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的左手仍然拿着刀,他默了默,面无表情道:“我的家人全被朱桓杀了,仲雷两兄妹是漏网之鱼,你不要怪我待你残忍,要怪,只怪你自己投错了胎。”
晏凌吸吸鼻子,抖着唇,满腔悲怆地说:“这怎么会是我的错?我难道还没出生就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吗?我什么都没做,何错之有?”
丁鹏微微一震,他目光复杂地凝着晏凌。
晏凌很少哭,懂事起,再没见她伤心地哭过。
透过她水雾弥漫的双眼,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小女孩,那时,她也是用这种悲恸的口吻问他:“师父,他们说我有娘生没娘教,克死娘亲又克死了嫡姐,我爹爹也不喜欢我,难道我不该出生吗?我错了吗?”
记忆中的泪眼和眼前的泪眸重合到一起,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
丁鹏心口猛然一撞,心头一蛰,近乎本能地别开了眼。
周遭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在晏凌那一声声哀伤的反问出口之后,很多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下来。
江湖上有条规矩,祸不及妻儿。
纵使晏凌是朱桓的女儿,但她是以卫国公府庶女的身份长大的,她被蒙在了鼓里,对一切罪恶都毫不知情。
他们这么多人,真的要围杀一个身受重伤的弱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