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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厄一个人走在这座宅子里。
路过的每一个佣人在遇见他时,都会恭敬地行礼。
谁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主人,所以他在这里干任何事,都不会收到任何人的阻止。
实际上,他并不想干什么。
一个失忆的人哪里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只是想到处走走,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试图了解一些情报。
今天跟塔司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并且决定隐瞒自己失忆的事。
但如果不了解更多东西的话,他也无法知道什么,那样只会陷入被动。
我作为家主在自己家里走走,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用一副好像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附近的佣人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走来,就连忙朝着他鞠了一躬,然后飞速地朝着另外一边逃走了。
他们甚至都不敢靠近塞厄五米的距离。
好像,再靠近一点,就会发生某些危险。
倒是一些穿着军服的人,会主动上前,然后朝他汇报一些工作,询问是否有命令。
这倒是不错。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军人,本应该是意志最坚定的一批人。
更何况这是他手下的军人。
但是见到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动作和行为都有些……僵硬。
似乎……像是非常惧怕,但又不敢离去。
带着恐慌,如惊弓之鸟。
即使没有做错什么,也警惕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的镰刀。
但,有些人是这样,有些人又表现地好像没有这种情绪。
……有趣。
就好像有些人了解从前的他,而有些人仍然不怎么了解一样。
感受着这其中细微的差异,塞厄微笑着,心里却感到一丝微妙的兴趣。
站在他面前的人,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看见他也仅仅只有恭敬,没有惧怕的人。
因为他是这座宅子的外来者,是派来觐见塞厄,并且第一次见到他的侍者。
传信的侍者在塞厄同意后,才终于见到了塞厄的脸。
“塞厄大人。”他甚至叫的不是将军:“女皇陛下让我带给您消息,她邀请您去参加这一次的宴会。”
说完,他毕恭毕敬,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封请帖,双手递给了塞厄:“请您过目。”
女皇?
塞厄看着这封请帖,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说话,但对方似乎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只是仍然弯着腰,维持着递上的动作。
……该说什么好呢?
“女皇还邀请了谁?”
“陛下她……”注意到塞厄的称呼,对方犹豫了一瞬,还是继续说道:“邀请了包括您在内的众多大臣以及另外一些大人,当然,您的请帖是最高级的。”
塞厄说:“她有邀请塔司吗?”
“您可以带着您的亲人一起入场,当然,塔司大人也收到了邀请。”对方回答道:“但,塔司大人似乎决定自己入场。”
“哦?”
侍者犹豫了一会,接着说:“塔司大人他……想要带着他的一位朋友一起参加宴会。”
“朋友?”
塞厄轻声细语,说道:“那是谁呢?”
“他的名字,叫厄倪俄。”
觐见塞厄的人,缓缓地退下,接着转头离开了。
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男人的眼睛一直处于睁大的状态。
那双纯白的漂亮眼眸,先是泛起一阵光芒,接着就突然收敛了所有光亮。
然后,一种纯金色的液体,从那双眼眸中流出。犹如人流下血泪。
金色的液体从脸颊下缓慢流下,却没有滴落,而是在下巴的侧面不断徘徊,仿佛有生命一般活动。
“……朋友?”
厄倪俄?
我为什么好像听见过这个名字。
若有若无的记忆,好像被某种东西收集,冲破了障碍般突然涌现。
一股难以理解、难以描述的
厌恶。
以及嫉妒。
还有深深的不悦。
犹如海水冲击着悬崖,将塞厄的心一阵撞击。
正是在这种强烈的厌恶中,他脑子里的某种限制,才好像被打开了一部分,接着恢复了一些记忆。
但是就是在这种冲击下,导致他不仅眼中流出了血,甚至耳朵里都流出了某种液体。
他伸出手,沿着脸颊慢慢将液体擦拭,那些液体却没有一丝滴落,而是缓慢地涌动着,接着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这几乎惊悚的一幕,当前没有人看见。
塔司的朋友?
想到这一点,他眼神发冷。
那股强烈的厌恶,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
', ' ')('更加疯狂地暴涨。
那种冲动,甚至想让他现在就冲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但是还不是时候。】
没有回想起全部的记忆,但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
就好像……他杀了对方,他可以得到什么东西,但是对方似乎也可以杀了他,并且获得什么。
模糊的记忆传来,但仅仅只有一部分,他回想不起更多,最多回想起一些东西。
但还有更深的东西没有记起来。
就比如,他实际上是第一次听到厄倪俄这个名字。
但是那股从心里生出来的厌恶,却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
这次他不觉得有趣了。
擦拭脸庞的时候,塞厄感觉某种坚硬的东西,似乎擦过了自己的脸。
他抬起脸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纯黑色的戒指。
看上去平平无奇,好像,只是一块纯黑色的石头。
但是在看见这个戒指的一瞬间,脑中传来的强烈的念头和冲动,就像是一只狂兽在疯狂尖叫。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他皱着眉,无意识地掐碎了手边的合金把手。
坚硬无比的座椅把手已经被他碾碎成残渣。
“我”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第一次,他开始头痛起这些问题。
“父亲大人。”这个时候,塔司的声音突然传来:“您该去书房了。”
6.
