器里面,设定好自动驾驶,陆叔远一下子扑到陆伯达身上,搂住他脖子不放手:“哥哥……”
陆伯达拍他后背,警告:“别找他麻烦。我们还要在望山海住很久。”
陆知了就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陆伯达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必定想象了无数次,他的两个儿子18岁起在这个纷繁操蛋歧视妖族歧视没背景歧视一堆的世界会怎么样,现在让他当面见识了一下118岁也不怎么样。
他细细跟他解释:“你名片递得好。他九成会向内务处举报我,辞职匆忙,之前的单子有猫腻。内务处必定会做背景调查,他们会发现我没在入职表上填过的你。”
“父亲,只要你的名字就够了。卞饮江八面玲珑,靠的是不得罪人。你连着苏语,连着明琴。他恐怕反手就会让内务处查邢问。”
“而他经不起查,有回扣,有别的内容,有卖消息……最近还贷了一大笔买了新车新房追卞家女儿。”
“他会失去工作,失去还贷能力。借贷的庄家背后是叶嘉祎,吃人不吐人皮的黑道。”他也小小助力一把,让他们发现彼此都是好客户。
“他手长卖消息多,知道得也太多。我怎么算,几方人马,他大概一个月内,会沉到望山海海底。”
“所以,别气了,好不好?”
事实证明,是33天内。
陆知了听懂了,也相信他的分析,邢问正在速速求死的路上,根本不用他的任何作为,仅凭他的背景,他差不多就必死无
', ' ')('疑。
“我不喜欢这样。换了其他妖族或弱小者,会被他压榨到抑郁,或猝死,或成为他可利用的别的内容。结果不同,仅仅因为我现在有名字有背景。”
“我就像是他的放大版,更大的拳头和权力而已。而这不可能是对的。”
“这世上数量最多的是弱者。”
唯恐天下不乱的陆叔远从他哥怀里出来,抱住父亲哄他:“知知,别担心,西金洲的弱者们正联合起来搞事。加上魔族、世家、宗门、国主,妖族,兽族……十九洲会越来越热闹的。”姚小园经常和他互通色图和介绍女字旁的彪悍事迹,导致他久仰大名。
陆伯达加了一句:“这或许是平稳万年以来最大的一场变局。苏语和望山海修研所或许是最大的变数。我们恰逢其会。”如果她们能成功,是不是白虎无所谓。
话说,青龙去的是西金洲,还是找女字旁联系一下她吧。西金洲周边他还算熟悉,再送点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消息。那条龙承情不承情不好估算,女字旁承情也算是投资么。
事实证明,轩辕岁承情,那是轩辕雅的玩具罐,她只要罐子。
气氛比较凝重。
姚逍适时自动交代:“我们三个把一张超级大的床硬是塞到你卧室了。”
陆伯达想象了一下,笑了:“就那么讨厌我啊……”
姚逍吻了吻他右手中指:“就有那张床那么大地讨厌你……”
陆伯达看看三人,估摸着餐厅快到了,说:“跟我说说你们原本吃完饭后的安排,我现在有时间跟你们一起去了。”
陆叔远又蹭到姚逍那儿去了,陆知了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修研所入职体检和年度体检,都是附赠一份家属的。我们去合欢宗主岛医院,还是望山海红门第三医院?”
“我看了一下检查细项,已经涵盖了婚检内容,不用另外再做什么了。”
陆伯达笑他:“刚确定,就四人一起做婚检么?”
陆知了亲了亲他脸颊,继续靠在他肩膀上,平淡而又平静地问:“你愿意和我们三个生死与共,因果共担么?”
当世最贵也是最快的私交灵器上,陆知了忽如其来的一问,陆伯达毫无心理准备。
陆叔远最先响应,他直接大声嚷嚷:“我愿意。”同时掐姚逍大腿。
姚逍被掐得有点疼,马上跟上:“我愿意。”
两个关键人物却没有那么简单地答应。
陆伯达声音不太稳地说:“父亲……”
他的父亲还是靠着他肩膀上,有点疲倦地说:“我不会问你要道侣典礼的,也不会拉你去领证,我只是明确地问你,你是否愿意?”
“……”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明确答复,陆知了耐心耗尽,正好餐厅到了,他起身,就要下去。被陆伯达一把抓住他衣角,不让他走。
“父亲……”
陆叔远当机立断,拉着姚逍迅速先下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陆知了被他拉着衣角,不忍心,又坐回他旁边,说:“我是问,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你是否爱我爱到愿意生死与共,因果共担?没有问你下一秒,没有问你一百年后……你想反悔,随时可以反悔……”
我宁愿死去,也要你们活着,我宁愿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变成凡人,也希望你们幸福安康长长久久,我宁愿你忘记我如同陌路,也不希望你有一丁点痛苦。
陆伯达侧过身,抱着他,摸着他的头发:“我已经错过你百年,陆知了,从我17岁起,我一直是愿意的……”
陆知了亲了亲他嘴唇,告诉他:“我也愿意。”
“所以你看,我们一家都是愿意的。你并不是一个人,也不会一个人承担你承担不了的。不管有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永远爱你。”
他表达爱的方式之一,是谈钱,是体检后,领着三人去事务所,介绍了他目前常用的女讼师和女律师,参五爻和向小兰分别推荐的人。
他计划把美人醉的分红,三个儿子每人分一成五。
陆叔远接受,另外两个都拒绝。
吵架吵到事务所快下班,勉强让陆伯达和姚逍同意拿个一成。陆叔远虽然爱钱,更爱家庭稳定及和谐的性生活啊,也退到一成。
谈性的结果之一,是姚逍,跟陆知了、陆伯达、陆叔远每人待上一晚,充分了解一下彼此后,大家再集体生活。
姚逍跟陆知了在一起的时候,陆叔远当然和陆伯达在一起。第二晚,交换。
所以这个提议,很明显是谁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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