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徵隽雅的面容从黑暗中一点点凸显。
男子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影沉如深山。
晏凌莫名觉得贺兰徵身上的气势很摄人,她神色自若地笑笑:“来多久了?”
贺兰徵也微微一笑:“从你梦到萧凤卿开始。”
晏凌眸子一闪,乌眸泛出的光芒璀璨无异。
“我自从来到西秦,隔三差五梦到他。”
闻言,贺兰徵身上森冷的气息逐渐转为温然,他款步走到晏凌身边,习惯性地伸手探了探她布满冷汗的额头:“西秦的夜晚温度比白日要低很多,你以后打盹还是要盖毛毯。”
晏凌从善如流:“我记得了,又不是小孩子。”
贺兰徵环顾四周:“菖蒲呢?”
“明天就要走了,菖蒲在收拾东西。”晏凌给贺兰徵倒了一杯茶,不经意地抬眸扫他一眼,笑容灿烂:“这次找到灵霄花做药引,你居功至伟,我还没谢你。”
“凭你我的交情,说谢也太客套了。”贺兰徵喝了口茶:“平南王近日就会起事,孤或许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过去看你,你放心,医长老的医术十分高超,需要的另一样药引也有了着落,你的腿肯定能治好。”
晏凌借着氤氲的灯光打量着贺兰徵,发现他情态磊落:“待我休养一段时日完全恢复了,就会拿着你给的通关文牒去关外,你不用太担心我。”
“孤的朋友在关外经营一家马场,事先替你打过招呼了,你去到那边,想待多久都行。”
贺兰徵凝眸端量晏凌,这是除了阿渔以外第二个使他动心的女人,可惜却不愿意属于他。
想起方才晏凌梦中含泪呼唤萧凤卿的画面,他胸口仿佛被浇了一壶开水,兹兹冒着热气。
“兄长。”
“你舍得晏瑶跟你父母吗?会不会怪孤隐瞒你的身世?”
两人异口同声,贺兰徵再次抬眸,而他把眸底的情绪收拾得非常干净,看不出任何猫腻。
“何事?”贺兰徵嘴边噙着笑,叫人如沐春风。
晏凌直视着贺兰徵的双眼,目中浮光掠影,正色道:“如果没有皇后和你,我恐怕早不在人世了,你们也是我的亲友,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之前对我有所隐瞒,我不怪你。”
贺兰徵的脸上掠过一丝动容,淡笑:“能认识你,亦是孤的幸运。”
晏凌眼波轻闪,看似言笑晏晏,心底却笼上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