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看到她了,甚至看到了她的正脸。
——可是他根本已经忘了她了。
也是,牧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记得苏莞尔这么一个人。
苏莞尔低下头,亏得自己还这么害怕,生怕他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再和自己产生什么交集。
这下,放宽心就好了。苏莞尔的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但其实她也说不上来现在自己究竟是庆幸,还是有一点不甘。
奇奇怪怪的感觉,反倒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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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军训结束,所有人都累得要死,中途教官并没有大发慈悲,真的让他们完完整整的跑完了二十圈。
她们三个累的晚饭都没吃,回来就躺在床上不动弹。
“我草他血妈,这个教官。”柏成林连骂人都没有力气了。
“他特么是失恋了吧,这么折磨我们。”杨佳霖附和道,“我还大姨妈着呢,我们一群大姨妈的女生都快要走废了。”
“麻痹的老子的腿啊。”柏成林愤怒地揉着自己的腿肚,“我诅咒他生孩子没□□,草。”
刘瑞丽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也是咱们不对在先……”
苏莞尔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在她们抱怨着愤怒着的时候,逆着她们说简直就是找死。
果然,刘瑞丽话音刚落,就被群起而攻之。
“错?”柏成林爬起来,“迟个到?没有人迟到过么?他特么没迟到过么?什么大事啊非得让人往死里跑?”
“而且我们还大姨妈着呢,没有点常识,女生特殊时期不能运动过量啊。”杨佳霖怒目圆瞪,笔直的瞪着刘瑞丽。
刘瑞丽还想说什么,但是也不大敢说了,叹了口气之后拿着盆出去了。
杨佳霖重新躺下来,说,“真的,再让我们走几圈,我们几个就要去告他了。”
“告!我给你提供技术支持。”柏成林也躺下来,说。
“什么支持?”杨佳霖笑起来,“你去法庭上骂‘草你个血妈’?”
说完柏成林哈哈的笑,苏莞尔在上铺也禁不住笑起来。
“草,你他妈有没有点团结意识,”柏成林一边笑一边说,“我爸是法官,我妈是律师。”
杨佳霖“哦”了一声,过了会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大喊,“我靠!你这是法律世家啊!高学历家族啊!”
柏成林瞥了她一眼,“下一句是,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是吗?”
杨佳霖被她说中,笑起来。
“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都被这么说。”
安静了一会儿,杨佳霖说,“不过你这家庭,真是够不错的了,你爸妈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吧?”
能上这所学校的,大多数都是这附近郊区的孩子,家庭条件一般,像柏成林这样,父母都是高学历的家庭很少很少。
所以杨佳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
苏莞尔看着杨佳霖的眼睛,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再次萦绕起来。
她知道,这种“羡慕”终有一天会变成“嫉妒”。
这个话题过后,那俩人终于想起来上铺的苏莞尔。
“莞尔还是你最好了,全班就你一点也没跑。”杨佳霖酸溜溜的说。
苏莞尔努力的坐起来,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声音十分虚弱,“我这中暑还没好呢。教官不让我回寝室,非得在树下坐着,热的我一身虚汗,一身热汗的。”
“我靠,这教官真是太没人性了。”杨佳霖想了想,说是这么说,她的眼中还残有清晰可见的防备,“你得弄点绿豆汤喝。”
苏莞尔笑了笑,缓慢的,一点点的下了床,“去哪弄啊,我也没去食堂,太难受了,回来就躺下了。”顿了顿,“现在能好点了,放心吧。”
柏成林一摆手,说,“你就是傻,当时你就应该倒下之后趴在那,不起来,说啥也不起来,看他给不给你送医务室去。”
苏莞尔叹了口气,没说话 ,起身出去打了几盆水回来,“你们好歹洗一洗再睡吧,别跟我似的中暑。”
杨佳霖立马一副星星眼,趴在床上看着苏莞尔,“莞莞你怎么这么好。”
苏莞尔嘿嘿笑,没答话。
“我莞就是这么好,谁也别欺负我莞昂,谁欺负她我就弄死谁。”柏成林笑着说。
“是是是,就你能耐,”杨佳霖把腿伸直了搭在墙上,说,“我大律师的后代。”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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