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个个都好坏作者:央央
卷三倾世之恋第十一章帝王情深
下了g轿,只见自己身处皇g东面的锦绣门前,一路各色g轿如潮水而来,轿顶攒动,那进g赴宴的美人多不胜数,实在眼界大开。
待得桥中之人纷纷下来,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过来,一身深蓝白边g裙,顶戴却是g女发式,妆容光洁,一丝不乱,神情严肃,朝众人福了福身,开口说道:“众位美人路上辛苦了,请先听从奴婢安排,分别去划定的阁楼稍作休憩,过后再去御花园赴宴。”
说着,取了名牌依序念出各自名号,每念得一人,便有一名g女从一旁过来,领去g内休息,凌宇洛一边听,一边心中默默记数,只听得前面已经领了十名女子进去,剩下的连同自己在内,还有六位,想起在纪府中听得纪夫人说,今日g中除那一帝一王之外,也只有两名异姓王爷在场,这四个男子,十六名女子,就是平均分配,都是以一配四,想到那茶壶与茶杯的形容,不觉咬牙切齿,心中忿忿不平。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得那中年g女念得一声安平郡主。
因在纪府之中下人皆是将自己称作小姐,已成习惯,是以乍一听得这个名号,仍是不甚熟悉,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步跨出。
“郡主请随奴婢前往明月阁休息。”一名娇小的g女低头过来,恭敬指引带路,凌宇洛一听那声音,微微一怔,继而满心欢喜。
一进得g门,没走几步,便是将那g女一把搂住,唤道:“你这丫头,真是想死我了!快说说,这一阵,都躲到哪里去了?”
荷叶见她如此,也是喜极而泣,见得有人过来,只胡乱在脸上擦几下,笑道:“荷叶也是对小姐想念得紧,王爷让荷叶在g中好好呆着,每日认人学东西,说是将来侍候小姐用得着,荷叶便认真学,一直盼,今日终于把小姐给盼来了!”
又是齐越的安排?他对自己事事上心,处处着想,却怎么就能忍住不来看看自己!
两人一边说着别后情形,一边慢慢朝前走,那身后几对美人,却是几步走到前面去了,最后那名粉衣女子越过身边之时,似是不经意朝她投来一瞥,眼中惊疑不定。
凌宇洛见她目光不善,微微蹙眉道:“这女子这样看我做什么?我今日这副装扮,有什么不妥吗?”在纪府的几月时间,虽然也是换作女儿装束,都十分简单,不是随意梳个少女发髻,就是编两条麻花辫,哪里像今日这般隆重妆扮,弄得浑身不自在!
“那是吏部董大人的千金,名唤董寒香。”荷叶见前方之人走远,便是低声笑道:“小姐难道没看出来,这位董小姐是在嫉妒小姐的美丽容貌,心中不平呢。”
凌宇洛应了一声,忽觉不对,奇道:“荷叶,你整日呆在g中,怎么会认识这董府小姐?”随意一句,不仅是说出别人的出身,就连人家小姐的闺名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实在有些奇怪。
荷叶并没回答,领着她进了一处院门,这是一处一厅两房的j巧阁楼,雕栏画栋,壁上彩绘栩栩如生,院内树木吐翠,枝叶初发,已经有了一丝春的气息。
看此景色,不知怎的,蓦然想起当日齐越所说,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十六抬花轿抬自己过门,一字一句,宛若刚刚回响耳畔,不由得面上一热,心思也是跟着激动起来。
这明月阁中已经有了两名g女等候,一见凌宇洛进来,皆是福身行礼,端茶倒水,一阵忙碌,待得安排妥当之后,这才退下,立在院门处静候吩咐。
见得她们出了房门,荷叶便是领着她步上阶梯,来到阁楼的顶上,倚着栏杆,指着东西南北各处,一一介绍,清霜阁与秀水阁,分别住着当朝大学士柳逸之女柳如烟,与镇北将军许浑之女许筱仙;芙蓉阁与牡丹阁,分别住着刑部李大人之女李芊芊,与方才所见过的董寒香;此外,还有流云阁与风波阁,翡翠阁与玳瑁阁,碧素阁与蓝绢阁等等,都是住满了前来赴宴的名门千金
凌宇洛听得她如数家珍,将各处所住美人名号尽数道来,不禁大大称奇,拍手笑道:“好丫头,你什么时候认得这么多名门闺秀了?老实说,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打通门路,去给人家做丫鬟?”
荷叶笑道:“荷叶哪敢,小姐有所不知,今日赴宴的美人们事前都有逼真画像送进g来,标明身份姓名,给皇上和王爷过目,王爷偷偷把画像取来给荷叶看过,让荷叶牢牢记住,好给小姐做讲解用。”
“竟然有这种事?”凌宇洛睁大了眼,叫道,“那么我呢,我的画像也送时g来了吗?可是我不记得有画师到府中来给画过像的!”
荷叶摇头道:“小姐的画像也有送来,不过画得一点也不像,不及小姐本人风采的十分之一,荷叶不解,问王爷,王爷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笑”
凌宇洛有丝醒悟,这个画像的事情,多半又是齐越从中搞鬼,可是他为何要这样遮掩,难道是怕被齐愈看到?
张了张嘴,见着那荷叶也是一副不得期解的模样,不觉暗自好笑,这一帝一王心思难测,即使问了这丫头,料札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荷叶看了看天色,说道:“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多时辰,小姐要不要去楼下厢房休息下,养会j神?”
凌宇洛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院子里转转,你只去给我弄些点心一类的吃食来,我今日起来得早,已经是腹中空空,光喝些茗茶,我真怕捱不到宴会结束,这空城计就要高声奏响!”
