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摆在面前,江炎淡淡道:“同老爷子,怕是看不到小姐出阁。”
“而且……”
“这明前茶,怕是再品尝一回。”
江炎的话,如同平地惊雷,震的在座诸位外焦里嫩。
沉寂几秒,落针可闻。
一名老者发须皆白,颤抖着手怒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家长没教你怎么说话?”
众人心里奇怪,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个小青年,大家聊天聊的好好的,非要死呀活的乱讲话。
品尝一回,那不就是说过了年就得死?
这样说话,活到这么大真是难能可贵,不被人打死也是奇迹。
“同老爷子能活多久,我们这么多医者都看不出来,你一个毛没长齐的毛孩子乱说什么?”
“小伙子,不管你是谁,请你离开。同家,不欢迎你。”
立即有几人怒目而视。
江炎嗤笑:“同家欢不欢迎我与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同老爷子还有多少生机,你们怕是没那本事看得出来。”
“苍苍老朽,也敢妄称名医?”
“嗡……”
现场立即炸开锅,今日同家的这些客人,哪一个也是被称为名医的存在。
竟然被江炎称作苍苍老朽。
一名老人,拍案而起:“小伙子,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要不要通知你家长辈,他是这样教导你对长辈说话的吗?”
“算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赶出去吧,省的影响我们的心情。”
江炎的话,就连同老爷子也为之动容。
但,碍于江炎是姜淮带来的人,或许是某个徒子徒孙,同老爷子也就诸多忍耐,但这样说话,谁也受不了。
有几人把目光投向姜淮。
“老医仙,这是你哪位徒孙,简直太张狂了。”
“真是疏于管教啊。”
“按照这位小神医的说法,天下间怕是只有老医仙称得上医者了。”
指责声四起,姜淮却面皮尴尬,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这话很诛心,医者各有所长,任何人也不敢托大说天下第一。
诸位老者,这是在讥讽姜淮。指责江炎的同时,也在为姜淮拉仇恨。
同老爷子就算脾气再好,也听不得有人当面咒他死。
脸色沉了下来,但仍极有涵养:“老医仙,你这位徒孙难道称得上神医?能看出一个人还能活多久,真是不简单啊。”
姜淮被针对,却又不好解释的太明白。
这些医者,怕是至少一半人不知道天宰是何种身份。
“他不是我的徒孙。”
姜淮红着老脸:“我也不配收这等徒弟。”
几位老者嘴里絮絮叨叨,就差指着江炎的鼻子谩骂,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倒也有聪明的,目光奸诈:“这位小神医,既能看出病症,又敢说这种话,那肯定是有两手本事。”
“既然如此,你就给同老爷子诊治好了。我们这些苍苍老朽也膜拜你的医术。”
立即有人附和:“对,就应该这样。”
“牛皮可不是吹的,我们束手无策,小神医自然有仁心妙手。”
江炎面色淡然,对着和谐讥讽的话充耳不闻。
“同老爷子,我可延你十年寿命。”
“又或……让将同斌治好。”
姜淮目中精光烁烁,与同老爷子四目相对。
同老爷子顿时明白,江炎是什么身份。
激动到枯槁似的手臂微微轻颤:“你是天……”
严格意义来讲,天宰不是江炎的称谓,天宰,实则是一个组织。世人习惯用组织称呼来称谓首领。
“江炎!”江炎微微一笑。
“不过……”
江炎话锋一转,姜淮微微叹气。
同老爷子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要活命,有诸多要求。”
“不管什么要求,只要童家能做的,江先生尽管提。”同老爷子目光坚毅。
毫不犹豫,做了最终决定。
他要让重孙活命,而不是延自己的老命。
周围那些老者没听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谜,面露狐疑之色。
难道这小子真能治同老爷子这病?
略一琢磨,又大摇头,牛皮吹得山响,就算江炎从娘胎开始学医,不过二十多年光景,能有多大造诣。
东方神州的名医传承,严格来说就是经验学科。
同老爷子这病,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江炎才多大,就算见过就能医了?
江炎默然道:“具体的,我只能与同老爷子单独说。”
随即,江炎看向姜淮。
意思很明白,就连姜淮也不能听。
姜淮可是知道江炎的身份,立即起身,态度恭敬毫无不满。
“同老爷子的园子不错,人老了,要多活动,我转转。”
姜淮可不管其他人,自顾自的告辞去了。
又有几人要喷江炎,同老爷子立即拱手。
“诸位,我坐这么长时间,这副老骨头也有些受不了。要不……”
这是要赶人走啊。
众人就算有情绪,也都憋回去。
但,看江炎的眼神,分明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