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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临亲亲!”
在经受了蛰鸣又一波亲吻后,在付斜阳隐没着狠厉的微笑中,在芦泅无语的白眼下。
我才清醒的脑子,思路又全乱了。
付斜阳的笑变得无可奈何,语气却温柔依然:“刚才说的你都消化了吗?”
“临临亲亲!”
“蛰鸣,你能不能消停点?”芦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蛰鸣怂怂地抱紧我,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乖,我又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他依偎在我身上,总算安静了下来。
付斜阳的视线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再次看向我,语速一如既往地不急不缓:“首先,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我点点头:“庇佑蛰鸣的神,你的继父,然后……”我在脑子里搜刮着方才被交与的信息,“等等,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装作一个艮级鬼潜伏在付斜阳他妈的身边?”
“别说脏话,”付斜阳插嘴,“是你婆婆。”
“斜阳阳坏坏!”依附在我身上的蛰鸣忙气冲冲地帮我说话,“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妈妈说老了一辈!”
……
我:“蛰鸣,你还是闭嘴吧。”
总之蛰鸣总算安静了。
芦泅回答我被岔开的疑问:“神之间也有分工,我可以说是在人事部的神,我的任务就是保证那些该成神的人能顺利成神,而付斜阳的成神路上出现了不确定因素——他妈妈可能会让他无法成神,所以我就来他妈妈身边当卧底了,不过,”他拍了拍付斜阳的肩膀,“卧底卧到了床上倒是个意外的收获,谢了儿子,你妈妈真棒。”
付斜阳给了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付斜阳……成神?”
芦泅向我解释了原因,并对我的难以置信表示莫名其妙。
蛰鸣是最高级的鬼就算了,付斜阳还要成神,我干什么招惹了这两个人物?
“那都是死后的事了。”付斜阳淡淡地说,“并且,按照芦泅的行事逻辑,如果没有你,如果你没有和蛰鸣相遇,那我就无法接触鬼世界,也自然无法成神。邱临,我们三个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绑在一起的。”
蛰鸣的脑袋放在我肩上,时不时蹭着我的脖颈,软软的头发的质感摩挲在颈间。即使是已经过了重逢时激动的劲,如今这样久违的感受还是会让我想哭。
能重逢真的太好了。
付斜阳一手抚上我的臂膀,他好像总是知道我的情绪,总是在即将决堤时用安抚为我固防。
“我本来不喜欢宿命、命运这些东西。”我犹豫地说道,“但如果牵扯到你们,只要是好的……我还挺能接受的。”
付斜阳明朗地浅笑,正欲说什么,却被芦泅抢了先:“酸死我了。光是你们两个能睡到这么个美人我就已经很来气了,现在还在我面前秀?能请你们收敛一点吗?”
“芦泅,你是我妈的男朋友。”付斜阳提醒他。
芦泅的笑中讽刺与无奈兼容,“你别忘了,为什么蛰鸣错过了一次月圆回阳间的机会——因为你妈想趁我带着他离开的时候去找别的男鬼寻刺激,所以我捉奸去了,蛰鸣等了一个月的机会就这么泡汤……斜阳,正好现在告诉你吧,不过我估计你也预料到了。我和你妈已经意识到我们两个都无法像你和蛰鸣对邱临一样专一了,所以我们俩决定:保持开放性关系。”
付斜阳皱了皱眉,芦泅突然看向我,但这次付斜阳抢了他的先,“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行。”付斜阳重复了一遍,偏偏是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贱样,这么游刃有余地宣示主权,搞得我难免害臊。
这次换芦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只消片刻便坦然地点了点头。
“不行。”这么说着,付斜阳挡住了他正朝我伸过来的手。
“我就想跟我儿媳妇握个手。”
“那也不行。”
蛰鸣点了点头,下巴轻轻地磕在我的锁骨上,久违的笨拙知觉。
我咳了一声:“还是说正事吧。”
我有些好奇,“斜阳以后会成为什么神?”
付斜阳:“这个不重要。你去掉我的姓了?”
“这个不重要。”我对此回应。
“我也不知道。他创造了一系列咒术,十有八九……哪怕在神之间,也会是处于地位更高的那一类,但具体会负责什么我不知道。”芦泅一手撑着下巴,“因为他太全能了,而神又太稀缺了。”
“那你是处于哪种地位的神?”
“啧,”显然他不太喜欢我的直白,“神之间地位并不重要,毕竟总共就不超过五十个神,几十年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一次面,但另一方面,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会刻意区分谁比谁更厉害。”
蛰鸣嘟哝着插嘴:“那阎王很厉害吗?”
