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数,是司空斛十二岁时拿着鸡血糊了一袖子,然后骗师父自己手指头被切掉了,那次陆僭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以及司空斛七岁时为了不练功而装发烧,那次他骗得自己骑虎难下,陆僭守着他一夜没睡,胡茬都冒出来不少。司空斛被戳破也不害羞,趴在师父肩头好奇地摸了好久扎手的胡茬。
再上一次……数不清了。
他老是逗师父,从小就喜欢师父,师父一直都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往事,司空斛忍不住抿唇一笑,轻声说:“比如,师父也像喜欢蒙青童一样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不是司空斛,师父父就真的是很攻很叼很会宫心计。
如果你是司空斛,啊……那师父父就真的是很好拐了……
【女孩一孕傻三年,男孩喜当爹傻十七年。
第31章 遗迹
司空斛忍不住抿唇一笑,轻声说:“比如,师父也像喜欢蒙青童一样喜欢我?”
陆僭几乎被他逗笑,回手按了按他的鼻尖,“胡说。”
微凉指尖按在鼻子上,司空斛偏头躲开,笑意淡掉一点,正色回答道:“我没有胡说。”
陆僭心想,果然自己没有教好司空斛。这人间的伦常道理,司空斛仍旧不大懂。
他说:“阿斛,你我二人,是师徒。师徒如父子,一日为师,便亦师亦父。一日为徒,便亦徒亦子。师徒之情当如——”
司空斛伏在陆僭背上,又向前凑了一点,说小秘密一样附在陆僭耳边,呵气拂过陆僭耳后那一片玉白的肌肤。
他轻声说:“若我不想只当师父是师父呢?”
不当师父是师父,那当师父是什么呢?
陆僭翻过这个扣,一路都没有再说话。他仍旧背着司空斛,但动作毕竟僵硬了许多。
最后,快到蜀山的时候,陆僭已经在盘算正事,只嘱咐他:“掌门会把你关进仰启洞渊,但师父会救你出来,你照顾好自己。这件事不可以再提。”
司空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收好魔气,等了陆僭三天,等来的是陆僭十八年来的第一次坦白。
白头崖上快快活活的十七年自然无可取替,但陆僭一句“他不是师姐”落地,逼得司空斛百爪挠心。
他无比希望蒙青童真的死成了无人记取的一捧飞灰,又无比希望他自己才是蒙青童。
在陆僭心中,世间万物都可关照,但“蒙青童”和“其他人”这二者之间永远泾渭分明。
司空斛第一次发觉,自己属于后者,是众生是庸凡,唯独不可能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