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时与萧湛曾是劲敌,萧湛绝对不会毫无理由的帮衬她,楚翘只有自己拿出足够的诚意方可。
楚翘索性直言道:“王爷且先试试这香包是否管用,其余的过几日再说也不迟。”
她唇角隐露两只不太明显的小酒窝,因为朦胧模糊,反而更显天真纯情。
萧湛突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干净纯粹到了极致,就容易让人迷惑了。
薄纱帘子被放了下来,楚翘见势,便将香包递了上去,且不论萧湛会不会试用,总归她已经尽力了。
人只有尽力而为,才不会无端懊悔。
这厢,萧王府的马车继续驶出了巷子口,楚翘与两位继子站在一侧看了几眼。
梁云翼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这两孩子都是梁时一手带大的,很会审视夺度,只是昨日程家公子对梁时的辱骂,让他二人忍无可忍。
梁云翼与梁云奇对梁时的敬重,似乎已经超越了儿子对父亲的孺慕。
楚翘只是心中荡起一丝疑惑,并没有深究。
梁云翼道:“母亲,您当真有把握治愈萧王的头疾?父亲从不在府上提及此人,我还听说……”
梁云奇打断了他的话,继母年纪不大,也着实是个胆小的,他觉着朝堂上的事还是少让继母知道为妥,他接着道:“反正程家是不会就此收手的,要怪就怪你我昨日太过草率行事,理应听从母亲所言,暗中再收拾那小子!”
梁云翼点头,“是啊,还是母亲有远见。”
楚翘:“……”她这样教过他们两个么?
“此事,不得与你们祖母说起!”楚翘老气横秋的交代了一句。
兄弟二人互视了一眼,齐齐点头。
楚夫人被她逗笑了,让丫鬟将香包收下,又拉着楚翘说了一通话,“如玉,你嫁到隔壁也有两年了,我自是知道你待我是真心的好,所以啊我老婆子也就多唠叨几句,你听了也别介意,怎的我听说梁时他还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楚翘闻言,心头一暖,不管母亲是否知道她的身份,母亲都是关心自己的。
楚翘觉得这倒没什么,花木暖的存在其实并没有对楚翘构成任何威胁,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与梁时缠缠绵绵到天涯。
等到时机成熟时,她肯定是要离开的。
楚翘笑道:“夫人,您莫要替我操心了,我听说贵府二公子……他还未定亲?”楚翘纯碎是关心二哥。
她二哥都弱冠几年了,再这般磋磨下去,二哥是打算作甚嘛?还好意思调戏隔壁的小寡妇?如果楚翘没有取代颜如玉,且颜如玉还活着的话,是不是已经遭了她二哥的“毒手”了?
楚翘此言让楚夫人微微一愣,楚夫人自然也晓得自家儿子的荒唐,莫不是……
楚翘忙解释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夫人可莫要多想了。那夫人先忙着,我且出去走走。”
楚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年为了楚远要死要活的闺中女子不计其数,她可不希望楚远又迫害了一个。
这厢,楚翘领着阿福在楚家的花园子里赏了一会菊花,那些命妇贵女们两年前还得向她磕头请安呢,现如今看着她的眼神,却多半都是不怀好意的。楚翘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在嫉妒她。
毕竟,梁时当初也是备受高门贵女所追捧的俊公子啊,不少官员都想招他为婿,可梁时不知怎的突然就娶了大兴张家的女儿。而且一胎得三,可谓天赋异禀!
楚远亲自招呼前来贺寿的男宾,这些人里面除却楚家的宗族之人,其余多半都是朝中官员。梁时一到场,这些人自然而然的都望了过来。
两年前梁时势头正劲,却突然主动请缨赶赴苗疆,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五军都督那头都没有表态,他梁时一个文臣却是斩钉截铁的上书炎帝,要亲自带兵围剿叛贼。
当初,群臣都以为一贯攻于心机的梁时,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事实证明,梁时那次去苗疆的确是大错特错,险些丧了性命不说,还白白浪费了两年的光景,要知道清流派再想恢复往日荣耀,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朝中各大势力都不会轻易允许梁时卷土重来,他如今虽还挂着吏部侍郎的官职,那也是炎帝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
不过,最令群臣费解的是,梁时都回京了,怎么一直呆在府上闭关,却不问朝政?他是黔驴技穷了?还是另有谋划?
梁时的一言一行都在群臣的监视之中,他却不以为然,如若无视,只是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待着,宛若置身事外。
楚远提着鸟笼子走了过来,见了梁时,便叹了一声,“方才见梁夫人那身装扮,我还以为瞧见了我家翘翘了。”
“哎,我家翘翘在闺中时,也最喜碧色。”
梁时没说话,却可见他俊挺的腮帮子鼓动了几下,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往前方望了过去,那抹碧色的身影让他既恨又念,如同与荆棘缠.绵,让他好不痛爽。
楚远也看见了楚翘,他从不知避讳,广袖挥了一挥,笑道:“梁夫人,这么巧啊,我与梁兄正说起你呢。”
楚翘在看到梁时的那一瞬,她便觉之不太妙了,这二人说起她作甚?她区区一介妇人,有什么值得提及的?
楚翘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反而会显得虚心作祟。
不过,未及楚翘寻思着说些什么,楚远手中提着的八哥就无端躁动了起来,卖力扑腾着肥大的翅膀,好像对楚翘的出现甚是感兴趣。
楚翘一呆,这鸟笼子有些眼熟,可这只鸟……是鸟么?怎的肥的像只彩鸡?待看清鸟儿头顶的一块大红色斑点时,楚翘便能确认了,这只鸟儿就是她曾经饲养过的八哥。
怎么如今它成了这副德行了?
楚翘僵了僵,“二公子,夫……夫君。”她打了一声招呼,“夫君”二字已经听不出声音。
鸟儿像炸了毛一般,一直在扑腾,楚远心疼不已,他爱屋及乌,不亚于将这只八哥当做是他的三妹养着了,“这,这怎么回事啊?”
楚翘也尴尬着,喊出“夫君”时,她的双颊已经不明所以的滚烫了起来,这绝对不是因为羞涩之故。
这时,梁时突然从石杌上起身,他面色十分不佳,对楚远道了一句,“二公子,我还有事在身,今日就不留下喝酒了,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着,他拉着楚翘就离开了花园子,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俱是楚翘难以承受的。
鸟儿发疯了,梁时也发疯了。
恒顺胡同里停放了数辆华盖马车,来往人群眼神诡异的看着梁时与楚翘二人,一个阴沉无温,另一个则是一脸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