“啊,他啊,”芦泅打了个响指,“理论上他是地位最高的一个神。但这百多年来,
', ' ')('人间越来越全球化了嘛,然后就有许多外国鬼到咱们这儿来,反正就……处理这种外国鬼很麻烦,还得和外国的神打交道,这一下世界变化得太快,新东西太多,他一时消化不了,就自闭了,和他八十一个老婆隐居在自己的魂境里去了,所以他如今相当于不存在。哦对——原本十殿阎罗是阎王的十个宫殿的意思,但现在是十个宫殿分别由一个神代管,也就是说现在阎王由十个神代任,可能以后咱们斜阳会去代任阎王吧。”
我:“……什么乱七八糟的。”
芦泅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你们神的体系就这么随便吗?”
芦泅无奈,“不然也不会给辜杉和白鹭遥这种鬼可乘之机了。挺讽刺的,儒释道,偏偏排在最后的道——无为而治才接近神的行为准则,想来我生前的选择是对的,那时我还是个道士——”
“芦泅,”付斜阳及时打断了他的回忆,“正好提到辜杉了。我们该说他的事了。”
“辜杉?”
“嫌疑鬼叫辜杉,化作人在阳间行事时用的名字是古善,”付斜阳说,“我们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却还不能处理他,是因为鹭遥告诉我们的信息并不完全正确。不应该说‘鬼的名字是很重要的’,而应该说‘包含了鬼的灵魂的一部分的其名字,是很重要的’。而鹭遥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信息是错误的。”
我点点头,“那他……”
付斜阳:“是你妈妈的契约鬼。”
“都被你算中了。”
“碰巧。”
芦泅翻了个白眼。
“那我妈妈的死,还有我父亲……与他有关吗?”
付斜阳点头,“就是我向你推论过的那样。蛰鸣是夺命鬼,而辜杉的种类,叫作‘促兴鬼’,能力在于一定程度上可以诱导人的心理和生理。
“他是个心理变态的鬼,‘喜欢’你妈妈,所以诱导你的父亲家暴,意图让你妈妈因此对你父亲心灰意冷从而离婚,然而你妈妈却不肯离婚,反而把《炆伶罪状录》的第三册给辜杉,让辜杉学习咒术以使你的父亲从良——因为辜杉的能力对你父亲不起作用了,你妈妈才出了这个下策。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辜杉使你的父亲变坏的,这也正是辜杉无法让你父亲从良的原因。
“然而辜杉却因此尝到了咒术的甜头,比起你妈妈,他更想要成为一个更厉害的鬼,一个甚至可以和神比肩的鬼。所以他诱导你父亲杀了你妈妈,而后拿走了第三册和第二册的第二部分,之所以他没能拿走第二册的第一部分,是因为,一个促兴鬼无法接触夺命鬼相关的咒术。”
“但是他现在却可以企图染指第一部分了。”
“因为他认为自己不仅仅是个促兴鬼了。”付斜阳淡淡道,“这就是关于辜杉和你父母的事。”
他握住我的手,将他温暖的体温传达与我,“后来辜杉在阳光福利院吸食孩童的生命,练习咒术,直到蛰鸣死的那一年,他觉察到有神——也就是芦泅——来到了A市,便匆匆逃去了别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如果芦泅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还活到现在了。”
“芦泅,菜菜!”蛰鸣道。许久不见,他更喜欢叠字字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菜,这叫无为而治,我懒得管他,懂?”
“不懂!”
我揉了揉蛰鸣的头发。
“那他现在是因为觉得A市安全了,所以回来了?”我问。
芦泅皮笑肉不笑,“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而你手里的那部分经书又太香了。”
“但他显然是高估自己了?”我继续反问。
“也不算,”芦泅说,“他知道我这个神很懒。不过,他低估你们了,而且,他也低估了自己犯的罪行——好了,说说他现在回来干的好事吧。
“辜杉的目的,是夺走你手里的经书,然而不巧的是,他想先把蛰鸣搞定,蛰鸣却被装作普通鬼的我给劫走了,他想搞定你,可你又有了付斜阳守着。
“他知道付斜阳会咒术,但我估计他不知道付斜阳倒底有多厉害。正巧他找到白鹭遥这个帮手,原本是想让白鹭遥帮忙杀蛰鸣的,没想到却是在引付斜阳出来这事上派上用场。”
“他的策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模仿白鹭遥犯罪,让付斜阳不得不出山。但是,”芦泅接下来的话超出了我的预期,“他的同伙不只有白鹭遥,还有一个人类。白鹭遥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个信息,是因为这也是他得保密的内容。”
“那……你知道那个人类是谁吗?不对,为什么要找个人类帮忙?”我疑惑。
“辜杉不想亲自犯案,在谨慎这件事上,他和你还挺像。而白鹭遥是一个闻名的杀人犯,他若要以自己的肉身去物色受害者,难免引人注目,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人类帮手。辜杉的需求只是吸食生命……但他已经犯了一个鬼的大忌。
“鬼不能向阳间宣示阴间的存在。而斜阳目前对受害者们的尸检,足以让人怀疑超自然能力的存在了。”
付斜阳
', ' ')('解释:“这些受害者是先被吸食了生命,尸体再受到破坏的。也就是说,尸检报告上他们的死因,是物质世界的理论无法解释的。”
“那怎么办?”
