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话她又伤心,这么晚没回去,夏昀他们也没有过来问,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脸皮薄得很,根本不好意识见人。
“你若害羞,把吉祥接过来,咱们一家人待一晚好不好?这样你的侍女睡你的屋子也方便。”赵究从背后抱住她,说出早打好的算盘。
沈观鱼咬着手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你真是我爹爹!”吉祥高兴地在床里打滚,“爹爹和阿娘住在一起啦!”
赵究摸摸她圆滚滚的脑袋:“那是当然!”
沈观鱼沐浴回来就听到他们的话,害羞想反驳,但见到父女俩都这么开心,就什么也没说。
当夜,赵究终于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几日后,赵究回苏州监察申敛的调查结果,接着就是监斩,之后回乘御船回京城。
他并没有反复劝说沈观鱼和他一起走,双方就似寻常夫妻一样相处。
析春和扶秋也挂心家里,住了几日就该回去了,沈观鱼想了一下,还是带着一家随着赵究回苏州。
赵究在这期间简直要把吉祥宠到天上去,凡是她要的,赵究就没有不应的,害得沈观鱼都有些吃味。
“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呀,吉祥不要做草……”饭桌上,吉祥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
孩子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教的,沈观鱼朝旁边看去。
那个俊美的男人假装不知道,低头吃饭,动作优雅矜贵,将几碟菜吃出了宫宴的格调。
“吉祥不要胡说。”
吉祥一哼:“之前村头的豁牙鼻涕虫都跑来笑话我,说我没爹爹。”
“阿吉,不能给人家取诨名。”赵究纠正她,几日间他就已经立起了作为爹爹的威望。
“知道了……”吉祥嘟嘴,明明是爹爹自己教的。
不想事情败露的赵究端起碗给她喂饭,不能让小家伙的嘴巴闲着。
虽然吉祥是随口一说,但沈观鱼还是把她的话放在了心里。
到时候赵究离开,吉祥会舍不得吗,让她一直没有父亲陪着长大是不是好事?
夏昀见他们相处得越来越好,也看到沈观鱼眼中的挣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说:
“”
第77章 刺杀
赵究的南巡, 像一把利刃插入了江南官场的心脏,撕开了表面的繁花着锦,底下血淋淋的贪腐欺压就显露出狰狞来。
菜市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 别说是看贪官污吏斩首这么大的事,就是看一眼当今的皇帝, 回去都够吹好几辈子了。
监斩台上,申敛手中历数罪状的文书展开有上百折,直垂到地上了堆了起来都还没有念完。
随着平稳有力的声线, 一桩桩耸人听闻的案子暴露在阳光之下, 从早上起就不住喊冤的官员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原本看热闹的百姓听着,面色也慢慢变了。
听懂了的迫切和身旁人解释这些官员的恶事,一传十,十传百,再愚昧的老百姓明白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这些大官都已经穿金戴银、敲锣开道、骑上高头大马了, 这样的好日子竟然还不满足,敛财作恶到如此地步,致使那么多百姓穷困潦倒、家破人亡。
百姓顿时群情涌动, 激愤地将手里能摸到的烂菜叶子往贪官污吏脸上扔。
赵究坐在主审的位置上,极富耐心地等着申敛念完, 看那些恍如水入沸油的百姓, 在砸中贪官时发出一阵欢呼。
两旁侍立的官员从早上站到现在早已是脸色煞白, 他们不似申敛是个习武之人, 养尊处优又老迈,哪里扛得住,
即便两股战战, 也咬紧牙不敢出声, 只是在凉爽的秋末里, 额间的汗水就没干过。
陛下一身常服眼波不兴,却带着无边的威势,让人忍不住跪下自首。
官兵几乎拦不住往前冲的百姓,里边也不知道夹了多少猫腻,赵究稳坐钓鱼台,同样对官员们的异样视而不见。
屏风背后则坐着沈观鱼等人。
她今日没有带吉祥过来,本想在旁边的茶楼看着,却被赵究安排到了监斩台后,屏风挡得密不透风,她只能听到,却什么也看不到。
听着申敛细数的案子,这绝不是南巡这一阵能查完的,看到赵究早盯上了江南,不过这几年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现在才腾出了手。
白徽谋反失败,但白家在江南盘踞多年,定有不少朋党,不管是治贪还是清除杂草,南巡都十分有必要。
这一刀斩下去,官场重组,江南能得十几年的吏治清明就不错了,治贪是个太复杂的事,沈观鱼懂的也不多,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在沈钧当年时常在书房叹气的时候,就已经懂了。
申敛手上这份文书记载的只怕是均窥一斑,到这个程度才问斩,赵究的筛子已经放得很大,但那些漏网之鱼,应是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水至清则无鱼,沈观鱼相信赵究比自己心中有数,真杀光了,会起乱子。
随着申敛念完,赵究站起了身,令箭往地上一掷,“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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