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吃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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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凝头疼得睡不着,爬起来要抽烟。

谢屹诚把她揽进怀里,见她眼眶通红,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把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掌抚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地说:“我以前接触一个案例,一对情侣到外地旅游,男朋友被杀害,女方成第一嫌疑人。”

换作平时,徐若凝肯定要笑死,谁会在事后跟女伴讲这么血腥的案例。

但她涨疼的大脑得到片刻缓冲,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安静地趴在男人怀里听他低醇的声音,慢慢细数案子的整个经过。

“女方是我的当事人,我去警局的时候,她还在哭,比起害怕,她似乎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就那么死了……”

“她告诉我,他们分开了一个下午,因为男朋友说要去找一个朋友,而她去商场独自购物了一下午,晚上回酒店的时候,男朋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觉得奇怪,问了他几句,以为他很累,便去洗手间洗漱,回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男朋友已经死了。”

谢屹诚低头看了眼,徐若凝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惯常笑得张扬又热烈,一张嘴天不怕地不怕,眉眼间的笑浓得像酒,让人只一眼便深陷其中,醉意醺醺然。

但谁能想到,她闭上眼睡着的样子会这样乖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把灯关掉,将人搂得紧了些,闭上眼缓缓睡去。

第二天还不到十点,徐若凝的手机响起来,她被吵得头疼,摸到手机就砸了出去。

谢屹诚下了床把手机捡起来,看了眼,备注写着徐风塘。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很低,“你家里人的电话。”

徐若凝从被窝里爬出来,眯着眼看了他一会,伸手接过电话,滑动放在耳边,电话是徐父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回家里吃个饭再走。

徐若凝声音很哑,“不去了。”

徐父那边顿了好一会才说:“是不是感冒了,注意身体,现在天冷……你一个人好好照顾好自己。”

徐若凝只“嗯”了声,便再没有话要讲。

气氛沉默下来,徐若凝问:“还有事吗?”

徐父干笑了一声,“你忙吧,我就问问,你要是没时间就,就算了。”

电话挂断,徐若凝扔了手机继续睡。

没一会爬起来,问谢屹诚要烟,谢屹诚没理她,把人捞出来抱到洗手间洗澡。

她想说话,男人就把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她嘴里。

她懒懒地站在那,嘴里含着牙刷,仰着脸就能看见身后的男人,他一手环着她的腰,扶着她站稳,另一只手拿着牙刷刷牙。

两人都没穿衣服,光溜溜的身体贴靠在一起,没一会,他就硬了,灼热的硬物抵着她的后腰。

徐若凝隔着镜子看了他一眼,含着牙刷,声音有些含糊,“还没吃饱呢?”

谢屹诚刷完牙漱口,拿了毛巾擦干净脸,这才用下腹撞了撞她的臀部,声音低低地问:“还有力气吗?”

徐若凝飞快洗漱完,搂着他的脖子,一边仰着脸吻他,一边用双腿缠上他的腰。

男人汹涌地反客为主,薄唇含住她的唇舌,含弄吮咬,硬硬的胡茬磨得她嘴唇又痒又麻,她轻哼着摸他的耳朵,开口的声音带着轻喘:“以后不要刮胡子了。”

谢屹诚深深睨了她一眼,薄唇用力吮咬着她的唇瓣,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脊背,热烫的吻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停在了那团绵软附近,没伸舌头去舔那硬挺的乳尖,反而是抿着唇用胡茬蹭了一下。

徐若凝脚背绷直,喉腔里发出颤颤的呻吟,“啊……重一点……”

谢屹诚呼吸一重,薄唇抿住那颤栗的乳尖,胡茬重重碾过她的乳肉。

徐若凝整个人哆嗦起来,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谢屹诚把人抱出来,从她的乳肉一路往下,舔到她的阴户,那儿早就湿漉漉一片。

