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达看着她盯着那父子俩玩耍的画面,说:“你不开心么?”
余倾子在喷泉旁边坐下,说:“路达,你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吧?”
路达一本不正经,说:“怎么,你看上他了?”
余倾子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么?这一瞪,路达终于变得正经起来,回想着路边咖啡厅的阿伯,说:
“当然是。”
看来,大家都有一个好爸爸,路达是个独生子,当然没有她这样的尴尬,她叹了叹气,嘴巴吐出一些水汽来,说:
“大概是爸爸太好了,余倾城才不想跟我分享同一个爸爸的。”
“怎么可能?”路达说了一句令余倾子十分暖心的话:“余倾子你那么可爱,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也会十分乐意跟你一起喊同一爸爸的!”
那余倾城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忘了,自踏进余家开始,余倾城就是一副心里变态的样子,她怎么指望从他手里抢走老余同志一丁点的爱呢?就因为这样,她才怨恨呢。
余倾城,为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有他的爱?而我却只能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一边看着你们,作为一个旁观者。那也是我的爸爸呀,不能因为我是私生女就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将头埋进膝盖里,说:“我好累。”
路达把余倾子和安小麦一起送到了楼下,发现余倾子家楼下也停了一辆车,那是杜花信的车,更深露重,看来他在这里等了有些时间了,正站在灯光下看着他们走进。
这时候安小麦已经熟睡了,余倾子抱着他显然有些吃力,杜花信上前来从瘦弱的肩膀下接过了这肥嘟嘟的小东西,萌物在杜花信的脖子蹭了蹭,嘴里呢喃着些什么,杜花信静下心来听了一小会儿,笑了笑,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摸摸余倾子的额头。
就在上楼的那一瞬,杜花信竟然背着余倾子给路达投来了一个很有杀伤性的眼神,把路达正要问候的一句“杜老师”噎在了喉咙里,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不上去了,坐着小毛驴就走了。
把安小麦放到小床上,盖好被子,就只剩下余倾子和杜花信两个人了,余倾子显得有些不自然,想起那天他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这事,应该要跟他说清楚的,但是这事要怎么开口?要是有人来打破现在这个场面就好了,该死的安柠檬怎么还不回来?
本来杜花信要跟她说点什么的,但是刚向前一小步,余倾子便向后退了一大步,把头垂得低低的,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却碍于他是老师的面子什么都没说出来。杜花信自然也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便不再前进,说:
“我只是来看看你,天要转冷了,记得多穿一件衣服。”
“嗯。”余倾子照样没把头抬起来,连他怎么走的都不知道,只听见门扣上了,她这才抬起头来,跑到窗子边目送他的离开的背影,嘴里却念了另一个名字:“向可。”
背对着她的地方,杜花信却将车停下来,在路口处自语:“余倾子,如果喜欢你会被你当成负担,那么我一定不会喜欢你。”可是你相信会有人去拒绝爱么?她那么缺少爱,缺少到把自己围起来,把别人隔绝在外面,这会是一个多么的的悲剧?
大概,连余倾子也认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悲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