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后,忘记北方那座城市的冷淡,忘记那座城市的荒芜,忘记那座城市的灰败,又或者忘记那座城市的美好,忘记那座城市的幸福。
比忘记你都要简单的多,安言墨。
上海的天空,飞鸟过境,十二月的上海,仿佛在等待一场没有预见的初雪,它们可能是柔和的,也可能是冷冽的,就像一个站在台阶上望着远方的女人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沈雨晴便起了床,她急急忙忙穿戴整齐,又一次奔向了人才市场,是啊,她得生活下去啊。
可不出意外的是,会场里依旧人声鼎沸,她穿着本来就穿不惯的高跟鞋挤在人群中,屁股刚坐到一个凳子上,招聘者就用又高又不耐烦的声音说着:“下一个。”而站在她后面的女人在她还没从凳子上站起来时便着着急急地把她往凳子边上推。
她不由得失望,找了一家又一家,又慢慢开始绝望。
最后,沈雨晴瘸瘸拐拐地从嘈杂的会场里走出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她脱了鞋子,左脚的脚踝已经肿的鼓起了一个大包,大概是因为被人流推搡着,又穿着高跟鞋崴了脚,再加上强撑着走来走去,现在肿成了这样。
沈雨晴懊恼不已,当初为什么没有多工作,一心想着安言墨,这下,安言墨离开了,她不得不自己生活,可她发现,生活原本比想得要难了许多。现在好了,扭了脚,疼需要自己受不说,说不定害的花钱上医院,而她来上海本来就没带多少钱,眼看着来上海还没有一星期,钱就所剩无几,她若是再找不到工作,怎么够她继续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
她坐在台阶上继续捏了捏脚踝,鞋也没穿,光着脚走在冬天的寒冷里,一步一步地回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的沈雨晴自己热了一壶水泡着脚,一边想着以后的生活,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上海的夜,在灿烂的星光里仿佛沉寂了,在水池边冰凉的瓷砖上落下一层水迹。中心公园的广场上,白日里翻滚着不断上涌的喷泉,在没有人的夜里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水底的灯管依旧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光。
上海又下起了雨,沈雨晴的工作依旧没有任何着落,雨水像细细密密的针尖朝她打过来,飞进眼睛里,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