他用胡茬磨了磨那颗红豆,见它变得颤栗硬挺,薄唇一抿,含在嘴里,复又松开,用胡茬去磨。

徐若凝受不住地抓住他的头发,左右乱扯,脖颈高高仰着,喉口呜咽,生理眼泪都流了出来。

等她颤抖着高潮时,男人这才擦了擦莹亮的唇角,握着肿胀到发疼的性器沉身顶入。

快下午,两人才从酒店出来。

徐若凝整个人被掏空,在楼下大厅吃了顿豪迈到令人侧目的午餐后,这才坐在沙发上,闭着眼靠在男人肩上眯了会。

谢屹诚以为她又睡着了,冷不丁徐若凝突然开口问:“你昨晚说的那个男的,到底谁杀的?”

他把大衣拿过来盖在她身上,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睛仍闭着。

“情人。”他声音质感低醇,十分好听,“男人在外面有情人,被发现后,情人怒火中烧,随后便设法杀了男人,又嫁祸给了他女友。”

“以后多讲点给我听。”她往他脖颈蹭,声音含糊,“我喜欢听。”

谢屹诚胸腔里溢出笑声。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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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伸手扯他的脸,动作透着股孩子气。

谢屹诚曾经被家里安排过相亲,在他两年前刚回国那段时间,相亲的女孩比他小两岁,性格很温婉恬静,因为他一直不爱讲话,她便开口让他挑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说。

于是,谢屹诚就讲了个回国刚接触的一个案例。

再然后,女孩去洗手间吐了两遍,面色苍白地离开了。

昨晚他只是想让徐若凝分神,没想到她会听案例听睡着,更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听这些血腥案例。

因而,他忍不住想笑。

“我晚上要回家一趟。”他低头看她,问:“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徐若凝睁开眼,她看了他一会,说:“你相信算命的吗?”

谢屹诚:“……”

“算命的说我晚婚晚育,你妈要是不催的话,我们晚点见也行。”徐若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暂时还没有怀孕的打算。”

谢屹诚看了她肚子一眼,唇角轻扯,“你害怕见她?”

“开什么玩笑。”徐若凝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我怕我魅力太大,老太太一眼看见我就抓着我不放,我跟你讲,我很招老头老太太喜欢的。”

“嗯。”谢屹诚摸了摸她的脸,忍不住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

声音很低:“是很招人喜欢。”

徐若凝:“……”

她蹭过去,咬他的下嘴唇。

“谢屹诚。”她声音从齿关溢出来,带着笑,“你让我脸红了。”

他大掌扣在她脑后,把吻加深。

他没刮胡子,胡茬硬硬地磨着她的唇瓣,一吻结束,徐若凝嘴唇都被磨得火辣辣,她掏出唇膏擦了擦。

谢屹诚偏头看她,徐若凝挑着眉问他,“看过周星驰和张柏芝那个电影没有?”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凑过来,用自己涂完唇膏的嘴唇往男人薄唇上蹭了蹭,“好了。”

她把润唇膏放包里,拉着谢屹诚要起来。

男人却伸手将她拉坐在腿上,徐若凝一屁股直接坐在炙热的硬物上,她扭头看了男人一眼,忍不住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多久没做了?”

谢屹诚低头埋在她肩颈的位置,唇角微扯,很轻地笑了声。

下过雨的天儿潮气很重,微风都透着股凉意,徐若凝走出酒店门口,被冷风激得缩了缩脖子。

谢屹诚把手里的围巾缠在她脖子上,刚刚在酒店,他让她戴上,她死活不戴,说太热了。

这下倒好,冻得直往他怀里钻,嘴里还喊:“哎呀,今儿风好大啊,怎么把我吹别人怀里了呢。”

谢屹诚:“……”

等男人给她戴好围巾,徐若凝这才笑着到路口打了车,看着谢屹诚坐进去,这才冲他挥手。

车子刚消失在眼前,她就从包里摸出烟。

只是刚点上,还没来得及吸,就接到谢屹诚电话,男人声音和缓,带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别抽烟,我很快回来。”