荷叶应声而去,凌宇洛也是随之下楼来,在院子里转悠,身处一株合欢树下,嗅着那清新的木质气味,心情大好,见得树下一把宽大的竹制躺椅,上面还垫着软软的垫子,也不客气,当即坐下斜靠上去,闭目养神。
门口有轻微声响,似是有人进了院门,朝着那门口g女招呼一声,眼睛继续闭着,并没睁开,心中却想这荷叶回来得真快,也就转眼时间,这充饥的点心便是准备好了。
“荷叶,端过来吧,我赶紧吃些,这宴会就要开始了。”
那人却并不着急,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立在面前,悄无声息,或者说,g本就是屏气凝神,生怕惊吓了身下那双眸微闭,樱唇轻启的月g仙子。
不对,荷叶身上是淡淡的小女儿香气,这来人身上传来的,却是沉郁的檀香,以及丝丝的男子阳刚气息?
凌宇洛茫然睁眼,顶上的日光,远不及那骤然入眼的那一片明黄来得耀目,一时间,晃花了眼,惊吓了心神,来人一身龙纹蟒袍,长发高束,顶戴紫金玉冠,不是那年轻俊美的当今天子,却又是谁!齐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是凌”齐愈指着她失声叫道,x口微微起伏着,惊诧不定,不是没有怀疑那少年的x别,但是当时一心与郑氏一族斗智斗勇,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再说,那少年侍卫丰神俊秀,英姿飒爽,处处展现着一种中x之美,就算是面目姣好,体态轻盈,却哪里会怀疑他是男是女?
凌宇洛回过神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正要抱拳行礼,低头瞥见这一身及地g裙,苦笑一声,改为盈盈拜倒:“民女见过皇上,昔日欺瞒之罪,还请皇上体谅勿怪。”
“朕不怪你——”齐愈如梦初醒,赶紧伸手去扶,一触及那柔软的布料,手指竟是微微颤抖,平息一下,方才将她轻轻扶起,心中欢喜,低声道:“真的是朕的侍卫凌五,这换了装束,朕险些不认识了”
凌宇洛见得他眼中神采闪动,光照莫名,自己已经站起身来,那双大手却是托着她的手臂不曾放下,心念意动,于是笑道:“院子里风大,请皇上移步到房中歇息说话。”说话间,抬手相邀,手臂自然是不作痕迹收了回来。
齐愈掌中一空,有丝怅然,叹道:“朕这皇弟好深沉的心思,竟是将你藏这么紧,若非朕一时兴起,前来看看这纪丞相新近认下的义女,安平郡主的真面目,真是等到宴会之上再予相见,便必然是大失常态,亦是悔之晚矣。”
怪了,听他这话,此时相见,与等下再见,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
齐愈见她低头不语,忽又笑道:“这凌五,自然不是你的本名了,给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朕应该怎么叫你?”
凌宇也不隐瞒,如实道:“民女名唤凌宇洛。”
“凌宇洛?朕往后便叫你洛儿。”齐愈柔声唤着,过来牵住她的手,道:“父皇当日许你一个心愿,你左挑右选,都想不出来,如今金玉盛宴之际,这个愿望,便由朕来给你实现吧,你说,跟朕这么久,你心里有没有对朕”
“有!”凌宇洛不待他说完,已是一口打断,心里有些明白,这个皇帝对自己再见钟情,起了绮念,别无他法,唯有当机立断,对人对己,才是最好。
迎上他惊喜的目光,毫不畏惧,坦然道:“民女对皇上的敬仰之情,一如顶上清风霁月,心意昭昭,坦荡无垠。如今皇上要帮民女实现心愿,民女欣喜若狂,求之不得,民女无他求,只愿与我心爱之人一心一意,共守白头,如此心愿,请皇上成全!”
“这有何难!”齐愈笑道,“等下g宴之上,朕就向众人宣布,朕的贵妃人选,便是”
“皇上!”凌宇洛当即一声轻唤,抬头望去,那面前之人眼波温柔,一瞥之下,竟是有微微的失神,当今天子向自己示爱,若是心中没有感觉,那可真是骗人,定了定神,轻轻说道:“民女不能进g服侍皇上,只因民女心爱之人,乃是民女师兄,辅政王爷。”
“你!”齐愈一声低喝,身形一晃,手中力道倏地收紧,沉声道:“你们两个,竟然已经私定终生?难怪,你会有那物他对你,也真是上心!”
凌宇洛听得有些迷糊,也没空多想,只忍了痛意,叫道:“皇上厚爱,民女感激不尽,谨记在心,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不会强逼民女进g,愿皇上体恤民女苦心,成全民女!”话已至此,再说无益,心中也是有些恼怒,暗道若是他再不放手,自己可真要翻脸了!
“哈哈哈”齐愈一阵冷笑,忽然面色一冷,喘了口气,似是强自压抑,终于放开手,手握成拳,道:“好个从来与世无争的逍遥皇子,就连那至高无上的都肯让给朕,这一回,却是费尽心思,滴水不漏,细致到连一幅画像,都要亲自过问,不给朕留半点机会”
凌宇洛见他眉头紧锁,眼中闪烁不定,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眼见这g宴即将开始,又怕荷叶回来碰到如此情景,让这皇帝更生戾气,迁怒于他人,心思转动一阵,蓦然抬眼,正色道:“民女此番进g赴宴,只为王爷而来,再无他想,请皇上成全!”
齐愈哼了一声,俊目一睥,冷然道:“宴会尚未开始,一切未有定数,现在说甚都是无用。”
无用?她就偏偏要让其变成定论!
吸了一口气,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低低说道:“民女与王爷两情相悦,这全副身心,早已给了王爷,便是不能再服侍皇上”
“凌宇洛,你好大的胆子!”齐愈怒极,大手挥出,对上那澄澈若水的眼眸,手掌悬在半空,良久,最终不忍,缓缓放下,脸色已是大变,恨声道:“时g赴宴的美人,皆是云英未嫁之身,你既已如此,却敢前来,此番行为,便是欺君大罪!”
凌宇洛身子一震,扑通跪下,颤声道:“民女年幼无知,与王爷做下错事,请皇上治罪!”说罢,磕头不止。
呵呵,自己是年幼无知,齐越却是早明世事,这祸事,他便也有大半责任,一同治罪吧!
