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私底下便传出了不近女色的太子也学会了金屋藏娇的流言。
贺兰徵刚踏进起云台的中庭,迎面就有一位穿杏子黄衣裙的宫女轻步走来,见到贺兰徵,她急忙行礼:“菖蒲见过太子殿下。”
贺兰徵温声叫起,目光掠过菖蒲手里的托盘,他嗅着空气中微苦的药味,蹙眉:“你家姑娘又病了?”
菖蒲面露担忧:“这几日倒春寒,许是姑娘不太习惯,所以有些咳嗽,奴婢也说请医官,可姑娘不准,奴婢看她脸色难看,只好把之前没吃完的药再拿出来煎一遍。”
贺兰徵心念一动,侧身示意秦夜去请医官。
菖蒲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兰徵:“殿下……”
贺兰徵下颌微扬:“想说什么就说吧。”
“医官曾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奴婢瞧着,姑娘的心思太重,昨晚上还梦魇了,醒来枕巾都是湿的。”菖蒲见贺兰徵抬步便走,紧忙跟上:“姑娘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坐着发呆,她眼下这模样,奴婢真的很担心,怕她这样下去,说不定就……您能开解开解吗?”
倘若旁人的丫鬟提这要求,怕是有为主子邀宠的嫌疑,可菖蒲不同,她本就是贺兰徵的人,接了他的命令专门来起云台服侍。
贺兰徵淡声道出了菖蒲的隐忧:“你怕她寻短见?她不会如此的,只是一时想不开,你尽心伺候就成,日久天长,她总会想通的。”
言罢,贺兰徵深邃的眼底闪了闪,他忆起自己搜集来的情报,一时难免五味杂陈。
萧凤卿……当真是个狠人。
菖蒲抿唇不语,晏姑娘大概是碰到了很难迈过的坎儿,要想自己克服,得等到何年何月?
她费解,弄不明白太子对晏姑娘的心态。
外头都在传太子金屋藏娇,太子也十分关心晏姑娘,可就是不像要给名分。
正想着,前头的贺兰徵突然疾步穿过了月亮门,菖蒲莫名其妙,下意识跟上去。
结果刚在寝殿的门口站定,便听到里面突兀地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贺兰徵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
菖蒲看到眼前的情景亦大吃一惊:“姑娘!”
光可鉴人的水磨砖坚硬冰冷,一个只着中衣的年轻女子趴伏在地,身形消瘦羸弱,青丝披肩,两缕鸦发挡住了她小巧的脸庞。
视线下移,赫然入目的是一双软绵绵且完全使不上力气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