徐若凝指尖顿了顿,她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唇角扬起笑。

她把烟掐了,仰起的那张脸上,一双瞳仁泛着柔和的光。

“那你要快点。”

“不然我会想你。”

徐若凝还是回了趟家。

徐父一开门看见她,怔愣过后,一张脸很快爬满笑意,“宁宁来了啊?快,进来。”

徐若凝手里提了些东西,超市还有不少年货,她随意买了几样,进来也没换鞋子,径直往客厅的方向走。

家里这几天应该来了不少亲戚,客厅上摆满了瓜子花生和糖果,地上还有瓜子壳没打扫。

洗手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徐若凝以为是后妈,没想到门开之后,看见了徐以知,他还在读大学,六月份就毕业了。

看见徐若凝,他愣了很久,才认出她,礼貌地喊了声,“姐,你回来了。”

徐若凝没什么表情,她跟他并没有多熟络,也没什么感情,后妈防她跟防什么一样,生怕她不知不觉就把徐以知给弄死。

十八岁那年,徐若凝离开家就没回来过,如今过去十年,难为他还认得她。

他个头清瘦,长相和徐风塘并不像,反倒是比较像那位后妈,小时候还有些顽皮,身上带着被宠坏的傲气,倒是长大了,收敛了不少。

徐若凝“嗯”了声,走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眼,屋子里大概这两天被打扫过,到处都很干净,衣柜里她的衣服也都还在,洗到发旧的校服和球鞋。

仿佛看见了曾经窝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只知道埋头苦读的女生。

她视线一点点掠过房间的角角落落,身后徐父过来问:“回来就住几天吧,你房间都打扫过了,你妈她出去了,一会回来。”

没回来挺好的,徐若凝不想看见她。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她工作以后,每年都会转账给父母,一开始双方都没收,后来徐若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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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他们卡里打钱。

母亲几年前也曾打电话,话里话外想见她一面,徐若凝边抽烟边回了句:“没空,忙。”

她确实忙,也有意让自己忙。

孤鸟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让人发现它是孤独的。

徐父把钱往她包里塞,“不要,你给很多钱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辛苦,以后就不要给我打钱了。”

徐若凝没管他,等他把钱塞进包里,又把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徐以知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他坐在沙发上,剥着瓜子,细长的手剥下瓜子仁,一粒一粒放在纸巾上。

徐若凝曾经欺负过这个弟弟,使唤他给自己剥瓜子,就那么一次,她请他吃完雪糕,他坐在边上,小小的手笨拙地给她剥瓜子。

那天父母不在家,让她去学校接弟弟,他们坐在楼下等。

后妈不允许徐以知吃雪糕,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时常闹肚子,生冷的东西一概不允许他吃。

徐若凝记得,那时候才六岁大的徐以知舔着雪糕,笑着冲她说:“姐,你真好。”

徐若凝却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她不喜欢他,这个从出生就抢走她父亲的人。

如今长大了,看见这一家子人,她的内心也没什么触动,只是有些压抑,她不喜欢看父亲脸上那种愧疚不安的表情,更不喜欢徐以知一副做错事不知所措的样子。

说到底,她就是个外人。

她把钱放下,临走前,把纸巾上的瓜子抓了一把,徐以知诧异地看向她,眼底隐隐有笑。

“走了。”她往外走。

徐父跟出来,“你没事去看看你妈,她……身体不太好,前阵子生了病。”

“她不是有子女么?”徐若凝声音不咸不淡。

徐父轻轻叹了声,“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这场病,病太久了。”

徐若凝回头看他,忽然喊了声,“爸。”

徐父激动地应了声,“哎。”

“你后悔吗?”她问。

徐父明白她问的是自己年轻时,为了钱跟徐母吵架离婚的事儿。

他自然是后悔的。

但是为人父母,自然不敢将心里真实想法告诉孩子,他轻叹一声说:“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徐若凝看着他花白的头发,轻轻笑了,她头也不回地下楼,只声音淡淡传来:“你回去吧。”

徐父追了两步,“你不留在家过两天吗?下次什么时候来?你去看你妈吗?宁宁?宁宁?”

