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女儿的缴费单子,娜娜米的——”
两人都没说话,闼梭接过那一厚打的单子,这笔钱对于这个赤贫家庭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陷入沉默。
“贫困最惧怕的是什么?”闼梭突然问道。
诃奈期不明其意,看向男人,看他在几百种愁苦中分离出一种细小的无奈:“什么?”
“疾病——”
那边猫姚和栖北大卫零几人已经开始筹款了,正在那一笔一笔的算着帐。诃奈期笑笑:“你的同事都是一些热心的人——”
闼梭看向诃奈期,反问道:“你不是吗?”
“不是什么?”诃奈期本能得往后移了半步,像是很怕对方会说出你也是一个热心的人一类的。
“我的同事——”说完,闼梭眼睛笑成一条淡淡的弯月。
“至温已经够可怜了,我们想尽一份力——”猫姚小跑过来,满怀期待的看向他们的领导:“您想捐点吗?”
“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就算这个月帮他交上了住院费,下个月呢?大下个月呢?你们能帮他到哪里?”闼梭摇摇头,直接拒绝了。
他的冷酷,不止令猫姚意外,诃奈期更是,但对这份理智,诃奈期是赞许的。尽管现实令人沮丧,而且接受起来比较困难,可惜,它就摆在那里,闼梭的缺点就是把它清楚说了出来,如果换做是他,诃奈期是选择漠视的。
说完,闼梭拍拍诃奈期肩头:“医生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第一次被他邀请,心头又是一跳,诃奈期看去闼梭表情,那可不是约会的意思,也是自作多情了一些:“有的。”
“能来司法监一趟吗?”
暗自叹口气,诃奈期点头:“晚上见。”
闼梭匆匆离开了——
“冷血!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一点情面都不留。”等闼梭走远,零在后面猛翻个白眼。
“大司法也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就算是闼梭的忠实迷弟,大卫也不禁抱怨两句。
猫姚托着脸蛋:“唉!男人啊!光有一张漂亮脸蛋,空有一颗捂不热的心,也是很难搞定!”
“他不会觉得至温这家子很可怜么?娜娜米才那么小。”栖北说道,几人在他背后火力全开,猛烈抨击着。
“他啊,就是来自地狱——白修罗么。”诃奈期在一旁插了一句嘴,其他几人一致看他,这才想起还有个外人,不禁各个神色有异。
露出招牌式的甜笑,诃奈期道:“我也可以捐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起名废柴,真的起名好痛苦~~~~~~~
新起的名字被闺蜜骂了~~咂咂~~~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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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降温的雨
章二十六|降温的雨
如果在盛夏遇到一场雨,也就是一场降温。
雨下得细密,像是一针一线缝制好的。下了车,他打了伞。在诃奈期的后备箱里,能找到所有生活必需品,什么防冷的衣服,充饥的口粮,手电筒、睡袋不一而足,甚至还有挖土的铲子,而拿出一把伞也就不能称奇了。他不紧不慢得朝司法监的大楼走去,八点的初夏,天还是半亮着,借着亮光,他看见落地窗前的闼梭,正靠在玻璃上,翻阅着资料。
因为闼梭个子矮过他的缘故,诃奈期从未注意过他腰际以下的部位,现在看来,发现这个男人竟是一个活生生的翘+臀,无论弧度还是曲线都趋于完美。
为什么会注意一个男人的屁+股?
诃奈期拍拍脑门,只听见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仰脸,那雨点仿若落得不是伞,而是他的心口,一下一下的砸,恨不得穿过来,叫醒他。出神之际,根本没注意到,伞歪了,雨就不客气的洒在他身上。
等闼梭见到诃奈期的时候,却见他半面的袖子都湿了,惊到:“没带伞?”视线滑落,看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雨也不大,还打着伞,能被浇成这样,更是惊讶:“雨大了?”
抖落抖落肩头水珠,诃奈期也不言语,把伞打开,放在走廊门口,晾着。他再回闼梭办公室时,闼梭已经递给他一个干毛巾了:“擦擦吧——”
“你的?”诃奈期轻微洁癖提醒他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如果这东西是闼梭的,又另当别论。
闼梭摇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精细,猫姚的——”
幸好问了一嘴,他立即拒绝了:“不了,女孩子的毛巾,还是不要随便乱用了——”
闼梭也没勉强,走回座位,诃奈期顺便环顾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物,盆栽花草看不到踪影,更别说咖啡机,就连饮水机都没有,丧失活气,缺乏生活气息,如果不是闼梭会喘气,会让人误以为这里住着一个办公机器。
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快把闼梭埋起来了,而他坐在里面,只能勉强露出一个头,诃奈期瞧了瞧他:“大司法这办公室,好像在告诉全世界你是个工作狂一样——”
“有那么明显?”闼梭翻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走到诃奈期跟前,轻轻一笑,梨涡露了出来,诃奈期猜他现在心情应是不错:“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办公室——”
诃奈期想象中的办公室,别说有盆栽,水生植物,还应该摆一束会散发香气的百合,他不奢望闼梭会给他弄一个咖啡机,或者冰箱,但是有一个沙发,在上面放上碎花靠枕也是不错的。闼梭曾见识过他在撒母耳医院的个人办公室,诃奈期觉得这人为自己准备的也不会差太多。当闼梭推开地下室的门,给他展现了一个摆放手术台的冰冷化验室时,诃奈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