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像是云知自己的宣告。
方顺琴脸色立马变了:“你说什么!希望?”
“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舅舅推荐的书你就看出了这个?!”方顺琴回味了一遍自己女儿的话,熊熊怒意很快燃起,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她气女儿的不顺服,更气女儿挑战了她的自尊心,以为她学历低就听不出,希望和幻想的差别!
此外,云知的话还触碰了方顺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雷区。漫长的岁月里,她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活着。少年时期,她最乖干活也最勤快,这是为了父母兄长的夸赞;青年时期,夜校风度翩翩的老师对她表白,她也听从家人的话拒绝;结婚后,她又将希望寄托在丈夫、女儿以及还未生出的儿子身上,就那么毫无自地活着。
所以云知的话一下子刺伤了她,击碎了她刚刚的自得。
这一晚的云知挨训的激烈程度当然更甚于前两晚。
第七章
“昨晚做贼了,吃饭去。”李柏松看着趴在桌上的卢默道。
“嗯。”卢默懒洋洋地爬起,顺手带上包里的耳机。
宁城中学晚自习前有1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班上大多数人都会去食堂吃饭,也有少数几人会留在教室,等家人送来爱心便当,一直留着寸头的方水就是其中一人。
他在等便当时,想起今天卢默忘记把u盘给他,卢默那个u盘装满了流行歌,每次大课间,他们留在教室的人就会利用讲台的多媒体设备播放歌曲。
方水连思考都不思考,径直去掏卢默的书包,之前有两次也是这样,他叫住要出门的卢默讨要,后者嫌麻烦,让他以后自己拿。
等到方水一边把玩手里的u盘一边吃着便当时,坐在食堂的李柏松和卢默也在吃饭。
“吃完饭有个事问你?”卢默难得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话。
“长不长?等会吃完我要去开会。”
“哦,那晚点吧”。
卢默又扒拉几口饭后就丢下筷子,他一点食欲也没有。李柏松吃完,问道:“到底怎么了,我还有点时间。”
李柏松洗耳恭听,哪知卢默欲言又止,最后只一脸烦躁地将耳机塞给他。
“这是?”
“我等会儿发个东西给你,你听下,反正你们那个会很水,听完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行。”李柏松对于卢默此举见怪不怪,拿着耳机就去了学生会。
这次的会可不是卢默口中说的“很水的会”,而是要实打实地商讨校庆相关事宜。
人一满,学生会主席便在讲台上这次的校庆之重大,以及学生会的任务等等,都是重要内容。
台下的李柏松难得歪坐着,一手托脸,很专注的样子,没一会儿他就皱起眉头。
坐在他左侧的林声语好像听到一点女声,转头看到耳机线,好奇地探过来:“你在听什么?给我也听听。”
“没什么。”
“什么呀。”
李柏松摘下耳机,看了眼时间,又对林声语小声说:“我先走,有什么事帮我记一下。”
林声语疑惑不解,刚想问什么事,李柏松人就开溜了,她不瞒地嘟囔一句:“到底听了啥呀!”
李柏松一路发信息打电话找卢默,都没有回应。等到他走到班级时,走廊的同学看到他立马汇报:“班长,里面反锁了,好像在谈什么事。”
高二(2)班的门此时是关着的,靠走廊的窗帘也都拉起来,挡得严严实实。李柏松保管的班级钥匙在教室,他上去敲了几下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里面的“事”可能和卢默有关。
“马上就好。”就在门后的陶以沫喊道。
紧接着又听到一个不大的女声,轻柔又坚定的嗓音,李柏松知道那是谁。
“我没义务更不愿意向谁解释我的隐私,做错事的不是我。”云知说完,看了眼卢默和方水,转身走向门口。
陶以沫又适时加了句:“传播隐私是非法的,还想参加高考就别乱说,你们几个人我都记着。”陶以沫深藏的大姐头做派显现出来,她刚说完,云知也把门开了,看到门口的李柏松,她一愣,刚刚的气势立马蔫了,低下头从他身边快速离开,陶以沫也跟着潇洒地走出去。
走廊里站着的十来位同学这时都涌进来,纷纷问道:“什么事啊什么事。”
教室里的人脸色有点囧,一时都没讲话,其中还有位副班长。
李柏松立马发话了:“还有一会儿就晚自习了,副班长你管下纪律。至于什么事,如果还有人问还有人说,通通把名字记下来。等会儿老朱开完会就把名字上报。快考试了,大家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李柏松而后又对呆愣在一旁的卢默说:“你跟我出来。”
李柏松逆着人群,带卢默到了一栋乌黑静谧的实验楼,等上了二楼,李柏松这才发话:“不是让我听完再问,怎么搞成这样了。”
卢默知道李柏松想叉了,急道:“不是我,当然了,也怪我。”
接着就向李柏松描述刚刚的事。
他回教室的时间也算早的,他没到门口就发现门窗是关着的。他心道方水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们二班和一三四班都在旧楼,每层一个班级,他们二班在二楼,这四个班级离其他十几个班和教师办公室所在的新楼有几十米远。所以平常休息时他们搞点啥动静都相对自由。