徐若凝已经不再回应。

徐父追到楼下,徐若凝已经走远了,她潇洒地坐进出租车里,司机开了车直接就走了。

徐父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到家里,沙发上,徐以知还在剥瓜子,看见他一个人回来,他默默地把纸巾上的瓜子捏在手心。

这个家太安静了。

徐父时常落寞后悔,哪怕他当初自私一点,多为徐若凝做一些,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他又想起孩子问的那句:“你后悔吗?”

他走进房间,深深叹了口气。

徐若凝嘴上说不去看,到底坐车去了医院。

母亲嫁了个有钱人,只是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是二婚,又在外面生过孩子,在家里受尽婆婆的刁难。

财政大权也不归她,只等她生下一双儿女,这才有了张卡,里面是每个月的生活费。

徐若凝十四岁那年,特别想她,曾偷偷跑来看过她,母亲带她去了麦当劳吃东西,又匆匆把她送走,担心被婆婆发现,更担心自己的孩子发现。

巧的是,母亲当时和后妈想法一样,搬家到陌生的城市,结果误打误撞,一个搬到新城,一个搬到新城的市中心,离一小时车程。

徐若凝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脑子里想起很多小时候的片段,零散的,像无声的黑白电影,一幕幕从眼前掠过。

她心如止水地看着窗外,眼皮微微垂着,想从包里拿烟,脑海里无端想起男人那句话,又默默从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塞进嘴里。

她进医院已经是傍晚,天已经黑了,她去护士站报了姓名,找到母亲的住院病房,就站在门口看了会。

母亲一个人住单人病房,旁边就一个护工,子女不在,桌上有花篮和水果,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神色恹恹地看着电视。

徐若凝出门买了包瓜子,找了椅子就坐在门口,边磕,边陪着里面的人一起看了场无声的电视剧。

谢屹诚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问她在哪儿。

徐若凝看了眼周围,说:“医院。”

“怎么去医院了?”他问,“哪里不舒服?”

“肚子。”徐若凝把身上的瓜子壳拍了拍,低下来把地上的壳儿捡干净,一并丢进垃圾桶,这才冲电话那头道:“医生说里面长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徐若凝压低声音说:“就是精子和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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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后长出来的那玩意。”

谢屹诚:“……”

“怎么不问了?”她笑起来。

那头男人声音很正经,“定位发我。”

徐若凝又站到窗口看了眼,“没事儿,我来看个人,马上就走。”

“你心情不好。”男人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丢在她心底,激起无数涟漪。

徐若凝沉默了会,问:“你怎么知道?”

“去医院看的家里人?”他不答反问。

徐若凝“嗯”了声,也没打算瞒着他,直说道:“我妈。”

“严重吗?”他问。

“不知道。”徐若凝又想抽烟,她看了眼病房里面的人,声音很轻,“我在门口,没进去。”

谢屹诚大概猜到什么,换了个话题,“你过来,还是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

电话挂断后,她把椅子搬回原位,头也不回地走了。

母亲一辈子要强,自然不会希望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子女被这个早些年被前夫带走的女儿比下去,既然她早早就斩断了母女情谊,她也没必要帮她续上。

只是从医院出来后,她就气不顺,走了一圈,找到个算命的大妈,给了两千块,让她去母亲那唠嗑。

算命的瞪大眼瞧着她,“你不是让我给你算命,你让我去医院里,跟人唠嗑?”

“嗯。”徐若凝加了大妈微信,冲她说:“你去一趟,我给一趟钱,把人哄开心点。”

“好嘞。”算命的忽悠一整天都忽悠不来五百块,哪成想,天上掉馅饼砸下来这么一好事,当即收拾东西就准备去医院。

临走了,看见徐若凝站在那,女人眉宇间尽是股坚不可摧的韧劲,她伸手拦出租车,扭头又扫了她一眼,目光并不柔和,只唇角扯了个弧度,算是个笑容。

大妈冲她喊了声,“哎丫头!”

