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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峡谷,便算是进入了宋国地界。宋国的富庶在中原五国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仅仅一山之隔,景象便大不相同。与满目疮痍,匪患肆虐的卫国相比,人人安居乐业的宋国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说到宋国,除了富商云集的淮左名都广陵之外,还有一样令人啧啧称奇的东西,那便是温泉。
在宋国,温泉处处有之,种类繁多,当地百姓就地贮池,建造屋宇客舍,以供人浴。他国人来到宋国,不泡一次温泉再走都显得吃亏。
师淮与阿落自然也没有免俗,当晚,两人路过一处温泉,附近有客舍几间,师淮便决定在此处住一宿。对于师淮的这个决定,阿落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这一路走来他们风尘仆仆,难得遇上这么一个机会,谁不想在温泉里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泡,好好放松放松身体呢。
虽然对于师淮而言,比起温泉,他显然更在意身上的血腥味。
“好舒服啊……”
水汽氤氲的露天浴池中,阿落赤裸着身子,仰面浮在水面上,温暖的山泉从嶙峋的怪石间流淌下来,温柔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像一叶小舟,随着水波的起伏轻轻荡漾着。漂着漂着,忽然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只见师淮赤身裸体地站在水中,那轮廓分明的腹肌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阿落猝不及防地翻了“船”,一不小心喝进去了几口水,仿佛狗刨一样手脚在水里胡乱扑腾着,关键时刻,还是师淮伸出手去,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令人尴尬的是,那一瞬间,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令股间两根物事完成了一次意外的亲密接触,阿落一看,不禁呆住了。与自己的那根毛都没长齐的小蛇相比,师淮的那根简直就是庞然大物。
“被呛到了?”
师淮温柔地拍了拍阿落的背脊,但目不能视的他并不知道,此刻阿落目不转睛盯着的,竟是他的股间。
扶着阿落在水中站稳后,师淮侧过身子,开始用温泉细细擦洗身上的污垢。
阿落站在一边,视线不住地往师淮身上瞟。
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身体,宽厚而充满阳刚气息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臂膀,紧致挺翘曲线优美的腰臀,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完美,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雄性魅力。
或许是浴池里的水太热,阿落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烧。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觉得自己梆儿硬得生痛。
阿落低下头去,见自己那话儿果然不听话地翘起在半空中,还不住地点头。
阿落连忙捂住下体。
“怎么了?”师淮眉头一皱。
“我、我……内急!”阿落大叫一声,红着脸爬上岸去,一溜烟跑了。
师淮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阿落自己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又怎么了?”师淮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鸡儿硬硬的……”阿落小声嘀咕着,脸红得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就、就是……尿……尿不出来……”
师淮一愣,忽然不说话了。
阿落愁眉苦脸:“师淮,我是不是生病了……”
师淮很快察觉出了什么,唇角微微地扬了起来。
“你是第一次?”师淮问。
“什么第一次?”阿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师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池子里起身上了岸,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阿落乖乖走到师淮面前。
“手握着,这样动。”师淮做了个手势,在阿落面前比划了一下。
阿落学着他的样子,半握着拳头在空中挥了一挥:“这是什么?棒槌?”
师淮扶额。
阿落正一头雾水,忽然被师淮一把拉到了怀中,师淮从身后握住了阿落的手,引导着他握住自己的那根勃起的物事。
阿落浑身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师淮便带着他的手,在那根不慎粗壮的肉茎上一上一下地移动起来。
“师淮……!?”阿落的脸红得滴血,呼吸逐渐加快。
“这样做才对,懂了吗?”师淮那充满磁性的低音撩得阿落心颤,“男人长大以后都会这样,这不是病,是你长大了。”
那一瞬间,阿落的胸口仿佛遭到一记重锤。仿佛体内有一股蓄积已久的能量即将喷薄而出,他还来不及反应,就两腿一抖——
反应过来时,股间湿了一大片,阿落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下体。起初他以为自己尿了,可一抬手,看到的却是满手黏糊糊的白浊。
“这是阳精。”师淮松开了阿落,“精盈必舍。对于所有男子来说,这是必经的过程。”
“师淮……也这样吗?”阿落喘着气,小声道。
师淮点了点头:“我自然也是。”
“那以后……你还能帮我弄吗?”阿落又问。
“你自己没有手吗?”师淮敲了敲阿落的脑袋,“再说这事怎么能随随便便
', ' ')('找人帮忙?”
“可我就是非你不可嘛。”
“别胡闹。”师淮忽然抬高了音量,把像条鼻涕虫似的扒在自己身上的阿落拉开,一板一眼地叮嘱他道,“你记住,这种事只能一个人做,绝对不能让别人帮忙,我也不行,知道了吗?”
“哦……”阿落心情颇有些落寞,只好讪讪应了声,“知道了。”
当时的阿落并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场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接触,让他与师淮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过去,师淮从来不避讳与阿落的肢体接触,两人之间搂搂抱抱,手拉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但是自从那一晚以后,师淮不但再也不和阿落同床,就连触碰阿落的次数也大大减少。每当阿落习惯性地想要扑到师淮怀里,或者想要抱住他的时候,师淮都会不经意地闪开,让阿落屡屡扑空。
师淮难道是在躲避自己?
