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呼吸——
肺子差点没气炸了,诃奈期朝方向盘猛砸两下:“该死!路这么窄还tm超车!”拿前面的车直接泄愤,喇叭按个不停,吓得前面的车赶紧放弃超车,又转回自己的车道。诃奈期也不顾自己建立的人设,一扫平日的斯文有礼。
认识这么久,闼梭还是第一次见诃奈期发火,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想到把人折腾一晚上,的确内疚:“吃饭了吗?”
“没吃!”眼睛一翻,没好气道:“饿着肚子呢!”
听出他口吻里撒气的语境,再怎么迟钝也感到对方的不开心,余光扫去,诃奈期气鼓鼓得嘟着嘴巴,厚唇噘出老高,都可以在人中位置挂上一个水壶,这样可爱的人,生气也是可爱的。闼梭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生气会长皱纹吧——”
长这么大,诃奈期从没被任何人揉过头发,男人手指细长,落在发丝上,很舒服。在那只手还来不及离开时,他反手抓住了闼梭的手腕,转过脸,看向男人,在对方的惊愕中,迷离盯着他,眼底深意藏不住的要活剥了这个人,道:“你知道男人在经历过一段热吻后,会需要一段很长久的冷静期吗?”
闼梭吓得眼皮一跳,他从不知晓这个甜美可人的男子,竟会有如此露骨的欲,的确有受惊,抽回了手,红从耳根又流窜到脸颊。
“那真的是你的初吻吧?”这种青涩的反应,只能在处子身上看到,动不动就会脸红,不止青涩,还容易害羞。
“是——”没想到闼梭会坦率承认,这种事对于很多男性来说是莫大难以启齿的,甚至为了面子还要拼命撒谎,而对闼梭来说,这样的问题和答案,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
而诃奈期终于心情好转,如获至宝般的嘴角轻翘,掩饰不了喜悦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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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巷子,狭窄的宽度,最多只能容身一辆自行车,青石围墙,在这个年代已经有些年头了,穿过巷子是一排高低不等的公寓楼,墙体已经脱皮,有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漆色。诃奈期不敢相信,闼梭这样的身份会住在这里,一般只有穷困潦倒的人才会在这儿购房,因为便宜,像他这种贵公子,是不会理解闼梭居住这里的因由。
“就在这儿停吧——”闼梭倒是没有任何的异色,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居住条件差,就会觉得在诃奈期面前矮了一等,相反,他对自己住得地方很是喜悦,迫不及待一样。
“你住这儿?”诃奈期再次确定,越是富足的人,可能越是对贫贱这种事接受度低,尤其像闼梭这样,明明有条件生活优越,却在过苦日子,更是难以理解。
“啊!你还没吃晚饭吧!上楼吃饭吧!”
看了看表,诃奈期确定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十一点能在闼梭的家吃什么?又是疑惑又是好奇:“这么晚了——”
“放心吧,肯定有吃的!”男人信誓旦旦的,把诃奈期从车里拉了出去。起初他很抗拒,可是被这个人拽着手,穿过巷子,在年代印记明显的墙壁间走过,也是一种快乐,这份快乐也许来自于墙上的涂鸦,在昏黄路灯下一照,露出幼稚的笔迹——xx我爱你,xxx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xx我喜欢你很久了,xx和xxx永远不分离,这样的话语,小学生的行为,此时在他眼中看来,竟有另一番可爱。以前,他肯定是对此嗤之以鼻的,也搞不懂是哪里变了,或是心境换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此时牵着自己的人令他——萌动了。
小学生的勇敢,在他看来,如此可贵,又羡慕不来。
走到巷子口,公寓前一家小餐馆还在营业,他从不知道这些人的夜生活在十一点还这么活跃,门口摆了六七桌,都满了,大概是夏夜热得人睡不着,他们更愿意约上好友吃点喝点,吹点牛+逼。
有人看见闼梭,热情得打着招呼:“刚回来?”
“嗯!”闼梭朝他们招手,很多人都起来回应,看来他在居民里很受欢迎。
“闼梭回来了!”老板忙里忙外的,端着一盘菜,刚要给客人上,看见闼梭也停下动作,朝他微笑:“这么晚才回家啊!”
“有事耽搁了。”
“他是大司法,每天要忙很多案子,可不比我们这些小屁民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口道。
闼梭连连摆手:“哪有!阿权叔,您还没歇息啊——”
“你旁边的这个小伙子是谁啊,好帅的呢!”老板娘走出来,看见诃奈期微微一笑:“同事吗?”
“嗯!他是医生!”闼梭有些小骄傲的介绍道。
“医生,真是了不起的了!”
闼梭仰起脸,看见二楼有一间没关灯的窗,幸福溢出来一样的笑着。
在喧闹中,人们开始围绕着闼梭聊了起来。而他们话题里的主人公已经拉着诃奈期上了楼。这房子的年纪看起来超过了一百岁,楼梯台阶还是木板的,走起来吱嘎乱响,体重稍微超标的人,就会让它们更加吃力。不过,就算墙皮掉了很多,但是这个公寓楼还是很干净的,地面没有纸片,扶手没有灰尘。闼梭拿出钥匙,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诃奈期跟在身后,闼梭这个动作难度很大,他学不来。
和房外的破旧不同,室内很干净整洁,客厅也足够宽敞,能容纳一架钢琴,装修也以简洁大方为主,淡黄的壁纸,白色餐桌,沙发上的靠枕竟然是碎花的,这点审美倒是与诃奈期的不谋而合,他遇见了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