徐若凝挑起眉,“怎么?”

“你以后会大富大贵一辈子。”

这种话,徐若凝不知道从算命的那听了多少,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挥了挥手机,“行了,有事微信联系。”

大妈信誓旦旦,“真的!你以后真的会大富大贵一辈子的!”

徐若凝道了谢,矮身坐进了出租车里。

她十九岁的时候算过命,那个老先生说她爱情和事业只能择一,她问如果全想要呢,老先生摸着胡子笑着摇摇头。

后来她流浪了数十年,直到遇到谢屹诚,才想起老先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缘分很早,也很晚。”

谢屹诚在新城的咖啡店。

他十年前就爱喝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徐若凝记得当时她吃面的时候,他就站在厨房煮咖啡,动作不疾不徐,喝咖啡的姿态都透着几分赏心悦目。

只单单让人看着,就不自觉平心静气下来。

她问他要了一杯,尝到嘴里觉得特别苦,微微皱了眉,却是没浪费,把一整杯都喝了。

那是她记忆里喝过最苦的东西,后来她念大学,旁人都去买奶茶,她则是去咖啡店捧了杯不加糖的咖啡出来。

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喝咖啡的时候,内心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到咖啡店门口,隔着落地窗玻璃安静地看了谢屹诚一会,他坐在椅子上,低头抿了口咖啡,大概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那张偏冷淡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

徐若凝忽然就很心动,她几步走进来,不顾周边很多人,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

谢屹诚已经站了起来,正要出去,被她抱了个满怀。

她纷飞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忽然心血来潮问他:“你以前有没有找过我?”

见他沉默,她笑得万分得意,“为什么找我?”

男人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忘了对你说一句话。”

她挑眉:“什么话?”

他搂住她,声音低似呢喃。

“生日快乐。”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她面前。

她微怔,接过来看了眼,“什么?”

里面有个丝绒盒子,倒不是戒指,打开来看是一条铂金项链,坠子是一只小巧精致的蛋糕。

徐若凝看到这个小蛋糕就忍不住失笑,她心情好极了,拿出来往他手里放,“帮我戴上。”

她并不喜欢饰品,手上除了表几乎不会戴其他东西,耳钉等东西更不会戴,性格问题导致她对这些饰品都没多大兴趣,倒是谢屹诚的这条蛋糕项链,让她整颗心都暖暖的。

“不会是十年前买的吧?”等男人帮她戴上,她才扬着眉问。

谢屹诚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徐若凝没再问,只唇角的笑容愈发地大,出了咖啡店,她就从后扑到男人背上,搂着男人的脖颈说:“你背我。”

谢屹诚弯了腰将她背好,往人行道的方向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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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吗?”

“没。”徐若凝趴在他耳边,声音懒懒地:“想吃你。”

谢屹诚:“……”

她笑起来,摸他骤然发红的耳朵,故意惊叫,“谢先生的耳朵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烫啊。”

他偏头看她,目光有些无奈,唇角却带着笑。

徐若凝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声问:“你一个人来的?”

谢屹诚停住脚,“什么?”

徐若凝附在他耳边报了个方位,“右前方,黑色车子里面,是你前女友?”

她从谢屹诚身上下来,看了眼手表说:“给你五分钟时间解决,我饿了。”

谢屹诚却是拉着她径直走过去,绕到车后座,敲了敲车窗,就看见女孩降下车窗,有些尴尬地看向他,以及他身边的徐若凝。

女孩戴着眼镜,看着有些文静得过了头,像老实巴交的书呆子,徐若凝在学校里就很喜欢这种刻苦的好学生。

她挑起眉,冲女孩露出个笑,正要开口,就听女孩喊了声:“哥。”

徐若凝:“……”

“你怎么在这?”谢屹诚皱着眉。

“妈叫我来看看。”谢思君有些抱歉地冲徐若凝点了点头,“嫂子好。”

