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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纯黑色的大床上,一个黑发白眸的男人从梦中苏醒了过来。
他感觉脑中突然划过一阵剧痛,但之后就连这阵疼痛的到来都遗忘了。
男人睁开了眼,看着面前装饰华丽的卧室,眨了眨眼,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我是谁?”
1.
脑中只是划过这个念头,他就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自己似乎遗忘了很多东西,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但,并非失去所有常识,只是遗忘了一些具体的记忆,当看到某个物件时,脑中仍然会有一些常识性的知识。
他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并没有感到紧张。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紧张或者恐惧吧,他想,但是他却没有什么感受。
有的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似乎这种事情并不会改变什么。
在这种平静之下,是一种近乎于深入骨髓的自信。
“我”原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些好奇起来,记忆的缺失确实会造成一些影响,例如他不知道自己原先的性格如何、身份如何,同时似乎也难以判断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但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他想到这里,突然被身边的动静吸引。
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沉重的、带着温度的重量刚刚其实一直压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自动接纳了这股热量的来源,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身体就率先亲近了对方。
那个人刚刚一直睡在他的身边。
一般情况来说,这么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情况……对方跟他的关系可能有点不寻常。
但是他失忆了啊!
想到这里,他转过脸,想要探查身边人的样子。
也许是个漂亮的女子,又或者是他的妻子?又或者是……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心里却毫无波动。
就像是,即使真的有符合以上条件的女人出现,他的心里也毫无感觉。
比起那些,他更在乎的是,敢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的人,到底是谁。
带着一丝好奇,男人朝着身侧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面孔。
他的表情没有波动,但心境却在那一刻有了起伏。
……男人?
2.
“我”喜欢男人吗?
他停顿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接着按照本能判断。
似乎不是。
刚刚在脑中思索妻子身份的时候,代入其中的,是自然而然的女性。
即使是以情人为前提,也仍旧是女性。
他对男人没有感觉。
那么为什么他床上会躺着一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而且对方身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从脖子上一路啃咬到胸口,甚至最后没入腰后,带着鲜明的牙印和吻印,像是恨不得把这具身体活生生撕了,然后咽下去。
可能就是因为身上狰狞的伤口,所以男人的表情,即使在梦中,也带着一丝疲惫。
他的头发漆黑,有一些长,柔软地压在床单上,鼻尖一抹发随着呼吸起伏。
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甚至,英俊到了一种让人侧目的程度。
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不对,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个时候,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灰色的眸子先是朦胧了一阵,接着慢慢凝神,然后视线凝固在了身边人身上。
率先醒来的那个人被他望着,不知道为什么放缓了呼吸。
良久,就当一方认为另外一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短发男人却有些疲惫地又闭上了眼睛,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没有穿衣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长发男人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
自己的东西还插在对方的身体里。
一股热流顺着男人爬起的动作从里面流了出来,腥重的气息仿佛压抑多时,床铺上满是这种气味。
长发男人僵了僵,这个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的大腿上流下一道白浊。
他表情平静,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已经无数次被这么对待过,即使有心也很难生出波动。
但是长发男人的情绪却诡异地陷入某种……僵直。
因为他发现,他刚刚插着的地方……
是属于女人的女穴。
这个男人身上有男人的阴茎,也有女人的性器官。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女人”吗!
3.
对方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脚步有些虚浮
他昨天晚上被收拾地太狠,以至于现在都有些无力。
但片刻后,他就恢
', ' ')('复了正常,接着朝着浴室走去。
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这个时候长发男人才发现,自己都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心里不由得产生更大的疑惑。
随之而来的,是对当前局势的判断。
应不应该直接说明他失忆的事?
如果说了,会发生什么?
不说的话……
他想了想,这个时候,对方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的味道消失,只剩下清新的沐浴露味。
但身上仍然满是吻痕,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狰狞。
男人去柜子里拿了一些衣服,给自己穿上。
“您还不去洗澡吗?”
您?
这是他对自己的称呼。
他到底是“我”什么人?