起初阿落只是怀疑,但到后来,这种疑念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由不得阿落不去胡思乱想。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惹得师淮不开心。还是说,师淮终于开始嫌弃他这个小拖油瓶,打算抛弃他了?
这话阿落问不出口,他不问,师淮自己更不会说。
或许是因为在现实中被师淮刻意疏远,阿落只好在梦里变本加厉,在梦中,他会肆无忌惮地紧紧抱住师淮,甚至恶作剧似的轻轻咬住那张恼人的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白天无法接近师淮所带来的空虚。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还是在落花时节抵达了广陵。刚到广陵这一日,师淮便带着阿落前往渡口乘船,踏上了一座开满桃花的小岛。
“哇,广陵真的是到处开满了花儿的地方。”
久违地从马车与驿馆中解脱出来,阿落无比兴奋,他抓起一把落花,往空中一撒,漫天花雨便纷纷扬扬地落了他和师淮一身。
“师淮,我喜欢这里!”阿落冲着师淮灿烂一笑。
师淮站在不远处,脸朝着阿落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难得地扬起了温柔的笑意。
滴答,滴答。
方才还万里晴空的天顷刻间变了脸,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下雨了。”师淮伸出手,用掌心接住雨滴。
阿落却毫不介意,在桃花林中撒欢似的乱跑乱跳。师淮撑开一把油纸伞,走到阿落身后。
“小心着凉。”师淮说着,把油纸伞伸过去,替阿落遮风挡雨。
忽然察觉到师淮的气息,阿落一转身,怔住了。他看见师淮克制地站在他面前,不再往前多靠一步。
阿落却自然而然往前一倾,把头靠在了师淮胸膛,师淮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但是终究没有将阿落推开。
如果可以,阿落希望这场雨永远不要停。
“师淮……”阿落小声道。
“嗯?”
“你讨厌阿落吗?”阿落鼓起勇气问道。
师淮摇摇头:“不讨厌。”
“真的吗?”阿落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满怀期待地望着师淮,“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师淮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这座种满了桃花的小岛深处,静静地伫立着一个书院。
师淮牵着阿落的手,来到书院门口,阿落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上写着“竹西书院”四个大字。匾额下方的门前伫立着一个眉目轩昂,宽衣博带,年纪约摸四十上下的男子。
那男子一看到两人便快步迎了出来,作揖行礼道:“师大侠。傅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傅先生。”师淮毕恭毕敬地还了一礼。
“这位就是阿落?”被称作傅先生的男子看着阿落,笑眯眯地捋了捋飘然的长须。
阿落一头雾水,他转头望着师淮:“师淮,他是谁?”
师淮转过身来,摸了摸阿落的脑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地开口道:“阿落,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傅先生吧。”
阿落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什么意思……那你呢?你不跟我在一起了吗?”阿落一把抓住师淮,难以置信地道。
“我不在你身边,对你来说也许更好。”
师淮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阿落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
他怔怔地低下头去:“师淮,你不要阿落了吗?”
滴答,滴答。
阿落的泪水滴落在师淮的手背上,师淮久久地沉默了,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没有不要你。我会时不时回来看你。”
阿落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师淮就是嫌我不听话,所以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傅先生看得有些不忍心,走过来,拍了拍阿落的肩膀。
“孩子,师大侠不会不要你。他只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咱们好好地在这儿把书念完,到时候,他自然
', ' ')('会回来接你的。”
傅先生的声音和蔼可亲,态度也很温柔。可是这仍然无法消除阿落心中的不安和绝望,他紧紧抓着师淮的手不放,无声地掉着眼泪。
可是再多的眼泪也挽留不住去意已决的师淮。他终究还是走了,而且走得义无反顾,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阿落感觉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他坐在书院的学堂里,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傅先生那催人入眠的讲读声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满脑子想着的只有师淮到底什么时候才来这里接他。
早知道师淮来到广陵就是为了把他寄养在这个书院里,他宁可永远不要来广陵。
他闷闷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魂游天外,就连何时散了讲也未察觉,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拍。
他回过头来,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一个年纪十五六岁,浓眉大眼的少年好奇地盯着他。
“阿落。”他答道。
“阿落?好奇怪的名字。”少年拍拍胸脯,“我叫朱琛,朱家你知道吧,就是广陵朱氏。”
阿落对他家是什么来头并不感兴趣,恹恹地哦了一声,再度转过头去。
“喂!”朱琛却不死心地凑了上来,“瞧你这样子,该不会是没听过咱们朱家的大名吧。”
阿落摇摇头:“没听过。”
朱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把抓住阿落的手,笑道:“走,我带你去玩!”
阿落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朱琛拽了起来。
“喂……”阿落刚要说话,朱琛忽然欺身上来,阿落猝不及防,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的手好软。”朱琛捏了捏阿落的手,“眼睛也好漂亮。”
阿落脸没来由地一红,一把推开了他。
朱琛笑嘻嘻地看着阿落:“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阿落又是一愣,什么?姑娘?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他刚要解释,就被朱琛打断。
“你刚来广陵吧?”朱琛一把搂住阿落的肩膀,“我带你逛广陵城,从今往后,你就跟我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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