塞厄听到这个声音,慢慢地抬起脸。
他此时的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表情中仍然透出一丝阴郁。
塔司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温和地说:“你该去书房了。”
站在男人面前的青年和那双白色的眼眸对视着。
塔司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塞厄手边凌碎的扶手,只是泰然自若地望着他。
良久,又像是只过去一瞬间,塞厄居然没有问起邀请函的事,只像是重复了塔司说过的话:“今天的你,真是体贴。”
“还来特意提醒我这件事。”
塔司回答道:“父亲大人每天都会去书房看书,我只是来提醒您送来了一批新书。”
“你还记得这些小事,真体贴。”塞厄站了起来:“那你一定一整天都在忙着观察我的行踪吧?不然也不会了解地这么清楚。”
塔司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男人的背影。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半张脸像是被房间的阴影笼罩,看不清神色。
因为刚刚的波动,导致塞厄现在头痛欲裂,像是脑子在被什么东西切开,里面冒出某种浓稠的液体。但记忆却在这种情况下微妙地恢复了一些,记起了一部分的小事。
例如,书房的地址,以及书房的情况。
“书房”确实是个放书的地方,而他也几乎每天都会去书房待一段时间。
但是书房里的书可是前几天才刚刚补充过啊。
嘴角仍然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塞厄的心里却满是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
是在试探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提醒?
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只会觉得有趣吧。
他感慨道。
可惜现在因为刚刚知道的某个人的消息,导致塞厄的心里,满是某种阴郁的情绪。
那种情绪蠢蠢欲动,几乎让心里的恶意不断增长,加上刚刚的试探,让他几乎有种当场发作的冲动。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他来到书房后,心里的怒气却缓慢地消失了。
塔司真的很了解“我”呢。
并且,他也一直在观察着我吧。
那么他应该是能知道“我”的喜好的,那么为什么。
他还敢邀请另外一个人去宴会呢?
走到书房后,他停了下来,而塔司不知道中途遇到了什么情况,已经先一步走了。
“我”每天来书房,是一种惯例。其实塞厄很喜欢看书,他只是单纯地在追捕更多知识,每一天有很长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翻阅着什么。而塔司则更加忙碌。
他们两个人都负责了很多东西,不同的是,塔司负责了这个家的基本运转和事务,而塞厄则负责……
不务正业。
除非是一些必须要他出面的情况,否则他是不管事的。
这个家的所有家务和事务,大部分情况下,甚至是塔司在全权负责。
再加上他是塞厄唯一的亲生儿子,这其中的意义,导致有些人几乎将他当作了这一代的家主来看待。
而塞厄则隐居幕后,不插手任何的事务。
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听从塔司的命令几乎和听从塞厄没有什么区别,而塔司则更让人可以接受。
因为听他的话,至少不会平白无故人头落地。
塞厄在仆人眼里的凶名,几乎完全是杀出来的。
不接近他一定距离,就无
', ' ')('法察觉到这种凶恶。
而在外人眼里,塔司负责了全部事务的情况下,他便是塞厄亲手调教出的继承人。
名正言顺,无法反驳。
他的手段也相对高明,且精准。
这让很多人都敬重着现在的“家主”,而畏惧着塞厄。
至于当今家主在幕后会被他的亲生父亲奸淫的事……几乎没有多少人知晓。
这已经持续了将近几十年,从塔司小时候就开始的行为,直到他现在已经当家立业,也仍然会继续下去。
塞厄没有放过他的想法,当然,塔司也明白塞厄绝对不可能克制自己。
他对此的表示,只有全盘接受。
似乎,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塔司就会完全接受塞厄做的任何事情,包括日复一日地做对方的泄欲器,承受不应该承受的某种淫罚。
如果不是塔司不能生育,并且堕过胎,恐怕他们现在已经生了不止一个孩子。
到时候,出生的孩子应该叫他们父母,还是兄弟和祖辈?
当然,塞厄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甚至不止一次让塔司堕胎,并在之后让他绝对无法生育。
曾经的回忆里,塞厄从身后摸着黑发青年鼓大的肚子,神色温和,亲吻着对方的侧脸,带着纯粹爱意地说:“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不能让你生孩子。”
“之后你每次怀孕,都得堕胎,虽然我很喜欢你为我生育的样子,也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
“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直接让你不能生育,这样就没问题了。”
然后,他让塔司再也无法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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