长发男人没有回答,他并不准备太早暴露,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失忆的事,就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
只是若有若无的直觉。
但他现在就打算先按兵不动。
下了床,他走向浴室,索性还认得怎么洗澡,快速地将自己清洗了一遍。
对自己的身体,他没什么好奇的。
只是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的脸。
黑发白眸,头发披散,一张脸看上去非常熟悉。
对哦。
这是我自己的脸。
对于外貌,他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直观地感受到了一种美。
他觉得自己的脸长得还对自己胃口。
实际上,在其他人眼里。
是难以形容、无法复制的美丽。
处于中性的,模糊了性别的美丽。
他只是单纯觉得还算过得去。
不过回忆起刚刚那个男人的脸,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但是他却下意识觉得。
那张脸看上去更对他的胃口。
当然,是另一个角度的“胃口”。
察觉自己的情绪,他若有所思。
走出浴室,男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柜子里放着很多衣服,看上去属于他们两个人。
他比男人略高一截,但对方也算极高,他选择了就近的衣服,按照常理来说,这会是他们平常常穿的服饰。
不会有大错。
接下去,他用丝带将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
他的长发垂在一边,看上去如丝绸般流下。
一切都非常熟稔,仿佛已经重复多次,是自然而然的举动。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床上传出了声响。
他走了过去,就看见一个仪器发出了声响,只是一声。
他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东西。
……通讯仪?
自然而然地,脑中传出了这个名字。
他将东西拿起来的时候,这个仪器发出了一道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没有危险,所以他没有躲开
仪器似乎是根据某种方法通过验证,否则他不知道密码,甚至没有办法打开仪器。
自己打不开自己的东西,就太令人无语了。
“塞厄大人,有人发来了一封文件。”
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
看上去不像是他在说话……他将对方的声音做成了提示音?
仪器透出一片虚拟屏幕,漂浮在他的面前。
温德里那:
厄将军。
您的命令,我们已经执行。
遵循您的指令与意愿。
……我叫塞厄?
听上去很耳熟……
他的眼神微微波动,但却没有想起来更多东西。
头很痛,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他还想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仪器能帮助他找到答案吗?
他翻阅起了仪器,刚开始磕磕碰碰,但却凭借直觉找到了他需要的。
原来他叫塔司?
很耳熟。
他把这个名字记下。
这个仪器……很有用。
他研究了一会,知道了更多东西。
但缺失的记忆仍然没有回来,他捂着脑袋,感觉头仍然在隐隐作痛。
是谁导致他变成这样?
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他转过身,走出了卧室。
一股香气从某个房间传了出来,他走了过去,就看见男人……塔司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已经开始吃早饭。
即使他看上去还很疲惫,但仍然在
', ' ')('尽量进食。
他脖子上的吻痕,似乎已经消退,并且没有什么印子。
但是刚刚,那里明明有很深的伤口。
伤口消失了……
一股莫名的不快,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郁。
塔司擦了擦嘴,刚刚塞厄在屋内停留了一会,导致他已经吃了一半。
看见男人过来,他也只是抬起脸看了对方一眼。
真是奇怪。
明明刚刚还称呼他“您”,现在却会在他来之前吃饭。
这并不是不敬,而是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单纯的上下级?
但又不像是情人或者……夫妻?
明明衣物都放在一起,甚至同睡一张床,却保留着敬称。
看似亲密,称呼却有距离感。
看似是上下级,行为举止却又没有那么严格。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塞厄在餐桌前坐下。
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方没有搭理他,像是暂时不想看见他的脸。
见人不搭理自己,塞厄低下头,才准备吃自己的早饭。
但是。
……我的饭呢?
他的餐桌上,只有两块。
金块?
而旁边的杯子里,则装着金色,看不出形态的液体。
塞厄看了看餐桌,再看了看塔司盘子里吃到一半的早饭。
我的饭呢?
这个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举动,黑发男人抬起脸看着他。
“您不饿吗?”
不饿?
可是我的面前明明……
想到某种可能,他突然一顿。
“需要我再拿一些金块过来吗?”
男人说。
他的话,验证了塞厄的猜想。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他拿起盘子里的东西,咬了一口。
是软的。
并且,口感不错。
是难以形容的口感。
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口感,嘴里甚至已经开始咀嚼起来。
他又拿起杯子,接着喝了一口。
更加……奇怪的口感。
但是他好像还可以接受。
拿着他的“早餐”,他有了短暂的迷茫。
“我”居然真的是吃这些东西的……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影响。
他再次陷入沉默。
男人这个时候已经吃完了早餐,然后坐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塞厄吃完了早饭,他也没有动弹。
察觉到了什么,塞厄转过脸看着他。
……他在等我?
不,看上去更像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看着他没有动作,诡异的沉默中,男人缓缓张口。
“父亲大人……”
那几个字出口的一瞬间,塞厄眼瞳一缩。
等等,等等。
男人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接着说了下去:“我请求您,不要对A区动手。”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塞厄有些发愣。
虽然,很短暂。
但在塔司的眼里,那副平静的表情却有另外的解读。
“父亲大人,请不要让您我之间的问题,再波及到其他人。”
“您答应过我的。”
塞厄听到了他的话,但一时之间没有发言。
不是因为什么。
而是——
父亲?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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