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毓文闻言忙道:“小民哪里敢收大贝勒的银子,太子爷和大贝勒有看中的东西尽管挑便是。”
胤礽抱着胳膊在那些货箱之间转了几转,摇了摇头:“都是些俗物,爷没兴趣,回去吧。”
献殷勤没献出去的那个有些郁闷,待到上马离开之时,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问道:“太子爷,你怎么当着雅尔江阿他们这么下我的面子?”
胤礽笑了笑:“你管他们呢,爷不喜欢那些东西,你要是真想送把你自己送给爷就行了。”
“……”
等到胤礽挥马鞭离开,胤禔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似乎……被太子爷给调戏了?
几人先后回到军营的时候,也才辰时刚过,胤礽刚一下马,就有人急匆匆地迎上来禀报,说是出大事了。
“太子爷吩咐川陕代总督大人筹齐护送去给西路军的粮草,在半道上遇到叛军埋伏,尽数被劫走了!”
胤禔跳下马的时候正听到最后一句,转头看胤礽,却见他神色平静,丢下句‘传所有人一块去主帅营议事’,之后大步先回了帐篷里去。
175、内贼
胤礽坐于主位之上,冷冷扫一眼下头站了一地的人,在让他们听明白了来报信之人说的事情正一片慌乱之时,问打头的福全:“裕亲王觉得这事如何?”
福全深思片刻,道:“送军粮之事,之前一直都保密着,昨日太子爷才告诉我们川陕代总督派人送了军粮出关口往西路军那边去,结果今日就出事了,事情未免太过凑巧了……”
“没错,”胤礽接上道:“这事原本知道的人除了爷一共也不过三两人,之前一直都很顺利,结果昨日爷一当众提了这事,今日送粮草的兵马就遇上了伏击,当真是想要爷不怀疑都难……”
“太子爷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人泄露军机甚至勾结叛军?”下头有人如是问道。
胤礽笑了:“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话一出,在场之人同时色变,互看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还请太子爷明察,还我等一个清白。”
胤礽嘴角的弧度更翘起来了一些,目光掠过众人,顿了一下,收回:“放心,是不是当真军中出了叛徒,爷自会派人去彻查,没做过的自然不会随便受了冤枉,反之,也别怪爷不客气。”
胤礽的语气里隐约透着威胁,众人脸色变得越发尴尬难堪起来,福全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太子爷,眼下抓内贼眼线还不是当务之急,西路军那边的军粮之事要如何解决?”
胤礽又笑了,冲地上跪着禀报军情的报信兵抬了抬下颚,示意他说。
那人道:“请各位将军放心,多亏太子爷早有防范,粮草其实已经送来了中路军军营,往西路军的那支队伍不过是遮人耳目引叛军上钩的鱼饵而已,被埋伏的叛军劫走的那些并非真的军粮,不过是些枯枝烂草罢了。”
闻言,众人俱是有些诧异,又小声议论了开来,胤礽听着他们说,半响过后挥了挥手,示意稍安勿躁,这才道:“诸位也别怪爷不信任你们,不过是爷先头就怀疑军中有人勾结叛军,只是苦无证据抓不到把柄才出此下策,如今倒果真是应验了是真的有人心怀不轨私通外敌,不过诸位大可放心,没做过的,爷是不会随便冤枉人的。”
“敢问太子爷说的是何人?”
“这个嘛,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未免打草惊蛇,爷暂时还不想说,”胤礽说着,又环视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在海善身上时,见他明显是面带心虚地地垂下了头,轻哂了一声,收回视线:“诸位也不必人心惶惶,爷保证,会在三日之内,就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便是。”
既然太子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福全再次问他:“那敢问太子爷,送过来的粮草眼下在何处?”
胤礽看他一眼,顿了一下,笑着道:“至于粮草之事,诸位也不必担心,前两日在送军医去西路军的同时,爷已经将我中路军的粮食叫人护送了过去,先头也已经收到费扬古的来信回报说是粮食已经顺利到了西路军军营,至于川陕那边送过来的粮食,也已经到了,方才诸位进来之时,爷就已经派人去取了,就在这二十里地外头。”
原来一切都是太子也有一早就布置安排好了的,在场之人无不心下忐忑,料到胤礽这回怕是要借题发挥处置所谓军中‘内贼’,便又纷纷回想起昨日在此议事回去之后有没有说漏过嘴,就怕因此惹上是非怕是要大祸临头,毕竟,眼下谁都摸不透太子爷借此要对付处置的倒霉鬼,到底是哪个。
“先这样吧,”胤礽看着他们各异的面色,心中暗笑,吩咐道:“若无其他事,诸位可以暂且先退下了。”
一众人怏怏告辞退了出去,福全看胤礽一眼,微皱了皱眉,最后摇摇头,也跟着退了下去。
胤礽哂笑了一声,叫了人进来,吩咐道:“从今晚起,给爷守夜轮值的侍卫太监各减一半,其他的都听候大贝勒的调派。”
“嗻。”
从主帅营里出来,海善眼见着众人各自散去,犹豫了一下,追上正也大步准备回自己帐篷去的胤禛,低声问道:“四爷,您知不知道太子爷嘴里说的泄露军机私通外敌的人是谁?”
胤禛停下脚步,怀疑地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