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师兄他有夫君人设 第1节</h1>
师兄他有夫君人设
作者:伏地·猫
简介:
两人第一次见面,妙果趴在坭坑里像个脏脏包,还是个即将被爹娘贱卖的脏脏包,撑着伞的沈钰安仙气飘飘,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飞升。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妙果向神明所做的交易——时隔千年的重逢和再次相爱。
第1章 那个小傻子
“哒、哒、哒——”
此时方才破晓,天色隐约泛青。
五大三粗的汉子披了衣服起来为妻子倒水,疲惫的妻子抱着哭闹一夜的孩子低声哄拍。
他往厨房去,院门口的灯笼不断地发出细微的动静。
夏季尾巴的清晨,说不上热,但也不至于这么凉快。
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汉子加快了步伐。
汉子姓张,无双镇众多果农中并不出挑的其中一个,家在镇子边上,距离镇子还有点远,这里只剩下几户邻里不远不近地住着,其他人都搬去了镇上。
无双镇以前只是个夹在两座大山中间的贫瘠小村子,家家户户巴望着并不肥沃的黄土种出救命粮,六十年前一场暴雨引发山洪,大水淹没了农田。
值得庆幸的是,村子不仅没什么伤亡,还因祸得福——一条充沛的河流出现在这里,农作物灌溉有了保障,一位沈姓商人途经此地,意外发现这里种出的果子要比别处香甜,且品相上佳。
沈姓商人于是定居于此,带着村民们改种果树,再卖出去,渐渐的,河的两岸就发展起一座不怎么富庶的小镇。
小村子有了名字,叫做无双镇,河流也有了名字,叫做白水河。
六十年过去,很难说这里的人都是原来小村子里的人了,但住在小镇边缘的,仍然是简陋的土坯房的人,一定是村里的原住民没错了。
张姓汉子家代代住在这里,没舍得往镇子中心的白墙青瓦房搬,在他看来,黄泥做坯,石片做顶的房子没什么不好,篱笆扎起来围个小院子,生活也过得下去。
这里剩下的人家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房屋样式,要是离得不远,对面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也看得一清二楚。
汉子摸黑去厨房打水,回来时冷不丁看见隔壁杜家的菜园子里蹲了一个人,双手在地上扒拉泥土。
两家离得近,院子之间只隔着一道篱笆墙,关系也还行,汉子于是回屋拿了油灯走近,“谁在那里啊?”
那个蹲着的人转过身来,背着天光,但汉子在灯火下看清她披散的乱糟糟的头发、清秀顺眼但明显蜡黄的小脸,她小猫叫似的喊了一声:“张叔。”
张叔松了口气,油灯放下一点,缓和语气:“果子啊,这么早在菜园子蹲着干嘛?叔还以为哪家皮猴崽子偷菜呢。”
对面的小姑娘站起来,搓了搓两手的泥巴,直愣愣地看着张叔院门口,好像没听见他的问题。
因为天色不亮,她的眼睛黑漆漆的,脸又瘦小,这么看有点瘆人,张叔莫名地后背发凉,也朝着自家院子门口看去,木门栓的好好的,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早就熄了,在风里轻轻晃荡。
再回头,杜家那小女儿走近篱笆,踮着脚送过来一棵完整的桃树苗,枝条抽绿,嫩芽上还沾着露水,莫名地讨人喜欢。
小姑娘捧着树苗,说话慢吞吞地:“送给婶子,开花。”
原来刚才在菜园子里蹲着挖树苗啊。
张叔有点同情,但做出很高兴的样子接过桃树苗,“哎呦,这长得好,你婶子肯定喜欢。”
他不考虑为什么桃树苗会在菜园子里种着,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接过桃树苗的一瞬间,哭了一晚上的小儿子终于哭累了似的睡去,不再出声了,周围阴冷的感觉也散去不少。
恰巧杜家爹娘房里点了灯,他们要起来赶早出摊,去镇上卖豆腐。
杜家阿娘在屋里喊人:“果子,过来梳头了!”
小姑娘听见喊,还盯着张叔,跟他挥挥手:“阿娘喊了。”
说完也不等张叔反应,转身朝着院子里去,杜家阿娘开门,早知道女儿早起了一样,看她两手脏兮兮的,数落着给她擦洗了,再拿着木梳给她梳头,又急匆匆地去厨房烧水。
张叔站在篱笆边上,看着小姑娘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像是才反应过来阿娘走开了,然后摸到自己的头发,不甚灵活地给自己编辫子,十个手指头要打架似的。
叹息一声,张叔提着树苗回屋,妻子放下终于熟睡的孩子,利落地梳头盘发,瞧见他提了棵树苗,还举着油灯,莫名其妙:“天亮了拿什么灯出去?回来还拿棵苗子?”
她一说,男人才反应过来天光已经大亮,举着桃树苗给妻子:“天亮得太快了,你瞧,果子送给你的。她一大早蹲菜园子里挖的,刚还被她娘数落了。”
妻子知道那个小姑娘,柔和了眉眼,接过树苗打量:“苗子好呢,果子也是个好孩子,真是造孽,怎么就吃药吃傻了呢?十六岁的大姑娘了,瞧着还没七岁的二丫脑子灵光。”
果子全名儿叫杜妙果,小时候瞧着冰雪聪明的,就是有时候说胡话,她阿娘怕孩子是有什么毛病,带着去医馆看病,吃了很多奇怪方子,终于把人真吃成了远近闻名的傻子。
张叔打个哈欠,穿好衣服,不好说人家爹娘得不是,只能附和地叹息一声:“可惜了。”
被张家夫妻俩同情的小傻子并不知情,坐在院中的丝瓜架子下编辫子,两边的麻花辫,一边整齐漂亮,一边歪歪斜斜狗啃了似的。
她头发很长,黑亮的辫子垂在身前都还能到腰,是以她自己动手的这边辫子一直编到了爹娘挑着豆腐出门,三姐妙杏起床。
杜妙杏比妹妹大一岁,长得并不如妹妹好看,脸色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劳作显得蜡黄,一块红色的胎记覆盖了她半个额头,加上杜家太穷,十七岁还在待字闺中。
看见妙果在丝瓜架子底下闷头编辫子,妙杏走过去一瞧,果然妹妹的手艺没有任何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