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夫人步子迈的慢,也没谁那么不长眼睛敢往她身边凑,她目视前方,嘴巴一张一合:“之前敢怼我,后面还知道求我?”
白雪:“???”她什么时候求她了?该不会是看他一眼被她误会了吧?这自作多情的毛病……
白雪一本正经的问:“我刚才有说虢夫人请帮我吗?”
虢夫人:“没有。”
白雪:“那我可以有暗示你?掉眼泪,带哭腔?”
“也没有。”虢夫人皱着眉头,有动怒的架势:“但你看我了,你难道还要死不承认?”
白雪昧着良心说:“我是看夫人长得好看,并未求你。”
虢夫人冷笑:“本夫人好看难道还用你来夸?你只要说,你求我了。”
白雪:“……”
白雪撇了撇嘴:“我求你了。”
虢夫人并不买账:“你说的并不诚恳,以为我听不出来敷衍吗?若不是看在你帮了我个忙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帮你?”
白雪的心情很复杂,要说讨厌吧,还是金阳公主更讨厌一些,但虢夫人总能以各种方式让人感到无语。
“虢夫人的人情很大,我轻易不会动用,所以我刚才的确没求你。”
“……”虢夫人倒是能接受这个理由,但她误会了,就很心烦了。她高傲道:“我的人情并不能储存太久,赶紧用了,现在求一求我,我还能帮你把肖张的位置往上升一升。七品的主簿,肖张是肖家捡回来的孩子吗?”
白雪:“我不求,一来,肖张未必想让我插手此事;二来,我没经他同意便来求了你说不得他还要发脾气,他们肖家自有安排想法;三来,肖家自己都不安排我来求着你,到叫别人觉得肖家不如杨家,肖家无能呢。”
虢夫人一听,竟觉得有些道理。
白雪开始满口胡诌:“我听人说,这夫妻之间相处,男主外女主内,各干各的。要是谁想抛弃本职插手对方的事情,做的好了对方未必领情,做的差了一定会消磨感情的。”
虢夫人幽幽道:“乔楚生的事情我一直在插手。”
白雪毫不留情的吐槽:“你看,他从来就没领过情。”
虢夫人狠狠的瞪着白雪:“你那舌头不要了?”
“实话总是难听。”白雪嘀咕了一句,岔开了话题:“你好像不喜欢金阳公主。”
虢夫人哼了一声:“她算哪门子的公主,就是陛下做做样子封的,长安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她父亲端亲王受到陛下申饬,被贬成了郡王,领的官职都停了,最后干脆上吊自杀。陛下怕旁人说他苛待手足,这才把金阳接进宫给贵妃养着。从前在贵妃跟前矜持着,见了我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后来我封了虢夫人,她每次见我都想搭话,我才不理呢,凭她也配?”
被虢夫人记恨上,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白雪听着虢夫人尖酸刻薄金阳公主只觉得十分爽快,眉眼弯弯多了笑意,攻击性这种东西对着别人看着就是一个爽。
这一幕落在了别人眼里,就像是虢夫人在说话,白雪在一个劲儿的乐。
这两人竟然如此和睦,让不少人心里犯嘀咕。
一些人是觉得居然有人能跟虢服人相处的如此之好,真是有本事。
一些人瞧不起白雪,肖家也算得上是忠正之家,居然去讨好杨家的人,简直丢了肖家的脸。
这些人统一的看法就是,不愧是地底在出来的,真会巴结人,一点自尊心都不要。
人从来都是这样,大家都已经看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虢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没人去指摘。突然出现的一个和他们接近又脱离人群的白雪,就成了攻击对象。
崇拜比自己强很多的,攻击比自己强一点的,这就是人在行动时的通病。
众人已经抵达戏园子,虢夫人挑了个好位置坐下,白雪眼看着月牙,身边的位置已经被占满,就在虢夫人身边坐下。
丫鬟拿了戏本子上来给月牙,月牙看了一眼,点了两出戏,递给了旁边的秦夫人,这样依次传递下去,有些人谦逊没点,有些人点了一出。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就开始唱了起来,身段美,容貌美,衣着美,就是唱的什么白雪听不懂。
等着人把剑架到脖子,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出《霸王别姬》。
旁边的虢夫人都已经抹起了眼泪,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哀伤。白雪悄悄的看上月牙,月牙打了个哈欠。
白雪听的困,又怕睡着了让这帮人说三道四,干脆借口更衣悄悄离席,想要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