齐愈后退一步,咬牙一阵,却是叹道:“朕早在回京路上,便该明白对你的心思,却始终懵懂无知,悔之晚矣,本是一格制肘好棋,不曾想,竟将自己”
又深深看她一眼,道:“你,好,好,很好,实在是,让朕失望!”一句说完,便是拂袖而去。
凌宇洛伏在地上,待其脚步之声远去,这才抹了一把额头,暗道,这古人注重女子贞c,帝王之家便更是如此,由此看来,自己这一剂猛药,却是下对了!
刚要起身,忽然身前一暗,大片y影笼罩头顶,暗道不好,那皇帝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竟是去而复返,这下可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正不知所措,忽闻一阵轻笑响起,抬眼间,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掌伸到面前,男子的嗓音,清朗之中,带着满满欣喜,与一丝兴味:“我的王妃,难道还没跪累,竟然不想起来吗?”
竟是齐越!
凌宇洛大喜过望,抓住他的手,被他轻轻一带,当即站起,欢叫一声,道:“你怎么才来?”
尚未立稳身形,齐越双臂一张,便是将她圈入怀中,凑到她耳边低语:“早就来了,方才你回答那一声有,真是把我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凌宇洛吃了一惊,赶紧将他推开,指着他道:“你,你竟然就在现场,为何不出来替我解围?”
齐越轻轻摇头,大手一伸,又将她拉了回来,揽在身边:“我若是现身,只怕是适得其反,情形反而更糟,你这鬼灵j,随机应变,勇气可嘉,我其实并不担心。”手指抚上那光洁玉润的脸颊,仔细端详,满眼惊艳,不由得轻叹一声,道:“数月不见,越来越美了,又生得如此聪慧,胆识过人,也难怪皇上会对你动心,我的情敌,竟是不见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凌宇洛嘻嘻笑道:“那你还不把我看牢,小心我撇下你,去攀那更高的枝头!”
齐越却是蹙眉,道:“我已经是用尽心机,就怕出现这等状况,原想先行遮掩,待得那g宴之时,趁其不备,拔得头筹,却不想,那纪铮老谋深算,竟是弄巧成拙”
凌宇洛怔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叫道:“那画像!”
“不错。”齐越点头道,“别的美人为了晋得高位,无一不是使出浑身解数,那画像一副比一副画得娇艳,个个貌美如花,而纪铮为你准备的画像,却只注意与你全然不似,仅是模样清秀,平淡无奇,这一来,实是脱颖而出,大大勾起了皇上的兴趣与疑虑!”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刚一进g,这皇上就无端过来察看,实在领人匪夷所思。
“画像未经我手,直接就送去皇上那里,我一看那画像,便知要槽,一直小心提防,却没想到他既然如此心急,你才一入住明月阁,他就匆匆而来,我一路飞奔,仍是晚了一步。”
凌宇洛握住他的手,笑道:“好啦,我聪明无敌,不用你出手,已经把事情摆平了”说到这里,却觉手指过处,有丝凹凸不平,再一索,到一处细小疤痕,不禁一愣,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左手之上新添一处伤痕,微微有些红肿,再一细看,手指与手掌,竟是连着有好几上,已经愈合,只留着些许浅浅的印迹,若不仔细查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咬住唇瓣,低声问道。
齐越换了只手过来,漫不经心笑道:“没什么,只是我人太笨,做不好事情。”
凌宇洛脑中灵光一闪,叫道:“莫是不是人家咬的?”
见他愕然,不禁跺足道:“你这该死的冰山,这么久不来看我,却原来,是有了别的女人,和人家如胶似漆,卿卿我我,还拿手给人家咬,手掌尚且如此,身上只怕是咬痕更多,你真是对得起我,我”气得咬牙切齿,朝着那坚实的x膛一阵乱捶,咚咚作响。
“好了,小悍妇,你要谋杀亲夫吗!”齐越笑骂一句,一手一只,将那粉拳紧包裹住,数凑到x前,笑道:“你看清楚,这是刀痕,哪里是被谁咬的!你这小手,借题发挥,就是怪我一直忍住没去见你,是不是?”
被他识破奸计,凌宇洛也不在意,靠在他怀中,道:“人家说,郎心似铁,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心中却是疑惑,他的手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刀伤?
齐越笑道:“皇上一心想看我实,大事小事尽数抛给我,我每日从一早忙到深夜,到得纪府,你房中已经是灯火熄灭,我怕被你干爹干娘追打,只好忍住,站在你窗处吹冷风,还淋了几场雨,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却在屋中呼呼大睡!”
凌宇洛听得此言,却是瞠目结舌,半晌,才喃喃道:“我就说经常听得有人在我窗外皮叹气,还以为是做梦,竟不想是你,你这傻子”
齐越叹息:“不错,我真是个傻子,当时不觉,今日一见,却好生后悔——”低头下来,寻觅那娇艳欲滴的樱唇,“我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这回你该好好补偿下我了”
凌宇洛感动不已,正欲迎上,忽然听得远处一声钟响,心中一动,推开眼前男子,自己也是随即跳开,不迭道:“不行,不行,今日花了一个早上时间,好不容易弄成这样,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这一口下去,我却是去哪里找胭脂水粉来补妆!”
齐越空手而立,又好气,又好笑,道:“吃一口胭脂有什么关系,照你方才所言,整个人都是被我吃干抹净了的!”
凌宇洛耸了耸肩道:“你明知那是骗人的,不是事实。”
“不是来实”齐越沉吟着,忽又笑道:“等下宴会之上,我要好好努力,争取把这个早日变为事实”
说着,仍是凑近过来,在那有丝潮红的小脸上偷得一香,低语道:“我先去了,你自己小心。”
凌宇洛点头,目送他出了院门,那翩然而去的挺拔身影,却是如同印在了心里。
看了一阵,转头过来,却见荷叶立在阁楼下掩嘴偷笑,啐她一口,随之回了阁楼,在厅中坐着怀想一会,忽然听得外章有人高声唱道:“传安平郡主去御花园候驾!”
