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用过午膳,菖蒲便将提前收拾好的行李放到马车上,初寒等四个婢女则负责送晏凌上马车。
在皇庄待了两天,晏凌的情绪明朗很多。
其实贺兰徵说的对,心若不自由,人在哪里都会陷于窠臼,终难得安宁。
贺兰菁这两日对晏凌亲近不少,本想与晏凌同一辆马车,可公主的马车都是有规制的。
她不想惹得秦帝不快,所以依依不舍说过几句话就回了自己的马车。
晏瑶也很舍不得这次能和晏凌培养感情的机会,磨蹭了半晌,见晏凌都没松口,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见状,菖蒲似被触动,悄然放下车帘,犹豫片刻,道:“公主,奴婢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晏凌正靠着弹枕闭目养神,淡声:“你不是太子的人吗?本宫猜到你要说什么,可太子并不愿意本宫再同大楚有什么牵扯。”
菖蒲面露难色:“奴婢的确是太子的人,但……奴婢家乡也有个妹妹。”
晏凌一声不吭,可菖蒲知道她这是允许自己说下去,组织好语句,轻声道:“奴婢自幼家贫,父亲去世的早,娘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养大,等奴婢到十岁,娘亲得了肺痨,眼见是活不成了。”
“妹妹那时才五岁,十分喜欢与奴婢在一起,娘亲忍痛之下决定把奴婢送来宫里,再把奴婢的卖身钱留给妹妹,找一户人家收养她。”
晏凌眼睫微微动了动:“然后呢?”
“妹妹不愿和奴婢分开,奴婢就故意打她骂她,她果然伤了心,再不愿亲近奴婢,但是后来……”菖蒲擦擦眼角的水珠:“奴婢离开家乡那天早上,妹妹追了奴婢好长一截路,穿着草鞋的脚都给石子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晏凌依然闭着眼:“你妹妹现在如何了?”
“失散了,前几年家乡闹饥荒,很多人家都去外头避难,奴婢也失去了妹妹的音讯,一直没找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晏凌叹气,缓慢地睁开眼,顿了顿,启唇:“其实本宫的用心跟你对妹妹的苦心是一样的。”
菖蒲用手帕拭净泪:“奴婢瞧着公主对晏姑娘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她还没及笄,万里迢迢来找本宫,本宫岂会不动容?就算没有大楚使团,估计她也会想别的法子来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