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少年才堪堪醒来,身体上的疼痛无法言喻,项圈还套在脖颈上,稍微一碰就疼,身上到处是磕伤,有的地方流血结了痂,有的则是黑紫相间。
少年倚着床头拿过床头柜上男人放的水,小口地酌,喉结上下滑动都带来火辣辣地痛感。他轻扯着链条。
突然,少年发现了与链条连结一体地床腿上出现了裂痕。他激动地站起身又因为双腿无力而跪了下去。
意外地惊喜让不清醒地大脑更加地混沌,泪水不住地滑落,眼前模糊一片也还是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地拉扯链条,用尽全身地力气挣扎。
随着“喀拉”一声,木板断裂,链条被扯了出来。少年不顾赤身裸体腿脚用力地往门口爬,借着门把手站了起来,随着门打开,他踏入客厅,便再也忍不住地失声哭了起来。
双腿酸软,少年跌跌撞撞地往大门走去。上了保险锁,少年手上没有力气拧不开,嗓子喊不出声,他便不停地拍打着门面,希望邻居能够听到动静。
双手被拍到肿胀,这里就好像是荒郊野岭,无人应答。
他扶着墙走进厨房,在刀架上取下了一把菜刀,费力地走到门边挥手乱砍,金属碰撞地噪音冲击着他的鼓膜,头很晕,但能够逃出去的意志支撑着他这一副残破的躯壳。
好累,手臂好酸,一把菜刀握在手里好像是拿了把二百斤的重量级武器。“哐当”一声,菜刀落地,少年依靠着门面喘气,体力消耗太大,他有些撑不住了。
他抬头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工具,视线划过一处,有些模糊,但他又立刻瞧了回去。
正冲着他的墙壁上方,赫然安装着一个摄像头在一下一下的闪着红光,如同蛇类的眼睛摄人心魂。少年僵在原地,全身血液涌到一处,压得他心脏险些罢工。摄像头慢慢的转了一下对准他之后便不动了,但是少年却仿佛看到了男人在向自己逼近。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开始疯狂的拍门,撕扯着嗓音求救,如同在敲打破旧的铜锣,聒噪难听。
对了,窗台!可以去窗台!
少年四肢并用往窗台爬,小腿被地上的菜刀划伤都无动于衷。他踩着沙发爬上窗台,可是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只能疯狂的敲打窗户,扯着嗓子大喊。
“咳……”
一口鲜血被喷在斑驳的窗面上,少年无力的摊在窗台上喘气,嗓子随着呼吸发出“喀喀”的声音,胳膊还在敲打着窗户,只是声音微乎其微。
不过几分钟,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男人始终面带微笑,一步一步的朝缩在墙角手握菜刀的少年走去。
少年的身上被染满了鲜血,双手不住的颤抖,关节用力到发白。
毫无悬念,刀被夺下扔在了一旁。少年被男人掐着脖颈伶了起来,他的挣扎就如同一阵微风吹过来,感受得到,但也就仅此而已。
男人抬脚踹在了少年的肚子上,他的身体被摔在那扇白色的门上,感受到一阵骇人的凉意,大口的鲜血喷出,少年蜷缩成一团咳嗽不止。
“不听话,就会被丢掉,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男人的话很平静,可是他的眼神却一片猩红,少年抬眼求饶,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冷。
好像,要死掉了。
“咔哒”一声,白色的门被打开,白色的冷气如毒物般汹涌着往外跑。少年被伶了起来,他抬眼瞧去,满屋的尸体——被冰冻的尸体。
这是一间被改造过的“大型冰箱”,住着满屋的少年。
男人毫不留情的将少年扔了进去,在少年破碎的求饶中关上了门。
冷,刺骨的冷。
怕,钻心地怕。
屋子的中心是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年,他认得,那是阿竹。冰床的周围尽是少年的尸体,他们像朝圣者一般匍匐在地散在冰床周围。
他不是唯一的少年。
热气从身体里慢慢流失,少年清晰的感觉着生命的消逝,他蜷缩着身子想等待个奇迹,在意识快要散尽的时候,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你醒了?没事吧?我在下班路上看到有人想要迷晕你,便救了你。”
新的少年来了。
少年不想做朝圣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僵硬的身体,望向结着冰碴子的屋顶,慢慢地,瞳孔扩散,慢慢地,失去了最后地温度。
--正文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