哦,那金玉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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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二章金玉良缘
随荷叶出了明月阁院门,见得近旁左右阁楼之中亦是分别出来两人,朝那御花园方向款款而去,一名紫衫少女,妩媚夺目,一名绿衣佳人,温柔动人,荷叶放慢脚步,轻声说道:“这穿紫衣的美人,是当朝一品大人简修的千金简翠屏,后面穿绿衣的美人,是来自岷南王府的兰颐郡主。”
凌宇洛点了点头,见得前方院落不断有妙龄女子从中步出,个个j心装扮,如花似玉,冷笑一声,道:“这做皇帝,当王爷的人,真是艳福不浅,众多美人慕名而来,届时左拥右抱,好不自在!”说罢,便是叹道,“荷叶,我真是不该来的!”
荷叶吃了一惊,忙道:“小姐说什么泄气话,奴婢仔细看过,那些所谓美人,没有一位及得上小姐的美貌与x情,王爷的正妃,非小姐莫属!”
凌宇洛摇了摇头,道:“你不懂,什么正妃侧妃,我都不稀罕,我在意的。只是他这个人……”这个人,位置却是越坐越高,想到这里,不禁幽幽叹息。
“这位妹妹,好端端的,却是叹什么气?”说话间,一名黄衫女子从身后走了过来,容貌秀丽,姿态大方,一双星眸闪动不止,像是会说话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友善。
凌宇洛微微侧头,荷叶就在耳边低声说道:“这是方才提到过的柳如烟小姐。”
哦,是那位柳大学士的千金,凌宇洛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忽然面前人影一闪,先前见过那名身着粉衣的董寒香匆匆过来,傲气十足,指着自己道:“你就是那新近册封的安平郡主吗?怎么和画像上面一点不像,竟然长得这么……这么……”那一个美字,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凌宇洛淡淡一笑,问道:“怎么,董小姐见过我的画像?实在不应该啊,这画像是在皇g之中,只当今皇上与亲王才可得见,又怎会流传g外?”
说罢,故作不解状,静静看着她,只见那董寒香咬牙切齿,搅动着手帕,却是呐呐无语。
呵呵,这董美人,想必是在g中养了眼线,见过自己的画像,原本并不当回事,如今得见真人,显然有些慌神,生怕自己抢了她的风采,却不知她到底是中意皇帝,还是其他几位王爷?
见得气氛不对,柳如烟浅笑吟吟,过来拉住凌宇洛的手,说道:“早就听说安平郡主深受丞相喜爱,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美丽非常!”说着,又将那神情尴尬的董寒香一手拉了过来,笑道,“董妹妹是个心急之人,郡主也莫要责怪,我们几个今日能够进g面圣,这阁楼也是住得相邻,想必这便是缘分,这缘分之事,实在妙不可言,说不定哪,这宴会过后,咱们兴许还能成为好姐妹,一家人呢!你们说,是与不是?”
果然是大家闺秀,说话处事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凌宇洛表面笑笑,心中却道,一家人?自己可没那个福气!
一行人进了御花园,由太监过来带路,仍是去了那碧波荡漾之处。
上回着重看人,这回却是仔细认景,只见四周树木葱郁,香气氤氲,这早春时节,乍暖还寒时候,池边一丛丛迎春花如羽垂挂,纤枝婆娑,淡雅素妆间,点点金黄。
前方一处宽阔平整的广场,方圆约莫数十丈,朝南主席上一前一后设了两排座位,前面五位,后面四位,看样子,应该是那皇帝与王爷们的位置,不过这选妃男子实是四名,多出来的几个座位,不知有何用?
再看底下,两边各有八个座位,不用说,这就是进g赴宴的美人们的座位了。
g据桌上立着的名牌,众人纷纷入座,纪铮是当朝丞相,这安平郡主又是新皇亲自册封,凌宇洛自然是坐了右方首席,那g女荷叶就立在身后侍候,落座之后,左右目光各异,或惊诧,或猜忌,或嫉妒,除了那柳如烟,望着自己,眼波流动,十分和善。
一旁的g女奉上茶水,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得有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众人赶紧起身,跪拜在地。
齐愈神情淡漠,缓缓而来,齐越与他并肩而行,却是唇边含笑,身后另有两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便是那一同选妃的两位异姓王爷,桓王与辰王。
一帝三王尚未近座,太监又是唱道:“太妃娘娘驾到!”
太妃娘娘?偷偷瞟了一眼那不远处被g女太监簇拥而来的几名雍容华贵的妇人,醒悟过来,郑氏已经削去皇后名号,收监大牢之中,如今后g中没有皇太后,便就是几名太妃掌权,这皇帝与王爷的选妃g宴,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原来,那多出来的座位,是为她们而留。
这帝王与太妃依次坐定之后,齐愈便是挥手道:“都起来入座吧!”
众人行李谢恩,方才起身入座。
抬头一看,却见那林太妃坐了首座,齐愈与齐越分别坐在她两旁,三人的目光,竟都是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丝不安。
之前听齐越说过齐愈自幼丧母,对这位温柔贤淑的林妃娘娘却是尊敬异常,看了今日这场宴会,齐越的母妃便是要起主导作用了。
正想着,却听得林太妃轻轻柔柔开口:“众位美人辛苦了,先饮一口茶,休憩一下,莫要紧张,今日就是让皇上与各位王爷见见大家,吟诗作对,考察一下才艺,这些都是众位美人平日擅长之事,只须平常对待,拿出各自真正本事来。”
凌宇洛闻听此言,心中不由苦笑,这琴棋书画,除自己之外,在场众人却皆是擅长!
在纪府这半年多来,依照齐越的安排,本也是多少要学一些,但是自己毕竟是个现代人,对这些东西实在不上心,勉强学一会,倒不如练练拳脚,逗逗猴儿来得自在,那干娘自身就不喜这些,又一向宠着自己,连起码的日常督促都没有,直接便是不闻不问,放任自流了。
待得众人稍作休息,林太妃环顾四周,便是说道:“这就开始吧,请皇上出个题目,众位美人先予作诗,等下再行考察才艺,可好?”
