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笑了笑,捏他的脸,说,“那你后天要乖。”
顾言逃过一天是一天,连忙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吃饭。”
顾言想要去写作业,但是傅明玉却还蹲着不起来,顾言奇怪地推了他,问,“哥,你干什么?”
傅明玉似乎在想什么,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慢慢握住他的手,轻声叫他。
“乖宝。”
顾言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宁婉…快不行了。”傅明玉问,“你想去看她吗?”
顾言愣住了,他快有大半年没听过宁婉的名字,这个人仿佛从他的生命里彻底退出,以至于他半响都没回过神。
傅明玉摸了摸他冰凉的脸,小心地把他抱了起来。
“肺癌晚期,又加上吸毒,快熬不住了,警察那边来了电话,说送去了医院,应该就这两天的事了。”傅明玉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看着他,“乖宝,你想去吗。”
顾言被抱坐在傅明玉身上,听到他的话茫然地看着他。
宁婉…生病了,还要死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的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可他的心里没有轻松,也没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茫然,甚至有一种,关我什么事的感觉。
她怎么样,是好是坏,和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吗?
顾言愣愣地想。
没有啊。
因为…
她从来都不是顾言的家人。
“不去。”
顾言摇了摇头,小声说。
他靠在傅明玉肩上,紧紧地搂住他。
“没什么好见的,早就结束了。”
是非纠缠已经放下好久,没有必要再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傅明玉似乎也早就猜到了他不会去,他抚摸着顾言的头发,嗯了一声。
“好,我们不去。”
宁婉变了很多,整个人急速苍老了下去,傅明玉走到她床前的时候,看着她灰暗的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顾言的生母。
是顾言在这个世上仅有的,相同血缘的一个人。
“顾言呢…”
宁婉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无力地看向他。
傅明玉身上沾了些水,外面雨太大,他走过来时不可避免地淋了些雨,他微弯下腰,看着面前即将死去的女人,低声说,“他没来。”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落到宁婉脸上,傅明玉笑了笑,一双狠戾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声音冰冷,“我也不会让他来。”
宁婉到最后的时候,其实说话已经很困难,却还是用力抓住傅明玉的衣袖,声嘶力竭地低喊,“不…顾言呢…让他、让他来见我…”
傅明玉甩开她的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冷声说,“不可能。”
傅明玉发现她有肺癌,是在她回家的一个月后。
宁婉被绑了一个多星期,似乎人也没了什么求生的意志,他的人给他打了电话,说宁婉去了趟医院,带回了不少药。从那以后宁婉就很少出门,每天就坐在沙发上,对着门口,也不知道在等谁。
傅明玉不关心她在等谁,又想要做什么,他只想要她不好过。
可是顾言不让他乱来,几次三番地提醒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往后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哥,我现在很好,你也要很好,可以吗?”
傅明玉没有办法不答应他,可他还是气,那股怒火在他心里横冲直撞,在知道宁婉生病之后,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