徐若凝:“……”

她经过许思哲事件,对妹妹这个词汇有着深入骨髓的痛恨,如今面对谢屹诚的妹妹,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打招呼,就听谢屹诚说:“手机给我。”

谢思君犹豫着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谢屹诚点开谢母的对话框,上面是谢思君发送的几张照片,是他背着徐若凝出来的照片。

一共三张,最后一张,他扭头去看徐若凝,唇角的笑很显眼。

发送还没超两分钟,他手指落下,正要点击撤回,手机被徐若凝拿了过来,“哎,拍得不错啊。”

谢屹诚看向她,徐若凝的开心不似作假,她拿了手机问谢思君,“顺便发一份给我可以吗?你什么专业的?拍照技术不错啊,毕业了吗?要不要去我那工作?”

谢思君:“……”

谢屹诚:“……”

三人一起去吃了晚饭。

谢思君出来时,小声问谢屹诚:“哥,她真的没生气吗?”

谢屹诚轻轻扯唇,“嗯,没有。”

谢思君有些意外,母亲这个行为确实很不妥,让她偷偷跟着大哥出来偷拍什么的,换做一般人肯定是要生气的吧。

“哥,你也别生气。”谢思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妈不放心,觉得你有事瞒着他,问你也不说,只好出此下策,你别怪她。”

他拧着眉说:“下次不许再这样,有事可以直接问我。”

“好。”谢思君看了眼不远处,跟酒店老板娘唠嗑的徐若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性格好开朗。”

谢屹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眼也不自觉带了点笑。

谢思君回去坐车,司机下来跟谢屹诚打了招呼,谢屹诚喊了声:“王叔,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司机冲他点了点头,看向徐若凝也打了招呼,“下次再见。”

徐若凝冲他挥了挥手,又把两只啤酒瓶盖子丢到谢思君怀里。

吃饭的时候,谢思君看隔壁桌有人用一张硬纸板开了啤酒瓶,面露惊奇,徐若凝直接要了三瓶啤酒,一瓶抵在桌上一磕,就把瓶盖开了,一瓶用筷子开了,另一瓶拿硬纸板开了。

谢思君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好半晌才说了句:“好厉害。”

开完的酒徐若凝直接送隔壁桌了,瓶盖全留了下来。

谢思君出入的定然是高档场所,自然没见过这种小饭店,也没见过这种男生惯会耍帅的小动作。

徐若凝把啤酒盖丢到她怀里时,说了句:“你暑假的时候可以到我那边去玩,我是做导游的,暑假会到处飞,你要想出去见识就联系我。”

谢思君性子很内向,在学校除了看书就是上课,回到家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几乎没有其他业余活动,旁人约她出去玩,她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次数多了,旁人也不再邀请她,她也变得愈发内向。

如今面对徐若凝的邀请,她犹豫了许久,才点点头:“好。”

等车子走之后,徐若凝偏头看向谢屹诚:“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你妹妹要是被我带坏了,你爸妈会不会杀了我?”

谢屹诚轻笑出声:“你明明很关心她。”

徐若凝见鬼似地瞪大眼,“开什么玩笑,我邀请她去玩就是关心她?”

“是,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会邀请她。”谢屹诚看着她说。

徐若凝:“……”

好吧,他说得是一点都没错。

两人手牵手漫无目的地走,谢屹诚问她:“你什么时候回那边?”