齐愈点头,想了一下,说道:“今日作金玉盛宴,正巧寒冬刚过,迎春开得正艳,这园中总算是有几分春意,便以这g宴赏花为题,吟诗一首罢!”
众人皆是点头,沉吟不语。
林太妃笑道:“皇上出的好题目,就依这从右及左的顺序,从李大人的千金开始吧。”
那李芊芊思想一阵,方才吟道:“迎春春葳,对日日高洁。草木本有心,但求君王折。”
凌宇洛本在饮茶,闻听此句,险些喷出,文采倒是不错,但这求偶之心,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吧?
抬头看那主位之人,只见那林太妃微微蹙眉,齐愈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看看齐越,却是望着自己,似笑非笑。
“众芳未到独喧妍,占尽风情对庭院。娇花万朵压枝低,寒香一缕入心田。”第二位吟诗之人,正是那董寒香,此时却为自己灵机一动,在诗句中加入自己的闺名,引得帝王注意,从而沾沾自喜。
凌宇洛冷笑,又听得下一名美人吟出:“清润风光雨后天,迎春花开绿荫前。盛宴寻芳无所依,心若红俏谁堪怜。”说话间,神情楚楚,媚意犹生。
越听越是无聊,这些个美人佳丽,为了攀上高枝,咬文嚼字,费尽心思,故作姿态,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顾,实在听不下去,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坐在这里,如同砧板上的鱼r,待价而沽,与之难道不是一个模样?
心烦意乱,神思飘渺,待到那自己有些好感的柳如烟吟诗,这才认真听起来。
大学士的掌上明珠,可真是大不相同,只见她望着架上迎春,x有成竹,柔声吟道:“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将自己比迎春,却显出雍容独到的气度,接纳大众的x襟,正好又是穿了一身鹅黄绸衫,真是相映生辉。
语毕,那首席几人皆是微微颔首,林太妃更是面带微笑,赞道:“柳小姐如此气度风范,很好,很好。”
是啊,气度,他们欲选之人,自然不能少了气度,能够包容与相让,否则这僧多粥少,真不知如何分配相处,可是,这个现代的灵魂,在感情上面,又怎么可能与人分享!不论对方是谁,绝无可能。
这个莫名其妙的金玉盛宴,这是不该参加的!
又几名美人吟过,这一下,便是轮到她自己。
“安平郡主,该你吟诗了!”唤到她的名号,林太妃轻轻点头,算是招呼,一旁的齐越也是微微一笑,似是鼓励。
凌宇洛却是心中对自己愈加气恼,先前想到的句子早已不知去向,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迟迟不予作声。
“安平郡主?”连齐愈都是忍不住,轻唤一声。
凌宇洛微微回神,见得众人幸灾乐祸神情,冷哼一声,忽然想起几句,心中一动,嗓音清晰,缓缓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齐越,她一心对他,他也该一心对她,跟上她的思想与灵魂,感情是平等相待而不是摇首乞怜,是唯一拥有而不是甘愿共存,否则,这样廉价的东西她宁可不要!
吟罢,知道自己这句诗不合时宜,于是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主席之位,只瞅着一池碧波,怔怔出神。
之后,剩下的数名美人也是各自吟出诗句,个个文采不凡,论说诗中j髓,却是以那柳府千金柳如烟为最,令得主席位上之人皆是刮目相看。
诗会过后,已是晌午,林太妃示意众人回去休息,午膳过后再继续进行才艺考察。
回阁路上,众人一路交谈,说起方才所吟诗句,得意纷纷,互相赞叹,凌宇洛也不理睬,一路疾走,到了明月阁,便是朝身后之人问道:“荷叶,你方才可曾见得王爷在我吟诗过后,神情如何?”
荷叶想了一下,答道:“荷叶只注意去看太妃娘娘的神情去了,王爷如何,实在没有注意。”
“那太妃娘娘神情如何?”凌宇洛终是忍不住问道。
荷叶低下头,老实答道:“不瞒小姐,娘娘皱了下眉头。”见她神情郁郁,赶紧又说道,“小姐吟的诗其实是很好的,又是水,又是云的,比起其他美人的花啊香啊,高雅得多了!”
凌宇洛一阵好笑,又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安慰我了,这诗的效果如何,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也不想其他,以诗明志,但求心安。”想必在那主位之人心中,自己俨然便是妒妇一名,也无甚好说。
休息过后,再次进了御花园,仍是依次坐下,想到在阁中之时,荷叶大为紧张,一直追问自己要献什么才艺,自己却是含笑不答,这个丫头,她哪知道,自己g本就不会,这才艺比试,便是要败北了。
再看主座桌上,却是多了一些光彩照人的物事,定睛一看,那皇帝与诸位王爷面前,竟是放着数枝色泽各异的绢花,其中以齐愈与齐越两人数量为多,似乎都是六枝,而那两位异x王爷面前却分别只有两枝。
正在寻思这绢花何用,只听林太妃说道:“这才艺比试大家也不必拘礼,放开手脚,尽情展示,比试结束后,皇上与诸位王爷可下来赠送绢花,被赠予绢花的美人收下绢花,回赠身上一样物事,这名分便算是定下了。”
哦,原来这绢花还有这等用处,看那数量,待遇着实不同,这场g宴的主角,一眼便知。
齐越手中六枝绢花,也就是表明要选上六名美人进得辅政王府,呵呵,她方才还低估了这茶杯的数量,不是以四配一,却是以六配一!
粉拳藏在袖中,已然攥紧,好,真好,这就是所谓的金玉盛宴,这就是他们的金玉良缘!
那林太妃又说了几句什么,g本是无心再听,过了一会,便有g女捧着一把竹签过来,见得其他美人皆是伸手去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公正起见,抽签为序。
随意拈了一支,放在桌上,看都懒得去看,倒是身后的荷叶着急,趁人不注意,悄悄取了一看,低声叫道:“啊,是十六!”
