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的皇宫与骊京的皇宫不一样,是由大理石建造而成,处处雕梁画栋,透着高雅大气。
春阳温煦,碧水悠悠,周遭鸟语花香。
菖蒲推着晏凌走在回音清越的木廊上,细心为她介绍起云台的景致,晏凌安静地听着。
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出门晒过太阳了。
以前从不觉得,然而,此时却忽然发现,原来随心所欲沐浴阳光的感觉这么好。
置身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的起云台,她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那一段段血淋淋的过去,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它们离她很远很远。
眼眸低垂,晏凌的视线落在身下的木轮车上,她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坐这种东西。
在她清醒的翌日,菖蒲就搬来了木轮车,但是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更别提坐上它。
往日多好强,如今就有多自卑。
一抹黯然浮现晏凌的脸庞,她打起精神,选择暂时摒除负面情绪。
“太子吩咐过了,起云台无需太多伺候的宫人,因为姑娘喜欢安静,倘若姑娘示下,那些宫人也不必出现在姑娘眼前。”菖蒲絮絮叨叨地说着:“姑娘,所以起云台你想去哪儿都行,奴婢都能陪着你。”
晏凌眼波流转,似笑非笑:“除了这起云台,别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菖蒲怔住,连连摆手,双鬟髻上的蜻蜓簪随之摇曳,衬得苹果脸红彤彤的,她嗫嚅:“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晏凌晲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轻笑一声:“我明白,逗逗你罢了。”
她岂会猜不到贺兰徵的用意,无非是不希望旁人得知她的存在而已,毕竟她身份特殊……
这么一想,心里还是隐隐浮起了微澜。
她曾经随遇而安,可现在却很想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地。
菖蒲却直勾勾地看着晏凌:“姑娘,你笑起来真美。”
“笑?我刚才笑了?”晏凌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想起什么,眼底流露一丝怅然:“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笑过了。”
菖蒲傻乎乎地接话:“笑有什么难的?不开心就哭,开心了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