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个不急。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更急的,你不用做什么,你负责坐着就好。”
齐柠还没想清怎么回事,就被成浪拖着进了卫生间。他们这虽然是个老小区,但齐柠这房子装修还挺时髦,带一个小浴缸。
“你搞什么?我睡完觉帮你好不好。”齐柠看成浪在浴室忙前忙后,擦浴缸、搬小凳子、换不怕脏的衣服……
“快好了,快好了。”成浪碗还没洗,吭哧吭哧地准备这,准备那,一边干一边在想,这自己给自己找事,以前和韦意旅行同住都没这么干过。
准备好洗头用的东西,成浪自觉出了半身汗了,去床上捞齐柠的时候,窗户刮进来一阵风,冷得他一哆嗦。
齐柠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坐在小凳子上,成浪轻轻地把她的头靠在浴缸边沿上,然后调节花洒出水量。
她确实很累。成浪俯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失焦的眼神,与前些日子自己养得脸色红润、挑剔倔强的小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情绪病给人带来的影响,他撇开工作职责这回事,对齐柠还有同情与心疼。
“成浪,”齐柠缓慢地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像受冻的蝴蝶,“你的腋毛好黑哟。”
“喳——”他直接把水射到齐柠的头发上,同情情绪瞬间收回。
“洗头吧。”他站到浴缸里,狼狈地给齐柠打沫、搓头发。
他曾经看父亲给妈妈洗过。在一次家庭旅行中,住的酒店留错了房间,三个人挤到一个标间里。父亲的动作是行云流水的,什么时候打沫、什么时候按摩、什么时候把头发掏起来接着,有章有法、有条不紊。
哪像他,岔着个大脚,齐柠额上的头发还没湿,他的裤子已经湿了半边。
看他坚持又狼狈的样,齐柠心头涌上阵阵暖意。
所谓万事开头难,开头过了后面就好了。穿着半湿的裤子,成浪顺利地洗完了齐柠的头。
当他给齐柠吹干头发、换完了新枕巾,整个人有种大功告成的成就感。
“成浪,谢谢你。”齐柠闻着香飘的头发,由衷感谢。
“不客气,你付钱了的。借我躺躺。”成浪没多想,直挺挺地往她床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