最后一位?也好,待主位之人观尽美人才艺,再看看自己随意表演个绕口令什么,之前已经尽兴,也不至于太破坏心情,自然是一笑了之。
抽到首轮上场的,是那岷南王府的兰颐郡主,只见她一身轻衫上场,跳了一支霓裳羽衣舞,但见长袖轻舒,玉臂招展,身段飘逸,舞姿婆娑,说不出的柔美好看,舞罢下场,喝彩之声不断。
见她赢得一个开门红,其余美人都使出浑身解数,琴棋书画,歌舞曲乐,尽数j彩呈现,看得主位上的几人面带微笑,眼露欣赏,口中皆是赞叹不已。
是了,这些娇艳如花,能歌善舞的美人,过不多日,便将是他们身边左拥右抱的三妻四妾,岂能不心花怒放!
而自己,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心中打定主意,等下若是齐越取枝绢花过来相赠,自己绝不接手!
心态已变,只把自己当做观众之一,正在观赏一场才艺大赛,每一名美人表演完毕,都是尽情鼓掌,待得又一名美人上场献艺,黄衫清媚,姿容端庄,却是今日风头犹盛的柳如烟。
但见她抱一把琵琶,端坐台上,先是一调弦索,继而轻拢慢捻,续续弹奏,曼声唱道:“瑶草一何碧,春入御g池,池边百花竞放,花间蒙君意。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歌声处,一心尽在曲调之上,并不看主位之人,但那词曲声声,心思绽放,却只意在君王席上。
想起昔年听过的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与她所唱,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柳如烟,却是一心要当皇后呢!
声音柔润,曲音庄重,一曲弹毕歌罢,林太妃带头鼓掌,笑道:“果然是大学士的千金,才气x情都是十分不同!柳美人辛苦了,请回座歇息!”
柳如烟听得此言,面上光彩丛生,福身行礼,下得台去,座下众人暗自羡慕,皆是低声议论。
待得那第十五为美人表演完毕,便是轮到凌宇洛上场。
名号叫过,立起身来,也无心比试,连那绕口令都懒得去说,正想着上台说声抱恙便下来,忽然听得身旁一声轻哼,有人低低笑道:“安平郡主生得如此貌美,不用比试,自然也有绢花送上的……”
声音尖细娇弱,却似方才对己不善的董寒香,声音不大,然这座上之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各式各样的目光尽数投在她身上,讥笑之声四起。
在她们心中,自己就只是一个花瓶美人吧,双手空空而来。各项才艺一窍不通,只想凭着自身美貌,获取g宴之上的一枝绢花而已。
殊不知,这小小绢花,代表这些身处高位的年轻男子的青睐,她们视如至宝,她凌宇洛却并不稀罕,世上物以稀为贵,若是与人分享而得,实在与自己心x相悖甚远,便绝不苟同!
也罢,既然不能赢个彻底,索x输个j光!
银牙一咬,上得台去,朝那主位一望,眼见那皇帝身后,一名银衣侍卫首领正挺直站立,双眼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目光之中,满是惊异,不由得轻轻一笑,朝着那主位行礼道:“宇洛出身江湖,而这琴棋书画,乃是阳春白雪,高高在上,实是不曾研习,一窍不通。”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那身后座下的美人们更是窃窃私语,兴奋异常。
凌宇洛毫不在意,只眼观主位首座几人,但见那林太妃又是微微蹙眉,齐愈淡然含笑,似是已然有此料想,那齐越却低头下去,看不见面上表情,不知在摆弄什么。
齐愈目光如炬,直直望向那台上轻衫如月之人,说道:“莫非安平郡主另有什么新奇节目,要表演给大家看看?”
新奇?当然是新奇,绝对吓你一跳!
凌宇洛没有理他,却是眼光转动,越过他身后,盯着那银衣侍卫,笑道:“宇洛不才,什么都不会,只能弄个剑舞,向吴总管借身上佩剑一用,请陛下恩准。”
齐愈轻轻点头,道:“朕准了!”
吴风依言过去,取了腰间佩剑呈上,看她一眼,低声道:“郡主请了,刀剑无眼,须得小心!”
凌宇洛见得那忧心目光,朝他略一点头,在一回身,瞥见那主位席上前后一片讶然,心中恻然,g宴之上,在帝王与太妃面前舞刀弄剑,自然是不会讨喜,只会生厌,如此一来,自己与齐越这桩婚事,只怕是要告吹了。
想到那温柔明澈的目光,一时气苦,然而已经置身场中,不能回头。
没有办法,这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思忖间,便是抽剑出鞘,三尺青霜在手,一招挥舞,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这剑舞表演原本是随意想起,自然不曾与在场乐师事前商议告知,这天机老人独创剑法,却也不是寻常乐器所能跟随,一时只那月白身影在场中舞动,全场空寂无声。
不知何时,敲击之声传来,却是齐越手指并起,在桌上不轻不重叩响,节奏与那剑舞相符,又似在故意敲动,与之遥相呼应,相辅相成,不是乐声,胜似乐声。
场上之人似乎受到感染,j神一振,动作更加潇洒英武,剑花挽起,连绵不断,如行云流水,均匀漫步,飘飘若仙。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齐越一声吟出,只见那月白人影已经是舞到酣处,剑气如虹,势若雷霆,真有气吞山河岳之概,着天机剑法六十四招使完,听她一声轻喝,长剑脱手飞出,铮的一声响过,钉在那主位之后一处树干之上,剑身半截尽入,剑柄犹是微微颤动。
哈哈,这一招天外来客,只她做出,剑入半截,若是师兄们前来,便是要直入及柄了!
这最后一下,却是将众人骇得脸色苍白,静默无声。
“哎哟,力道没有用好,竟然脱手了,让各位受惊了,失礼,失礼!”凌宇洛朝那主位抱拳一笑,心中暗道,若是再大胆一些,直接削去那皇帝紫金冠上的一颗明珠,哼哼,那才是又新奇又刺激!
