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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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沈府附近的守卫变多了,还出现了不少李府的家养护院。

沈伯轩看着最近的形势,直蹙眉。行动越来越不便了。现在每次外出,李坤达都要陪着他。李坤达自己不能来的时候,便会派李府的亲信来。沈伯轩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伯轩……”

远远的,年轻的军官跑着跟了上来。语态温柔,规规矩矩站在沈家少爷身边,手臂上搭着军装外套。朝沈伯轩笑笑。沈家少爷一瞬间有点不认识面前这个,之前一直阴郁冰冷的,世伯家的弟弟了。

“伯轩……”

年轻的军官再次轻声唤了一声沈家少爷,眸子里慕然间显出一丝清秀。

“……”

沈家少爷朝年轻的小军官笑了笑,拿了西装外套。两人结伴前去西城的梅公馆办理通关手续。

路上,年轻军官笑着,偶尔还跟沈家少爷说个笑话。沈伯轩笑着,偶尔穿过年轻军官笑着的脸眸,看到了那个七八岁时,跟着他身后,一直嚷嚷着要保护他的稚龄孩童。

两人回忆起童年趣事,年轻军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朗。偶尔车窗外一阵热风吹过,吹起军官的额前碎发。

“那个时候,你也不爱说话……偶尔回头,看到你这个小鬼倔强的跟在身后,抓着我的衣角,问你什么都不吭声……”沈伯轩回忆起来李坤达小时候的趣事,笑出声。

车内气氛渐渐变得轻松。

年轻军官挺坐在左侧车厢,印象中,他跟伯轩之前甚少有如此轻松和谐的氛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李坤达七岁的时候,每天跟在比他大上几岁的沈伯轩身后,拽着人的衣角,生怕人没了似得。偶尔,有其他府邸家的少爷千金上前跟少年搭话,少年冷着一张脸。不回答也不搭理。

其他小朋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看向他那边,以为他是个哑巴。

只有沈伯轩会过来拍拍他的脑门道,“你小子,不要那么阴郁,要多说话,要多笑,才会招人喜欢……”

年少的李家少爷冷着一双眸子,根本不屑那些聚在一起玩泥巴的孩童。

沈家少爷叹口气,上前抓着人的小手,领着人玩儿。人上前,却站在那里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握着沈家少爷的手不放。

李府的后花园里,少年坐在一边,捧着热水壶,穿着滚毛边的孩童棉坎肩。看着沈伯轩跟其他家的小孩子一起玩。偶尔看到其他小朋友推沈家少爷了,便从凳子上下来,上前推倒那个推了沈伯轩的孩子。

被推倒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大人们前来,李府老爷领着少年,让少年向人道歉,少年扭着头,决不道歉。被李老爷罚在雪地里跪了一晌午。

十岁时,遇到大孩子拿长相温润的沈伯轩取乐,李家小少爷用尽了小小身体上的力气,冲着人撞了过去。愣是打倒了比他大上三四岁的街头少年。挥舞着小拳头骑在人身上打。被赶来的人拉开了,还怒气冲冲的踢打着地上看着他一脸恐惧的大孩子。

十四岁时,一起上私塾的两人每日结伴同行。少年脸上渐渐有了些笑容,跟人一起读书写字。想想,那可能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光。那些年里,沈家少爷还会对他满面含笑,还会拉起他的手,还会喂他吃饭……

十六岁时,两人偶尔还会同榻而眠。看着身边少年俊秀白皙的脸庞,李家少爷心中悸动。伸出手,有些颤抖的偷偷抚上人的脸颊。欺身上去,还想要去吻那人看起来很好吃的水色柔唇。

近在咫尺时,出落的天仙似的沈家少爷醒了,望着愣怔在头顶,心里发慌的少年,浅浅含笑,嘴中轻轻唤了一声:“坤达……”

……

也许,就是从那时改变的吧……

(下集)

“少校,到了……” 下车开门士兵立正、敬礼。

一身浅灰西装的沈家少爷从车里拿着西装外套踏出,左边厢,年轻英挺的军官穿着军靴踏出。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梅公馆。

傍晚

“坤达,我想去那边买点东西,你能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吗……”

年轻的军官愣了一下,转瞬含笑,“好,伯轩你速去速回,最近、不太平。”

“嗯,为兄去去就回。”

望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远去的背影,年轻的军官坐在车内,陷入沉思。

“长官,要不要兄弟们跟上……”

有那么一瞬,李坤达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跟上,不是危急的事不要现身,发现了什么回来禀报。”

“是,长官。”

夏日傍晚的清风微热,年轻的军官穿着军靴靠在黑色的轿车上,黄绿色的军裤上,白色的薄质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男人低头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微风吹散着他的碎发。

偶尔,只有偶尔,心中还是有什么隐隐作痛。在撕扯着他,告诉他不能就此作罢。心里嗤笑着自己,面露苦笑。

弹下一颗烟灰,沈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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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赶的气喘吁吁,玉白的脸庞上薄汗绯绯。年轻的军官插在裤兜里,站在比他稍微矮一点的“兄长”面前,伸出的修长手指,在快要接近男人的脸颊时,堪堪停住。

脸上勉强扯出了笑,侧身打开车门,向自己的异姓兄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坤达,你变了……”回去的路上,旁边朝思暮想的人看着窗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对着他的笑意,让年轻的军官“受宠若惊”。

“……”年轻的军官笑笑,转头看向窗外。

夜晚,亲信来报。

正解着袖扣,准备就寝的年轻军官,附耳过去,听完了情报内容。带笑的脸眸上渐渐又浮出熟悉的阴郁笑容。

“沈伯轩……”

仰着阴戾的眼眸,深深喘着气,胸腔里那股东西,还是无法逝去。

三天后,沈家少爷呆在府中跟年轻的军官饮着茶。两人话不多,气氛却足够温馨。沈家少爷拿出了年轻军官儿时捏给他的泥人,皲裂的破旧小人被那人拿在手里,与他细说童年往事。那边沈府的管家程伯带着几个家养奴才,偷偷从后院密道遁出。

马车上,几个大箱子,挥动马鞭向城外疾驰。拿着李少校的腰牌,一路上畅行无阻。年轻的军官在府里只当不知。

目送马车出了城外十数里,管家程伯才带着沈府的奴才,放心折返。走到半里地,去程的路上响起轰天的爆炸声。程伯大惊,勒马回眸,送出的车队淹没于滚滚硝烟之中。

夜里收到信的沈家少爷一病不起,年轻的军官在自家府里解着领扣,终于出了心中一口郁气。

再去沈府时,那人闭门不见。年轻的军官靠在沈府朱红色的梁柱上,抽着烟,等。

凌晨而出,夜晚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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