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晏瑶,晏凌的脸上多了浅浅的笑意:“她很可爱,也很率真,本宫很喜欢她。”
“那为什么公主却要对晏姑娘表现得这么冷淡?”菖蒲望了眼马车外:“晏姑娘方才离开的时候频频回头,应该在期盼公主能叫住她。”
晏凌面上的笑宛若水中的云烟徐徐消散:“本宫不会再回大楚去了,她和本宫相处的越多,感情就越深,届时分离她只会越觉难过,既然如此,何必呢?”
菖蒲定定地看了晏凌一眼:“公主真善良。”
“呵,善良?”晏凌讽笑,眼神漾开复杂的况味:“这对目前的本宫而言,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本宫当初就是太善良也太蠢,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恕奴婢多嘴,公主不愿和晏姑娘相认,那么您的父母呢?儿女承欢父母的膝下是血缘天性,公主当真能放得下?”
晏凌沉默了,眼中的光影凌乱涌动,良久,她重新倚回软枕,幽幽道:“本宫恨他们。”
这份恨,由来已久。
从小就在晏凌的心底播下了种子,因为苏眠的关系,晏凌可以用无数理由来压制。
当苏眠不再是她生母之后,那些压抑的恨意便如弹簧一样弹到了顶点。
她恨他们,不是他们弄错了孩子,而是他们从没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疼惜的孩子对待。
那些儿时受过的辱骂、不公,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刻,都像牛头马面随时能把她魂魄勾走。
菖蒲察言观色,看出晏凌的神色不虞,越性儿转了话题,以手拢嘴:“公主,司小姐的口里被人光天化日地塞了牛粪,大伙儿都在猜是谁干的呢!当时就司小姐主仆站在那儿。”
晏凌听了这话,半分解气的喜色都没有,面颊反而笼上一层层刺骨的寒气。
到底是谁才能做出这种事,一个人的名字冷不防自脑子里冒出来。
晏凌太阳穴蓦然一跳,心里冷笑一声,她没再去想这事。
晏凌假寐了半个时辰,马车行到天门山附近,她却陡然挺身坐起,眼瞳微缩。
还没来得及开口,远方就有隆隆轰响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