齐愈却是丝毫不惧,面朝场中,低低笑道:“安平郡主的表演果然是惊世骇俗,实在令朕眼界大开……”说着,转头过去,看向林太妃,道,“太妃娘娘,接下来是……”
林太妃惊魂未定,扶着x口,挥了挥手,说道:“请皇上与诸位王爷前往,将绢花赠予中意的美人。”
一声过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立起。
哦,要赠花了,自然也就没自己的事了!
凌宇洛缓缓从场中步回,却故意走得极慢,执意与那座下美人撇开距离。不想齐越转眼飞至,负手而立,站在当前。
“辅政王爷,请借过,让民女回座。”别过脸去,不愿理他,原说他就是赠花也绝对不接,不想他竟是连一枝绢花都不曾带上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
“太妃已经道出规矩,我便是来为我的王妃赠花,你这一走我却找谁去?”齐越这一声,用上内力,声音清朗,如上云霄,场内场外之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凌宇洛呆滞一下,叫道:“你……”
怔忡间,却见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五色花环,捧在手中,稍一细看,不禁目瞪口呆,那花环,竟是用六枝绢花尽数编制而成!
见她无语凝望,齐越轻叹一声,将花环戴在她的脖子上,又自己动手,从她发髻之上摘下一支碧玉簪来,继而握住她的手,高声说道:“青天在上,日月昭昭,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辅政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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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三章洞房花烛
金耀皇g秘史记载,这年早春,金玉盛宴提前月半举行,为皇帝与辅政亲王,以及两位异姓王爷选妃。
席间佳人各展才艺,使人眼花缭乱,比试结束,辅政王爷越礼,竟先行出列,将所属绢花尽数献于安平郡主,皇帝甚是不悦,帝王之间心生隔阂,然一切已成定局,只得册封其为辅政王正妃。
依诸位太妃之意,本是要在众多美人之中选得皇后,然皇帝坚持己见,仅是点中柳如烟为贵妃,简翠屏与许筱仙为平妃,底下又有三位昭仪。
那两位异姓王爷,桓王与辰王,则各自点中两位侧妃。
由此,金玉盛宴宣告完毕,因辅政王爷只取一瓢,而至余下五位美人无所依从,珠泪涟涟,芳心皆碎,这所有赴宴的美人皆是出自王公重臣府中,遭此冷遇,整个楚京城中便是掀起轩然大波。
新皇即位半年有余,党派之争原本就是激烈,此时表面之上的平衡关系彻底打破,一时间,朝堂上下非议重重,责难不断,所有矛头皆是对准那年轻的辅政王齐越。
以上,则是后话。
三月初八,皇帝大婚。一月之后,便是辅政王与安平郡主的婚期。
终于这一日,天色未亮,凌宇洛就被门响之声惊醒,躺在榻上,正是昏昏欲睡,纪夫人已经是冲进门来,抢到榻前,捉住她的身子一阵摇晃,大叫:“还睡什么,起来,快点起来,王爷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口了!”
茫然坐起,这才想起,今日便是那大婚之日了,日盼夜盼,到得当前,竟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一个现代人,就要在这古代落地生g了吗?
想起那张眉目含情的俊脸,便是心中释然,嫁吧,嫁吧,这样好的男人,不抓住真是妄自在这世上走上一回!
荷叶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为她梳洗更衣,自从那回g宴之后,齐越便是差其到这纪府之中,与她朝夕相伴,尽心服侍。
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一头柔长青丝盘为高髻,带上珠玉连缀的凤冠,披上图纹吉祥的霞帔,腰间的流苏飘带,一直缀到脚踝处,稍一旋身,绣花长裙亦是舞动翩跹,引得屋中之人双目放光,连声赞叹。
“小洛,我的好闰女,你真是美极了!干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美的新娘子!”纪夫人看着她,眼眶一红,竟是落下泪来,低声道:“干娘好生不舍,如果可以,真想把你永远留在府中。。。。。。”
凌宇洛回身抱住她,也是含泪道:“干娘,我也是舍不得你,要不我不嫁了吧。。。。。。”
“傻丫头,干娘不过是说说,要是真的不嫁,你那王爷夫君,还不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我这座府邸尽数掀翻!”纪夫人抹着眼睛笑道。
“他敢!”凌宇洛也是破涕为笑,说道:“干娘放心,都在这楚京城内,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望你与干爹,还有岚哥哥!”
“一言为定!”
待得面上粉黛施过,胭脂涂上,一切准备就绪,凌宇洛这才啊的一声低叫,骤然想起。今早起来,竟是连早饭都忘了用,不由得暗自焦虑,不知这古代的婚礼到底要折腾多久,届时会不会饿得昏过去?
想到这里,赶紧拉了纪夫人过来,有丝扭捏,说要暗中揣得几块小点心在身上,纪夫人明白过来,笑呵呵去了。
荷叶取了铜镜过来给她,对着镜子一照,镜中之人面莹胜玉,唇艳如花,真是明媚绝伦,容光难言,不仅是旁人,自己都是看得呆住,这一梳妆,一打扮,竟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那人届时揭开盖头,会是怎样一番神态?
忙活半晌,终于出得门去,拜别了纪铮夫妇,转头去寻找纪云岚的身影,却说他一早就抱了小白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反正婚礼之上一定会到场的。
罩上盖头,由荷叶牵着上了花轿,刚一坐稳,手中被人塞进一个小小的布包,低头一看,却是一方干净素帕裹了几块点心,尚是温热,知道是纪夫人所为,赶紧藏于袖中,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感慨。
这一日,楚京城的大街上,鞭p声声,唢呐阵阵,锣鼓雷动,辅政王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常,引来楚京百姓都拥到街上观看,争先恐后,竞相追逐。
但见壮观的旗锣伞扇之后,便是那十六抬大红花轿,红幔翠盖,四角垂喜,轿帘上还镶着祥云图纹,显得喜庆而又贵气。
凌宇洛坐在轿中,感觉一路平稳,又闻得轿外热闹之声,真想掀开盖头,探头一望,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住。
约莫行了大半个时辰,花轿终于停下,被荷叶扶了出去,刚一站定,就感觉面前一人伫立,低头一瞥,隐约可见大红喜袍,心中一动,知道是他,不由得微微颤抖。
那人也不作声,坚韧的手掌过来,将她的小手轻轻牵住,缓缓走进喜堂。
喜堂之中,人声鼎沸,却是十分热闹,在这一片热闹声中,懵懵懂懂,跟随他完成了拜堂仪式,便是被送入洞房之中。
坐在柔软的喜床之上,头上凤冠愈加沉重,盖头也是遮住面颊,已经憋闷得说不出话来,心念意动,刚要伸手去揭,就听见荷叶的声音急急响起:“小姐,揭不得,这盖头要等下王爷亲自来揭,才算作数,否则可是不吉利的!”
