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宋姨煲好汤放在桌上,不住夸赞了几句她选的首饰和皮包。
正喝着汤,舒涞就打来了个电话,舒晚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深思片刻才按下了接通。
舒涞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所以舒晚甫一接通,就直接问道:“你又惹什么事了?”
本以为舒涞又会颤颤巍巍地说自己惹了麻烦,却没想到他得意洋洋说道:“姐,我换了个工作。”
舒晚眉头一敛,问道:“你不是在创世吗?易辞洲好不容易给你找个工作,你给辞了?”
“姐,你别急嘛……”他洋洋洒洒地呼了一口气,那种忘形的自负感几乎都要顺着电话信号爬了过来,“我认真想了,姐夫给我找的工作,不适合我。”
舒晚抿唇,问道:“你找了个什么工作?”
舒涞“嘿嘿”笑了两声,似乎在快步走着路,而电话那头,也隐约传来忽远忽近的重金属音乐声。
舒晚又追问了一遍,“你给我说实话,你在哪呢!”
舒涞笑够,这才慢慢悠悠道:“我现在跟着那位廖先生呢,他让我在南沙湾夜总会做服务生。”
话音刚落,舒晚心底猛地抽了一下,眼前不禁闪过廖霍那双看不清琢不明的眼睛,她抬眼见宋姨正在阳台上忙活花草,捂着听筒低声道:“舒涞,你别瞎折腾行不行?”
舒涞嚷嚷道:“我哪里折腾了?廖先生说了,工资给我双倍呢。”
舒晚眉头越来越皱,急切说道:“你知道那个廖先生是什么路子吗?他在海外黑白两道通吃,易辞洲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傻子都能听明白的话,偏偏的,舒涞连傻子都不如。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姐,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不会再去姐夫给我找的地方上班了,简直不把我当人看。”
舒晚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你要别人把你当人看,首先你得是个人……”
话还没说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舒晚不用脑补都能想象出来,舒涞此刻跟在廖霍身边多么像一条忠诚的……
犬类动物。
所以说,没点奇葩闪光点都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垃圾,而这种垃圾男人,偏偏是她割舍不掉的亲弟弟。
不过她猜得没错,舒涞此刻确实跟在廖霍身后,脸上溢满了平步青云的得意感。
但凡让她看到这个场景,很有可能就一刀捅死这个窝囊无用的草包了。
廖霍边走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懂吧?”
舒涞连连点头:“懂的、懂的。”
廖霍勾唇笑道:“什么事听得,什么事听不得,你要有个数。”
南沙湾夜总会,这里不乏一些商业大佬或者政客聚集的会所,惹一身骚不怕,怕的是惹一身官司。
舒涞一应附和。
廖霍拍着他的肩,满意道:“放心,这两个月干得好,就升你做经理。”
舒涞一听,克制不住地欣喜,赶忙笑着奉承:“廖先生,上次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如果不是我姐夫帮忙,我真的只能下辈子跟您当牛做马了。”
“不用。”廖霍淡淡一笑,眼底晦暗的神色在他那张与她面容相似的脸上轻扫,“即使易辞洲不帮你,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追责……”
舒涞诧异问:“我姐姐?廖先生认识我姐姐?”
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舒涞低头看了一眼,见又是舒晚的催命电话,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
廖霍站在一侧,顺着头顶晃目的灯光,轻轻瞥见他的来电显示,不觉一笑。
他挑眉喟叹一声,脸色极好,然后伸手拍了拍舒涞的臂膀,不紧不慢道:“我认不认识你姐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顿住,没再继续说,只深深看了一眼舒涞,便转身大步离去。
舒涞滞在原地,远送着廖霍那挺拔高俊的身材,脸上的得意感几乎爆棚而出。
他镇定了几秒,端起手边的茶水盘匆匆朝包厢走去。
这头笑得灿烂,那头却忧心忡忡。
突然挂断电话,又没有及时回拨过来,舒晚在家不免有些坐立难安。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舒涞都没有接,好不容易最后接通一下,又在嘈杂声中挂断了。
她坐在沙发上,犹豫了片刻,便拿上外套出了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南沙湾夜总会。
到了南沙湾,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人拦她,一路上畅通无阻,她一进门,就朝左手边的包厢区跑去。
说来也巧,几个服务生端着盘子匆匆而过,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舒涞。
舒晚一把拉住他,起初,舒涞还有些懵,待看清是谁之后,他错愕地甩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舒晚看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咬了咬下颌道:“跟我回家!”
舒涞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服务生,示意他们先走,然后低声道:“姐,你是不是诚心见不得我好啊?能得到廖先生的赏识,那是我的本事!”
“本事?”舒晚抬眼看着他,冷冷道:“你能有什么本事?划车?还划错了。”
舒涞尴尬地错了搓脚,四顾瞄了一圈,低着头凑近道:“不是,姐,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别在这为难我啊。”
舒晚冷笑:“过去?没有易辞洲帮你,这事儿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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