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好不容易做完了这顿饭，已经晚上十点半，黏人精顾小花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出去，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夸他，“哥哥真厉害。”
被傅明玉一瞪，立刻乖巧地又说了一遍，“老公真厉害。”
跨年夜过得安静又平凡，他们俩靠在一起吃完了饭，顾言在傅明玉的看管下放弃了写作业，被他抱着乖乖窝在床上，等着傅明玉洗完澡陪他睡觉。
玻璃窗的帘子没有拉，浴室里的水声响动，顾言翻了个身，偏头去看外面昏暗的一切。
他总是很抗拒晚上去看窗外，漆黑的渗人的黑夜，是猛兽掩藏的最好时机，如果你好奇地探出头，他会干净利落地咬断你的脖子，吮光你的血与骨髓，再将你拆吃下肚。
就像是宁婉。
就像是顾言。
是彼此深夜潜伏的骇人野兽，等着对方露出破绽，狠狠地将他（她）撕碎。
“看什么呢。”
傅明玉擦着头发出来，按下他床边的壁灯。
灯亮了，野兽不见了。一盏昏黄幽暗的壁灯，散发出小小的光芒，投射到透明玻窗上，印出了顾言瘦削的脸，和身后少年苍劲有力的臂膀。
“宝，不困吗？”
傅明玉走过来低头亲他，没干透的头发滴着水，落到他的脸上。
“困。”顾言转过身，搂着他的脖颈摇头，“可是想等你。”
傅明玉笑，毛巾搭在他的头上，被顾言取了下来。
“我来帮哥哥。”
他爬了起来，跪坐在傅明玉的身后，帮他擦拭头发。
玻璃窗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身后的漆黑，但即便他看到了，顾言也不会再怕。
“哥哥。”
“嗯？”
傅明玉被他擦的昏昏欲睡，察觉到有一双细嫩胳膊从背后伸了过来，搂着他的脖颈凑过来，凑到他的耳边，把温热呼吸都传递给他。
“怎么了？”
傅明玉握住他的手臂，闭着眼哑声问。
“我明天…要回家拿点东西，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回家。
傅明玉眉头跳了一下，心思微动，面上却丁点没显，他摩挲着少年柔嫩的手臂，不动声色地说，“好。”
顾言搂着他不再说话，傅明玉的头发已经半干，他安静地蹭了蹭他，脸颊顺着他的肌肤纹理向后，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然后唇瓣微动，落下一个干燥的吻。
傅明玉颤了一下，喉咙都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他抓紧了顾言的手臂，拇指按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搓揉，低声叫他，“花儿…”
没有比此刻还要温柔，少年们褪去情欲缠绵，交颈相绕，亲吻落下的瞬间，将彼此的爱意都层层掀起。
“嗯，花儿在。”
哥哥在，所以花儿也在。
顾言搂紧了他，将一张脸都贴在他的后颈，依赖地靠着他。
“傅明玉。”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像个孩子一样嘟囔，小声说着心里的愿望，傅明玉眉梢都扬起爱意，握紧他的手笑着答应他，“好。”
“傻宝贝，还不困吗？”
过了好久，傅明玉问他，低头亲了亲他光裸的手臂，转身抱着他压到床上，又用被子将他小心藏起来。
“睡觉好不好？”
傅明玉拨了拨他的额前碎发，一双漆黑深邃的眼温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