是了,这古代成亲好像是有此一说,真是麻烦!
停了动作,无奈叹了口气,低头将手中的布帕打开,刚掰下极小一块,想是那荷叶看见,又叫道:“小姐!怎么能在王爷还没进来之前吃东西呢,于礼不符啊,要是把妆容弄花了,那可怎么办!”
凌宇洛笑道:“我悄悄吃,又没人看见,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王爷就行!”说着,小心细嚼起来。
荷叶见阻止不得,只是着急跺脚,说道:“荷叶去门口给小姐守着!”说罢,便是脚步声去了。
待得几块小点心吃完,腹中才是舒服一点,双端坐了好一阵,既无聊,又有些口渴,不禁大叫道:“好荷叶,快给我倒杯水来!”
唤了几声,有人过来,门到身前,低低笑道:“你又喝了酒么,又要人给你倒水?”
啊,竟是齐越!
凌宇洛低呼一声,屏住呼吸,僵直不动,感觉那人靠近,大手按住自己的双肩,笑道:“就知道你这x子,当个新娘都是坐不住,幸好我先进来,要是等下客人来了听见,准会笑话你!”
客人?难道还有人来闹洞房吗,能够来辅政王的新房之中闹洞房的人,那身份自然是无比尊贵!
“莫非是皇。。。。。。”低叫一声,小手便是被他握住,低笑道:“猜得不错,不过不止是他们一拨,我原以为他不会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他果然还是对你。。。。。。”
说话间,门口声响,听那脚步之声,应该是来了好几人。
“皇上请上座!”齐越说道,却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凌宇洛闻言一颤,刚要起身,却是被齐越轻轻按住,心中不明其意。
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似是那日在g中见过的辰王,语调轻快,应是与齐越相熟:“相传辅政王妃是金耀第一美人,王爷可否让我等开开眼,一睹风采?”
哦,她什么时候成了金耀第一美人了,这个海口可夸不得!
只听得齐越笑了一声,道:“辰王当日在g宴上不是已经见过吗,难道这两月不到,就已经忘了?”
辰王亦是笑道:“当日隔得太远,看得不甚清楚,今朝就在眼前,不知王爷。。。。。。”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却是沉声道:“好了,安平郡主的容貌,大家都是见过的,也就不要为难王爷了,时辰不早,都散了吧!”说着,便是唤道:“来人,摆驾回g!”
听得皇帝如此一说,众人哪里不官职久留,赶紧随之步出,齐越赶紧携了凌宇洛躬身相送,待得众人远去,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个旧日主子,倒是没有为难自己。
被他牵着,又走回床前,正要说话,齐越却是抢先唤道:“吴雷,去请西院中的贵宾!”
哦,还有人来?
这结个婚,却是被当作珍稀动物一样展览,这个要看,那个要瞧,她这王妃当的,可真是可怜!
正想着,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循声听去,心中却是一动,来者应为四人,脚步矫健沉稳,气息绵长深厚,犹以为首之人为最,这感觉,好生熟悉,竟是。。。。。。
一时间,惊喜交加,兴奋若狂,腾的一声站起,颤声道:“是师父来了吗?”
齐越应了一声,一柄秤杆过来,挑去了头上盖帕,凌宇洛抬眼看去,面前之人须发皆白,面目清逸,不是天机老人,却又是谁?那身后几人,个个英姿挺拔,相貌不凡,正是自己一直念叨不断的美男师兄们!
此时,几人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满目惊艳与欣然。
凌宇洛不敢怠慢,当即拜倒,欢喜道:“徒儿不知师父来了,未能出门迎接,都是三师兄不好,早些不说。。。。。。”
天机老人上前扶起,笑道:“傻丫头,你们两个已经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却还称什么三师兄?早该改口啦!”
凌宇洛听他出言调戏,不禁有丝脸红,转头去看齐越,只见他长发高束,头带玉冠,一身大红喜袍,更是衬得面容俊朗,玉树临风,越看便越是心动。
忽然一人叹道:“你们两个只顾眉目传情,相看不厌,真是伤我们的心!枉我千里迢迢赶来,唉。。。。。。”说话之人,手里搂个手舞足蹈的白猴,正是大师兄颜青。
纪云岚也是接口道:“是啊,师父当日着实应该多收几名女弟子,也免得我们师兄弟今日如此郁郁寡欢。。。。。。”这大喜之日,师门齐聚,众人说话都是轻松随意。
秦易之却是一直不说话,只微微笑着,一眨不眨望着她,笑容之中,难掩落寞。
见此情景,心中丝丝恻然,却听得齐越笑道:“我倒是有位年幼皇妹,生得也是十分俊俏,活泼可爱,四师弟若是能说服师父,再收几名关门弟子,我便是毫无意见,定将极力促成!”
“真是胡说八道,一个小洛便是把山上房屋尽数烧光,若是再来几个小丫头,岂不是要将我整个灵山都是给掀翻过来?!”天机老人骂道,众人都是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凌宇洛朝他们左右看看,好奇问道:“对了,薛伯伯怎么没来?”难道齐越忘了送信与他?
天机老人答道:“你薛伯伯本是要来的,无奈他那药庐正好在炼制一枚丹药,据说是叫什么返生丹,吃了可以起死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