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鹭抬眸望了眼站在水边的时砚,“不知道。”
佟茉:“你们不是在一起么,你问问他,如果他和你一起回来,我让周姨多备几个他爱吃的菜。”
“知道了。”詹星鹭靠在栏杆上,声音懒懒的,“等我问了他再告诉您。”
她都要怀疑,时砚才是佟茉女士亲生的了,但这句话她从小到大质疑过无数次,早就懒得再说了。
时砚的父亲与她父亲詹良畴早年相识,时砚4岁开始学棋,詹良畴发现他对围棋很有天分又很努力,对他更是喜欢。
时砚的天赋很高与其他学员不同,詹良畴便没让他进道场训练,那时候他年纪小还在上学,为了节约时间,晚上经常住在詹家,后来时砚全身心的准备定段赛,便直接搬到了蘅园。
再后来,蘅园俨然成了时砚的另一个家,只要不是去外地比赛,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蘅园,日常和詹良畴一起下棋、讨论棋。
虽然詹星鹭看他不顺眼,但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也早就习惯了,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的。
就像是家里经常会有摩擦闹点小别扭的兄弟姐妹。
詹星鹭挂了佟茉的电话,点开微信对话框给时砚发了条消息。
詹星鹭:【我妈问你明天是回蘅园还是回镜湖公馆。】
时砚打开手机看了眼,又抬头望向亭子里的詹星鹭,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她。
时砚:【蘅园。】
詹星鹭:【你自己和她说吧。】
时砚:【好。】
第二天,集训正式结束。
集训安排的大巴车来回路线相同,回去是直接到康大门口,其他同学都是直接回学校,但詹星鹭要回家,正好有司机来接时砚,她思考了一番,便决定和时砚一起回。
陆卓自然没什么意见,只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大巴车发车之后,詹星鹭才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时砚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上车后,时砚递给她一盒抹茶酥和一瓶牛奶,“没来得及吃早饭吧,先随便吃点。”
詹星鹭接下,视线在抹茶酥上停留了几秒,抬眼看向时砚,“你哪来的抹茶酥?”
时砚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就抢答了:“当然是一大早就打电话嘱咐我让我带来的了。”
詹星鹭顿了顿,低声说了句,“谢谢。”
时砚弯了下唇,没说话。
詹星鹭吃了几口抹茶酥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眼补觉,一觉醒来,车子也到了蘅园。
蘅园是中式风格的别墅区,每栋别墅的设计都不同,詹家是仿古建筑的风格。
院内有小桥流水,还有亭台廊阁,漏明墙内种着几株竹子,鹅卵石小道旁点缀着矮松和花草,水边的廊阁内长年放置着棋盘。
詹星鹭和时砚进门时,佟茉和周姨还在厨房忙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上楼了。
时砚的房间在詹星鹭的房间对面,都在三楼,时砚把两人的箱子拎上楼之后便下楼去了书房找詹良畴。
詹星鹭打开箱子整理了一下,又收拾了几件日常用品放进行李箱,准备明天开学带回宿舍。
下楼时,周姨刚好在摆碗筷,詹星鹭很自觉的去敲了敲书房的门,喊两位沉迷在围棋世界里的棋士出来摄取能量。
打开书房的门才发现,陆经纬师兄和靳雅柔师姐也在。
饭桌上,詹良畴询问了两人集训的感受,又问詹星鹭,“你们那个大学生围棋联赛是什么时候比赛?”
詹星鹭:“七月份,还早呢。”
詹良畴略略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嗯”了一声,“那正好,五月初道场会办一个围棋训练营,那时候你正好有假期,可以去体验一下,对你有帮助。”
陆经纬笑道:“是啊星鹭,你就需要多对局多练,在训练营正好能练练,说不定在大学生围棋联赛上拿个了冠军回来呢。”
她从小没少参加过詹良畴道场的训练营,对训练营什么的她丝毫不感兴趣,但是对于冠军,她还是有点兴趣的。
詹星鹭喝了口水,弯唇“嗯”了一声,“好的。”
靳雅柔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上次严河老师邀请我去道场讲课,还问我愿不愿意去训练营做教练。”
詹良畴笑容儒雅温和,“嗯,可以呀,你如果有空,也可以去体验一下。”
靳雅柔笑了笑,开玩笑说:“老师都准了,那我就答应下来了,正好能照顾着点星鹭。”
佟茉给靳雅柔夹了块排骨,温和笑道:“不用特别照顾她,你只要看着点这个小家伙就行,可别让她惹麻烦。”
几人笑。
詹星鹭弯唇,冲靳雅柔偏了偏头,“先谢谢雅柔师姐了。”
佟茉又想起什么,夹了块排骨给时砚,问道:“他们学校在景和岛集训,小家伙的小脾气这么大,这也挑剔那也不迁就的,有没有闯祸?”
“……”詹星鹭满头黑线,她优雅冰山少女的形象就在她亲妈一口一个“小家伙”当中瓦解。
她的年纪在她亲爸这几个关门弟子当中是算小的,但她好歹即将成年了,一口一个“小家伙”的她不要面子的嘛!
时砚笑了下,偏头看了詹星鹭一眼,又看向佟茉,回答说:“星鹭很乖。”
他的声音略带笑意,语调很平和,就像就着饭桌上轻松的氛围开玩笑,像在夸奖一个比自己辈分小的孩子,纵然是用的字眼很暧昧,也丝毫不会让人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