“所以神必须收拾他了。”芦泅说。
“可是那又怎么解决尸检的事?难道让斜阳告诉世人这个‘荒诞’的结果吗?然后呢?斜阳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因为不属于他的错误功亏一篑……”
蛰鸣还抱着我,结识的胸膛抵在我的背后,付斜阳靠近了些,捏了捏我的手。
“我很高兴你担心我。”付斜阳难得笑得人畜无害,“放心吧,尽管物质世界发生的事不能改变,但芦泅作为神,可以篡改相关的人的记忆,到时候我再对尸检报告做些手脚就好了。”
我看向芦泅:“谢谢。”
“不用谢——”
“不行。”付斜阳拦住了他正朝我伸来的手。
“那关于那个人类,你们有掌握什么信息吗?”
“没有。”芦泅答得坦然,“我刚才说,神都是自己人,但我和一个神的关系很不好——而这个神正是管人类的神。”
“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关系不好?因为我们三百年前谈过恋爱,分手分得很不体面,关系就这么僵了三百年。”
……行吧。
“但这无关紧要。反正最后他是死路一条,我说那个人类。”芦泅说。
付斜阳:“现在的策略,就是杀了辜杉,然后我带着警方锁定那个人类为嫌疑人,而我们要逮捕的,是那个人类的尸体——以防他的口供会惹麻烦。”
“我可以用夺命契杀了他。”
“我可以用咒术杀了他。”付斜阳微笑,“让他看起来是自杀。邱临,会伤害到你的办法,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对对!”蛰鸣猛点头。
“我好酸。”芦泅翻白眼。
这多不好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那……怎么解决辜杉呢?”
付斜阳的目光移向我身后的蛰鸣,“我想让蛰鸣来杀了他。他估计吸食了很多人,多到可以拥有很久肉体。所以就像他吸食人类的生命一样,蛰鸣通过吸食他的生命杀了他,这样蛰鸣也能拥有肉身了。”
蛰鸣拥有肉身……
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蛰鸣能拥有肉体该多好。
他会推着购物车我和一同行走在超市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可以掂量每份蔬果的质量。
我们一同散步树荫里,阳光不再笔直穿过他的身体,而是在他的身上形成分明的光影,好似一幅饱含意境的油画。一幅……一张口就毁了意境的油画——
“斜阳阳!你之前没和我说过!”
我侧过一点头,蛰鸣太大声了,耳朵一时没缓过来。
“蛰鸣,他是想让你拥有肉体。”我说。
“对啊,你难道不想精液留在临临的身体里吗?”
“付斜阳我日你妈!还有别人在呢!”
“我不介意。”芦泅说,“但你不可以日他妈。她是我的。”
这都他妈什么跟什么啊。
付斜阳这家伙还在继续歪题:“你们不是开放式关系吗?”
“闭嘴乖儿子。”
我扶额。
“我想!”蛰鸣的反射弧一如既往地慢,情绪倒是一下提升了好多,又突然掉了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杀他,我肯定杀不来。”
“我可以教你。”付斜阳说。
“我学不会。”蛰鸣埋怨地答。
“包教包会。”付斜阳说。
“蛰鸣,”正事让我消了气,“相信他吧。”
“好!”他又往我脸上啄了一口。
“对了斜阳,”芦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可以考虑下解除封印咒。”
“什么封印咒?”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首先,邱临因为召唤蛰鸣拥有了女性的生殖器官。然后,子宫是自动被封印咒‘上了锁’的。你们可以考虑解除封印咒,那邱临就可以生孩子了。”
什么?!
付斜阳和蛰鸣一同反应,反应却是天差地别。
付斜阳:“结果做了无用功……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蛰鸣:“那临临可以给我生孩子吗!”
芦泅选择性地忽略了付斜阳的抱怨,一幅嫌弃样回答了蛰鸣的问题:“只要你有了肉体,能射出真的精液,那当然可以。”
“棒棒!”蛰鸣双手环着我的腰,在我身前拍起掌,接着抱住我晃来晃去,“要临临给我生宝宝!”
“喂……”我想把他推开,却无能为力。
“那种事以后有的是余裕考虑。”付斜阳简单地把我们的未来划在了一起,“现在我们得先回到阳间,把辜杉这事给解决了来。”
“对,”我忙跟着转移话题,“我们要怎么回去?”
“有几种方法,”
', ' ')('芦泅打了个响指,“对你们三个来说,最方便的就是一起做一场爱,醒来就会在阳间的床上了。”
这……?!
“临临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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