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循声调了过去。
贺兰徵一袭紫色的太子衮服,金冠束发,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一贯俊雅的脸庞蕴着霜。
司芊芊下意识慌了神,她小时候也算是和贺兰徵一起长大的,算得上两小无猜。
直到贺兰徵去了大楚为质,他们才分开。
十多年没见,贺兰徵已不是记忆中常常眉开眼笑的小少年,他变得深沉莫测,连自家父亲都开始忌惮他。
“表哥。”司芊芊惴惴不安地迎上去。
贺兰徵径直越过司芊芊,冷声交代秦夜:“起云台的宫人,全都给孤贬到浣衣局去,传令,谁若是再敢放除孤以外的人进起云台,杖责三十!”
一语落地,哀声四起。
起云台所有看热闹的宫人都纷纷下跪,齐声向贺兰徵求饶,贺兰徵不为所动。
秦夜直接把人带了下去。
司芊芊目瞪口呆,看着宫人一个个涕泗横流地被拖走,她上前两步,讶异道:“表哥,你为什么要惩罚他们?他们做错了何事?”
贺兰徵蹲在晏凌身侧,闻言头也不抬:“东宫不需要背主的奴才,你若喜欢,便领回去。”
司芊芊神情大变:“谁是主人?这个瘸子吗?”
贺兰徵并未急着搀扶晏凌起来,抬眸,目光冰冷如刃,沉声道:“在孤还没让人把你架出去之前,你最好识趣离开。”
司芊芊更受刺激,指着一直低头不抬的晏凌讽骂:“表哥,她就是个废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废人给我脸色看?我可是你的太子妃!”
贺兰徵神色更冷,沉默地扫向身后的两个近侍。
近侍对望一眼,无视司芊芊的厉喝,道了句得罪便不留情面地将司芊芊拉走。
司芊芊跺脚,不甘心地大喊:“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样叫我今后如何出来见人?”
贺兰徵充耳不闻,琥珀色的眼眸笼罩着双肩颤抖的晏凌,神情十分复杂。
司芊芊被强行带离,偌大的起云台台阶前便只剩下三个人。
菖蒲脸上被抓伤了,她流着泪伏地请罪:“请太子宽恕奴婢,奴婢没保护好姑娘。”
贺兰徵没看她,淡淡道:“下去吧,今日是孤的疏失。”
菖蒲用眼稍瞥了瞥依然垂首的晏凌,抿抿唇,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