徐若凝的旅行社电话早就爆了,好在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导游,只是到底她太久没回去坐镇,还不知道旅行社乱成什么样。

“明天。”她懒懒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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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身边的男人,“没事,小别胜新婚,下个月我回来看你。”

谢屹诚握住她的手,“我辞了这边的工作。”

徐若凝:“……”

“我拍照技术也可以。”他目光看着她,眼底一片柔意。

“色情照?”她问。

谢屹诚忍不住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宁宁。”

他喊她,声音低醇好听。

“我陪你一起过去。”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今晚回家,也明白他母亲为什么不放心,让她那老实巴交的女儿跟出来看一看。

原来谢屹诚跟家里交代的就是要去外地发展。

抛下他在新城所拥有的一切,只为了陪着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徐若凝五脏六腑酸涩得要命,她笑着把人搂紧,踮着脚去咬他的嘴唇。

“谢屹诚。”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堵在心口,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用力吻他。

谢思君回到家就见父母坐在客厅喝茶,她乖巧地进去,声音放得很轻,“爸妈,我回来了。”

谢母冲她招手,等她坐在边上,这才拿了眼镜戴上,仔细打开手机又瞧了眼照片上的人,徐若凝被拍得有些模糊,倒是把谢屹诚拍得清清楚楚,嘴角的笑很是温柔。

做母亲的几乎没见他这样笑过。

“居然是短发。”谢母有些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儿子喜欢长发的温柔女性,之前给他安排相信,也都是这种款,他也没说不喜欢这种类型,可到底知道和他恋爱的是短发女孩后,谢母心里诧异之余,又觉得看不透自己的儿子。

“性格很好。”谢思君轻声说:“很开朗,大哥很喜欢她。”

谢母拿眼看她,“你哥没生气?”

谢思君摇头,“本来是生气的,但是……”她想起徐若凝那双带笑的眼睛,唇角也不自觉勾起笑弧,“他女朋友夸我拍照技术很好,还让我把照片传给她,然后他就不生气了。”

谢母心里有了数。

只是到底儿子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只在新城呆了两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又要去外地发展,都三十三的年纪了,旁人孩子都上小学了,他还没个女朋友,当妈的有些着急,又不敢逼得太急,好在他总归有了女朋友,只是不知道对方情况,也不清楚他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叫什么啊?”谢母问。

“不知道,大哥喊她宁宁。”谢思君想起吃饭时,谢屹诚时不时拿纸巾帮徐若凝擦嘴的样子,眉眼一展,“妈,大哥应该会跟她结婚,我从没见他这样开心过。”

谢母眼底也露出笑,“只要他想结婚,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都接受。”

她从照片上看得出来,徐若凝不是他们这种圈子里的,穿着件黑色冲锋衣,眉宇间的飒爽劲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是导游。”谢思君见母亲打开手机盯着徐若凝看,忍不住在边上说了句,“在通城,妈,她邀请我暑假去找她玩,我同意了。”

谢母诧异地看向她,“你同意了?你不是才见过她吗?你……你想跟她出去玩?”

谢思君也有些奇怪,她平素是慢热的性子,很少跟人合得来,也因此,身边的真心好友也只那么一个,如今,倒真的第一次,做出这么“莽撞”的决定。

“行啊,你要是想去就去。”谢母对徐若凝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既吸引了自己的儿子,又能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女儿卸下心防。

要知道,自己一双儿女都是非常慢热的性子,也都不爱讲话,因而,身边的朋友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

“这样,你到时候去,也顺便给我报个团,别告诉她,我就当去旅游。”谢母突然有了决定。

谢思君有些为难:“哥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你跟他说,就说我想旅游,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要是愿意,就让我去看看,反正她不来看我,我就只能去看她。”

“可能人家觉得没到时间吧。”

“再拖下去,你哥还能生孩子吗?”谢母皱起眉。

谢思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妈,老来得子,六十岁也能生的。”

谢母惊呼,“六十岁?等他六十岁生孩子,我都入土了。”

谢父在边上咳了咳。

谢母觑他一眼,“你咳什么?坐这半天,一句话都没有。”

谢父起身往书房走,“我去看书。”

“你爸跟你哥一个样。”谢母忍不住叹了口气,抓着谢思君的手说:“我都担心,她是不是没看上你哥,闷葫芦一样,也不会讨女孩子喜欢,也就长得还行。”

谢思君:“……”

她好想告诉母亲,大哥很会讨女孩子喜欢。

她坐车回来的时候,隔着车窗还看见他们在路口接吻。

但她不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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